这动静不是陆奇他们。
再者这边路不好走,周围还都是碍事的杂草,车子不好通行,陆奇他们不可能来得这么快。
“别出声。”
陆西枭压低声跟江应白说了声,起身来到楼边,往下一看,正好见到队伍的最后两人进入这栋楼,而对方不管是从穿戴还是其他方面来看,都跟地上躺着的这支暴徒没什么区别。
难道幕后之人不止雇了一批人来杀他?
绝对来者不善。
陆西枭快步回到江应白身边。
“又来人了。”
江应白用眼神问:“来杀你的?”
陆西枭读懂他的问话:“来杀我的。”
江应白无声骂了句:“草。”
“你跑吧,别管我了,今晚我就死这儿了,我让他们给我处理伤口,更快些,你再救我一回吧,不,你让黎姐来救我。”
“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的,你伤成这样他们不会要个麻烦的半死不活的人质,也不会放过你。这栋楼没有能藏你的地方,我一个人挡不住他们的火力强攻,没法拖延时间。”陆西枭语速很快地说着,抓起江应白一条胳膊将人拉到背上。
背着人来到大楼左侧的边缘,往下看。
江应白:“喂喂喂你干嘛?”
陆西枭言简意赅:“两栋楼的间距四米半左右,能跳。”
这距离,从上往下跳,完全能行。
“跳?”江应白声都变调了。
这高度和间距,江应白光想想都腿抖。
他还背个人跳。
背的还是他。
陆西枭目测后,背着江应白后退几步。
准备来个助跑。
“我不要我不要,要跳你自己跳,赶紧给老子放下来。”江应白吓出了哭腔。
比起吓死再然后摔死,双重折磨双重痛苦,他还不如去跟亡命徒求一线生机。
“放我下来,不然老子掐死你!”
江应白挣扎着要从陆西枭的背上下来。
陆西枭不管他,一个助跑,说跳就跳。
“我踏马不跳啊—————————”
江应白话还在嘴里,整个人被陆西枭背着跑向楼边,他惊恐地瞪大双眼,另一条没受伤的腿直接软麻了,悬空的那片刻瞬间,江应白五官扭曲,差点心脏爆裂。
声音也在空中扭曲。
陆西枭背着人从这栋楼的第十层跳到隔壁楼第九层,两人摔在地上,有惊无险。
不知道是痛的,还是失血过多又或者是吓的,都落地了,江应白人都还是晕的。
虽然人过来了,但声和魂还飘在空中。
晕乎乎的江应白被陆西枭重新拉上背。
陆西枭背起人就往楼梯口跑。
那帮人刚一上到十楼,就发现陆西枭跳到了隔壁楼,身影快速消失在了楼梯口。
他们有的直接效仿陆西枭跳到隔壁楼。
跳不了的只能重新下楼。
陆西枭背着人跑下楼,钻进了杂草丛。
枪声响起,子弹擦肩而过。
那帮人追了上来。
身中两枪的江应白被颠得生不如死。
赶往烂尾楼的陆奇发现陆西枭身上的定位开始移动起来,不断远离原本的位置。
意识到是出现了新的危险,陆奇赶紧带人追。
陆西枭背着人一口气跑出百米远。
把距离拉开后,身后的枪声渐渐停了。
他这才稍微慢下步伐。
陆西枭感觉到肩膀越来越湿,是江应白嘴里流出的鲜血渗透了他肩膀的衣服,他的后背靠下的位置更是一片温热,他整个腰背都被江应白腹部流出的鲜血染红。
“江应白?”陆西枭有点急切地喊他。
江应白无力地趴在陆西枭肩膀上,一阵阵地眩晕,疼痛让他无法完全陷入昏迷。
江应白痛不欲生。
“……陆西枭……你个害人精……”
“……你……害死……我了……”
都这副样子了江应白的嘴也不消停。
陆西枭:“抱歉。”
他由衷地道歉,脚步不敢再慢。
江应白这个样子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温黎交代,要是失血过多抢救不及时危及了性命,或是让那帮人追上来,害了江应白,他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温黎了。
“……你别以为……你救了我……你就能追黎姐……你想都别想……都是你害的……”
“你……给我……离……黎姐远点……”
江应白闭着眼,断断续续地说着。
“你……听到……没有……”
“不管你死不死我都要追她,但你要想让我追得艰难些就活着给我使点绊子。”陆西枭粗喘着气说,他额头和鬓角被汗打湿。
“王八蛋……”
江应白听到,抬了抬手臂想打陆西枭。
“你老牛……吃嫩草……”
“人品还……这么差……”
“……你还拿炮……炸我黎姐……”
“……你敢追……我弄死你……”
陆西枭:“我追定了!”
江应白气得吐血。
“我要……死了……”
“……溪姐……”
想到林逐溪,江应白突然悲从中来。
“我要是……死了……溪姐会……记得我多久……”江应白想哭,“我想……见溪姐最后……一面……不然……我死都……不瞑目。”
“你要是死了,她会跟西蒙订婚。”
陆西枭一句话,让就要昏迷过去的江应白猛地睁开了眼,瞬间又精神了起来。
他说话都更有力气了。
“你、再给老子……说一句试试……”
江应白想撕烂陆西枭的嘴。
陆西枭:“撑住,活着,我想办法帮你追她,身份地位财力人脉我都能给你,只要她愿意,我不会让任何人阻碍你们。”
陆西枭这话跟肾上腺素一样好使。
江应白:“这是你、欠我的。”
陆西枭:“嗯。”
江应白:“所以你、别想通过、这些、让我答应、你追黎姐……”
一码归一码,要分清。
陆西枭:“……”
思路还清晰就好。
光线昏暗的拳击场里。
二楼围栏前的黛芮亚被一楼发生的一切冲击得不轻,她眼神呆滞难以置信地看着楼下的场景,满脸的惊愕、甚至是惊恐。
随着温黎掐着最后一人的后颈将对方的门面重重撞向自己的膝盖,温黎一记膝顶让一切归于平静。
整个一楼,只剩温黎还站着。
放眼看去,她周边都是倒地哀嚎的拳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