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我助道长登高位,道长救佛于水火
作者:长岛冰茶不要冰岛   求死女青年魏晋捣乱史最新章节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寇天师左手臂弯处架着拂尘,右手竖道指,缓步走出香炉背后,向侧殿走去。

    “郡主,贫道近些时日一直在参悟这几句,不知郡主可有所见解?”

    朝颜跟在寇天师身后走入偏殿,整理衣摆跪坐于蒲团之上,与寇天师相对而立。

    那句道家名言是她当初为了接近寇天师胡诌的,《道德经》对她而言是千年前的着作,古时人们不爱用标点符号,如何断句,全看各人理解。

    “常道可道可非道,常名可名可非名,眼见为实可真为实?眼见为虚可真为虚?”

    “旗帜飞扬,是风动还是心动,是事物本质,还是人心窜动,谁又说得清?”

    寇天师垂下右手,望着窗外的风景陷入沉思。

    香炉内火势渐盛,奇异的香气飘至偏殿。烟雾缭绕间竟让寇天师步入幻境,似来到了天上老君居住的兜率宫内,亲得先祖指点。

    久到朝颜的腿部发麻,寇天师才再次开口。

    “帝王宠爱易逝,几载奋斗才得安居一隅。”

    朝颜随寇天师的视线向窗外望去,远远可看见那座帝王恩赐的道坛,矗立于青山之间,散发冰冷的气息。

    “此间亦有郡主的功劳。”

    朝颜回过神来,望向垂老的寇天师。

    “舍得,有舍才有得。天师将道佛之争放到一边,助灭凉之战安然度过,救下诸多僧众,这些都是天师应得的。”

    “繁华富贵不过浮云,可叹贫道后继无人,远不如佛教诸多后起之秀。”

    朝颜没有说话,“若是无人传承,不过是一时寂寥,若是全无经典,则是泯灭于烟尘。”

    寇天师的眸中闪过一丝光彩,身体坐直,向前倾。

    “此话何意?”

    朝颜自顾自得在给自己倒了杯茶,这些人修道废寝忘食,可她是个俗人,枯坐了这么久,还是要喝水的。

    “天师可愿让道教的地位更甚当前?”

    “这是自然。”寇天师想也不想的答道。

    无论是儒道佛,还是不知名的小宗,谁都想自己的教派能登上主位。

    朝颜的嘴角勾起,弯下腰对寇天师行了一拱手礼。

    “若是天师日后愿助佛教僧众一臂之力,我自当助天师俘获圣宠。”

    “郡主名义上是在帮贫道,实际上全是为佛教。”寇天师无情地戳穿朝颜的真实目的。

    “毕竟家父尚佛,望天师理解。”

    寇天师将臂中拂尘换了个方向,“贫道答应你便是。”

    朝颜见此行目的达成,阴沉了半日的心瞬间放晴。

    “容百家之长,建新天师道;借贵人之势,扬道家盛名。”

    “容百家之长...”寇天师轻声重复着朝颜的这几句话,忽的感到茅塞顿开,赞叹地看向朝颜。

    “贫道懂了,多谢郡主。”

    “天师客气了。”

    拜别寇天师后,朝颜与凤皇二人径直来到城外的庐阳寺。

    庐阳寺与道观相距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与道观隔山相对,经出城主道,向东南是道观,向西南是寺庙。

    待二人抵达之时,已是午时三刻。

    朝颜揉着咕咕叫的肚子,将凤皇拉进山脚的一间客栈,落座与靠窗的一张方桌。

    “二兄,你不饿吗?”

    朝颜见凤皇并未点什么吃食,不解地问。

    凤皇端起茶杯,“我今晨刚用过炼制的七日饱腹丸,不觉饥饿。”

    朝颜的嘴角直抽抽,实在不好意思直接指出他吃的都是毒药,没有半点用处。

    “先人云,一日三餐最是要紧,人活着也不过是为了果腹,你倒反其道而行之了。”

    “非也非也,我等修道之人,需得受过辟谷才能入仙门。用了我的饱腹丸,区区辟谷,不在话下。”

    朝颜面对走火入魔之人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饿了大半天,才不过在观中喝了几口茶,真是饿死她了。

    “诶,王家嫂嫂,你也是去庐阳寺上香吗?”

    “正是,你是刚上香回来?”王家嫂嫂答道。

    朝颜一听见“庐阳寺”,耳朵立马竖起来,仔细听着外面两位妇人的对话。

    “是啊,今日寺中可热闹了,简直是人挤人呢。”

    “这是为何?庐阳寺何时这么多人过。”

    “前几日不是从凉州新来了一些和尚,可别说,从西域来的和尚就是不错,不但能讲经,还能看病呢。”

    “我听说不少人专程为了看他们而来,可是真有那般英俊?”

    “真的,还不止一位呢。”

    朝颜再也听不下去,想见昙曜的心已经飞到了寺中,拉起凤皇就往山上走。

    凤皇对着朝颜的背影不住地摇头,那两位妇人的对话也落入了他的耳中,区区一副皮囊,世人还是太肤浅了些。

    “前年外翁下旨命年轻的沙门还俗,故各寺中仅剩些老掉牙的老和尚,道观中上香的年轻女子倒比之前多了些。”

    “自你们回京,唉,人心不古啊,信佛信道不过一念之间。”

    朝颜对凤皇的碎碎念充耳未闻,“二兄也不想想道教在我朝多少年,佛教在我朝多少年。自开国皇帝以来,哪人不信佛。”

    “信仰什么教派是大家的自由,二兄莫说的女子过于迂腐,只知看表面。”

    凤皇被朝颜的一番话羞得无话可说,“你这般牙尖嘴利,未来妹夫怕是要受不少苦。”

    想到昙曜,朝颜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那万一他比我还要牙尖嘴利呢?”

    “嘶~”凤皇眯着眼将朝颜上下打量一番,“看来我阳平王府好事将近,要给你办喜宴了。”

    “可不敢抢在三位兄长前面。”

    朝颜转过身快步向前,她好像看到了,大殿中的身影正是她心心念念之人。

    越靠近,越紧张。

    看清昙曜的那一刻,朝颜感觉自己的心仿佛都要跳出来。

    他还是那副圣洁的模样,身上穿着崭新的僧服和袈裟,一手握念珠,一手执犍稚,随口中经文敲响身前的木鱼。

    殿内乌泱泱挤满了信众,来得早些的人还能有蒲团落座,来得晚了,只能站在大殿四周聆听大师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