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余睹,原大辽国皇亲国戚,其妻为天祚帝(耶律延禧)文妃之妹萧氏。
曾为辽末代皇帝耶律延禧的亲密伙伴,官至金吾卫大将军、东路军都统,乃是真正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
辽保大元年(1121年),奸臣萧奉先诬陷耶律余睹,说他图谋立文妃所生子晋王耶律敖鲁斡为太子。
当时耶律余睹正在北方抗击金军,萧奉先便鼓动皇帝耶律延禧,收押耶律余睹全家,以防耶律延禧叛变。
耶律余睹以为皇帝已经认定他谋逆,遂率军降金。
转而成为与金兀术并列的大金伐辽先锋,协助金军一路南下,攻克云内、天德、泽州等多座州府。
打得天祚帝耶律延禧一路逃窜,退至西京大同府。
金国内外诸军副都统完颜宗望亲临前线督战,先锋金兀术与耶律余睹各尽所能,大同城危在旦夕,辽国眼看就要灭亡之际。
鲁智深率领大民使团出使残辽,扭转了战局,稳住了战线。
在大同泽州一线,形成了民金对峙局面,暂时平息了战争。
俗话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战争停止后,金国泽州战线总指挥、内外诸军副都统完颜宗望,立马把耶律余睹外调宁边府。
上任宁边府都统的耶律余睹,整日在这座边陲小城里郁郁寡欢,正愁没有乐子呢,听到城里来了个“樊半仙”。
赶紧乔装打扮,带着几个随行人员,来到樊瑞卦摊上。
樊瑞远远地就注意到了耶律余睹一行,只见他们穿着好像很久没有上过身的衣服,行为举止小的有些别扭。
樊瑞心里嘀咕道:
“这几个人身上穿的衣服,很显然是很久没穿过的,无论形状和质感,都不像是每天穿在身上的样子!”
樊瑞正思索间,那几个人就径直走到了樊瑞面前,为首的耶律余睹却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身后的高个子。
那高个子上前一步,看着樊瑞摊子左侧的布帘子,读道:
“‘算天算地算人事,相命相运相风水’!?”
转而看向右侧招牌,继续读道:“樊半仙儿!”
那高个子读完招牌,向着樊瑞走近了几步,盯着他挑衅道:
“哎!你就是樊半仙?这天上地下、命运风水你都能算?”
樊瑞并不惊慌,微闭着眼睛,摇头晃脑说道:
“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
那高个子听到此处,明显一脸的不服气,卷了卷袖子,准备掀摊子了,却见樊瑞慢悠悠继续道:
“那是神仙之所能也,在下半仙,不敢夸此海口,只是为凡世的迷途之人指点方向而已!”
那高个子听完,饶有兴趣地说道:
“那正好,我正迷惑呢,你给我算一下,我是什么人吧!算不出来,我砸了你的摊子!”
樊瑞看一眼那人,成竹在胸地说道:
“可以一试,还请壮士任意写一个字,在下好有凭据推算!”
高个子一听要写字,回头尴尬地看着耶律余睹,耶律余睹微微点头,让他去写。
那高个子走到樊瑞桌前,也不拿支笔,把指头伸进嘴里沾了点唾沫,在桌上写了个“人”字。
樊瑞看罢,坐直了身子,左手掐着手指,嘴里念着金木水火土,右手在空中划着道符。
只看得高个子和耶律余睹等人瞪大了眼睛,也引来了围观人群。
樊瑞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便把双手往桌上一按。
看看那个“人”字,又看看那个高个子,指着耶律余睹对高个子说道:
“你身份非同一般,地位要高于在场十之八九的人,但你命格没有他的贵重,你就是他的手下人!”
高个子听罢,明显一惊,结结巴巴说道:
“算。。。。算你走运,你的摊子保住了!”
耶律余睹却来了兴致,走上前来,说道:
“你这算哪门子算卦?装神弄鬼,只是凭借察言观色之能,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而已!”
樊瑞一听来人谈吐不凡,一针见血地说出了算命的内幕,但还是故作镇静地说道:
“这位壮士要是不服,大可亲自试上一试!”
耶律余睹正好想为难一下樊瑞,便走到他对面坐下,向着站在笔筒跟前的樊东一伸手。
樊东赶紧从笔筒里取出毛笔,恭敬地双手奉上,送到耶律余睹手里。
樊西赶紧将纸放到耶律余睹面前,耶律余睹熟练地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一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人!”
耶律余睹写完,樊西将纸拿起来呈给樊瑞,樊瑞看着纸上的“人”字。
便知道来者不善,此人专门写了与高个子一样的字,这明显是有意要为难自己。
但樊瑞早就想好了说辞,他慢悠悠地看着耶律余睹。
正要说判词的时候,忽然觉得他眉宇之间,仿佛与某位熟人有些相似。
樊瑞脑海里搜索着,微闭上眼睛,先回想了在大同府前线对战过的金国将领,没有一个和眼前之人相似的!
又回想起在大同府新结识的辽人,耶律淳、萧奉先、萧奉中、耶律大石、耶律章德?
不像,不像,都不像!
耶律敖鲁干!对,就是耶律敖鲁干,此人眉宇之间,与那耶律敖鲁干确有七分相似。
樊瑞忽然想起,在大同府的时候,有一次与耶律敖鲁干喝酒,说起叛辽降金的耶律余睹。
樊瑞当即痛骂耶律余睹是辽奸,但耶律敖鲁干却意味深长地说道:
“人人都说他是辽奸,但在我心里,他是从来都是大英雄!”
樊瑞细问之下,耶律敖鲁干才吐露真情。
原来辽天祚帝(耶律延禧)文妃进宫前,早就与耶律余睹私定终身。
文妃入宫前夜,将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了耶律余睹,并且怀上了他的孩子。
所以耶律敖鲁干怀疑,萧奉先陷害耶律余睹,可能是天祚帝指使的。
也就是说,人们普遍认为,天祚帝(耶律延禧)与文妃所生的晋阳耶律敖鲁干,其实是耶律余睹与文妃的儿子!
樊瑞猛地睁开眼睛,盯着耶律余睹,越看越觉得像耶律敖鲁干!
樊瑞微微一笑,又看一眼纸上的“人”字,淡淡地说道:
“若我所测不错,阁下乃是天上金龙下凡,有皇亲国戚之资,你儿子应该都封王了,不知你为何却流落在这边地小城?”
耶律余睹一听“金龙下凡”四字,顿时虎躯一震!
这还没完,樊瑞接下来的话,更震惊,却听得樊瑞继续说道:
“阁下应该复姓耶律。。。。”
樊瑞一边说话,一边掐着手指,在空中划着道符,继续说道:
“与你一同下凡的金龙,应该有两条,,,,嗯,,,只是那条龙已经归天,按理说你应该。。。。”
樊瑞说到此处,耶律余睹突然拍案而起,打断樊瑞的推断,大吼道:
“来人啊!将这个妖言惑众的神棍,给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