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西方灵山传来恐怖的巨响！
数不尽的威压在大雷音寺中浩荡，几乎将大雷音寺摧毁！
菩萨与罗汉们纷纷脸色惶恐，想逃又不敢动！
而大雷音寺中，如来高坐莲台，对面是蓬头垢面的燃灯古佛！
燃灯古佛的后脑勺，已经扁平下去了，尽管已经修复了，可始终留着那扁平的痕迹，难以圆润回到原来的样子。
身上的衣袍，甚至已经被撕裂，脑后的功德金轮完全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如来……如来！你好手段！连老衲也敢欺骗！”
燃灯古佛眼眸死死地盯着如来。
如来的脸色难看，却强行忍住怒火，低声开口道：“古佛您这是什么意思？您不是亲自出手去解决那魔道妖人了吗？为何如此狼狈归来，又如此斥责？”
听到如来这话，燃灯古佛气的眼睛都冒火了！
“老衲已说服那唐三藏，准备回灵山来与你对峙，可你如来突然出现，老衲脑后遭遇巨力撞击，昏厥了过去，再醒来，已经是在掌中佛国所化的五指山之下！”
“如来，你不尊老衲也就罢了……竟还敢行强取豪夺之事，将老衲多年苦修功德尽数掠夺，我佛门怎会有你这等败类？”
燃灯古佛咆哮，声音低沉，如滚滚天雷，震得整个大雷音寺震颤起来！
被打晕，他可以不在意。
被压住，他也可以不在意。
可……
被夺走多年来积攒的功德，他很在意！
那可是他沿着古老传承下来的成圣之路努力的结果！
是他所有的希望，还有无尽岁月下的积累啊！
如来张了张嘴，脑子一片空白。
啊？
有……有这事儿？
我不道啊！
怎么我都没这段记忆了？
如来呆呆地，满脸都是茫然与无助。
片刻之后，突然反应过来。
那个曾经是自己弟子的魔道妖人……就连自己都敢打，又怎么会乖乖跟着燃灯古佛来灵山与自己对峙？
该死！
这一下，瞬间就想通了！
如来连忙解释道：“古佛，您稍安勿躁，那定是那个魔道妖人的陷阱，想要离间我们……”
“对对对，你如来多对！”燃灯古佛怒极反笑，脸上带着一种冰冷的神色，“转世之后的唐三藏乃是肉体凡胎，你说他一下子拍碎了你的五指山，对，好！”
“你又说他背后有强大的存在瞪了你一眼，差点把你瞪瞎，还吓得你吐血！对，好！”
“你又说……又说自己亲自去，还被那唐三藏的肉体凡胎给差点拍死……”
“你如来怎么那么对？什么都是你说的！”
“你去给老衲找个神仙转世成凡人的人，来拍死老衲吧！”
燃灯已经出离了愤怒！
多年的佛门修养，在功德消失的那一瞬间，已经完全崩溃瓦解！
什么都不重要了！
一切都该毁灭！
燃灯呼吸都在颤抖着。
如来张了张嘴，苦涩地指了指一旁的观音菩萨，开口道：“观音大士可作证，功德法宝玉净瓶都被那妖人打碎了……”
“况且……古佛您要想清楚，您去解决那妖人的时候，我还在闭关休养啊！”
“重伤未愈，又如何有力量将您打晕？既然已经打晕了，又为何不杀了您灭口？”
如来好像抓到了一个破绽，疯狂开口，甚至声音中带着一种占据上风的得意。
然而……
他不知道，这略带得意的声音，对于一个因为多年努力在一朝毁于一旦的人，究竟会带来多大的伤害！
燃灯古佛脸都黑了！
“好……你是后悔了吗？后悔只是将老衲镇压，而非杀人灭口？”
如来：？？？
啊？
我有这意思？
“不不不……您……”
“您您您……你就知道说您，这对老衲有任何尊敬可言？你口口声声说唐三藏为魔道妖人，可你口中的魔道妖人，在见到老夫时，便尊称老夫为老哔登！这可是最值得尊敬的称呼！你从未称呼过老夫！这意味着，你从未尊敬过老夫！”燃灯古佛已经陷入了癫狂之中！
如来：？？？
老哔登？
嘶……
这个词……怎么听都不像是好称呼啊！
关键是这词是从那个妖人口中说出来的，那肯定不是好称呼！
“古佛，那妖人不会有什么好词称呼您的……他定然不怀好意……”如来善意地提醒。
“住口！如来！”燃灯古佛已经彻底被激怒，那略显消瘦的身躯，此刻却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一般，发出阵阵可怕的威慑！
“你从未尊敬过我，也因我等古佛妨碍了你在灵山那唯我独尊的地位，你从来都想要除掉我等，对吧！”
“此次你赢了，老衲输了，可老衲不会一直输！”
“如来，你自以为没有留下把柄，就可以将一切推给唐三藏？老衲便告诉你，唐三藏，老衲保定了！”
“谁也动不了他，老衲说的！”
“就凭……他愿意尊称老衲一声……老哔登！”
声音，震慑大雷音寺！
如来的脸，也彻底阴沉下来。
他是现在佛，燃灯是过去佛。
可在大雷音寺，在灵山，在整个西方佛门，更多的佛门弟子，是尊崇过去佛的！
认为没有过去佛，便不会有如来这位现在佛……
如今……
这位过去佛，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大雷音寺咆哮，没给如来留下半分颜面，这让如来逐渐失去了耐心。
本就被唐曾那个妖人给打了，现在还要被过去佛指着鼻子骂？
谁能忍？
况且……
燃灯到现在都没有出手，不是因为他善，而是因为……
他的功德被榨干了！
甚至被打成重伤，实力十不存一！
没了功德，又重伤的古佛，还有什么威胁？
现在佛与过去佛之间的气息徘徊不定，一种来自过去的古老力量，与一种属于现在的澎湃力量，在互相冲击！
燃灯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几乎可以确定，如来对自己隐隐动了杀意！
那种气息之间的杀气，是藏不住的！
他此刻更加确定，这一切，都是如来安排好的！
“其实此事只需借玉帝的乾坤镜，便可分辨清楚，两位尊者无需动怒……”观音菩萨此刻小心翼翼地打圆场。
只是，观音菩萨并不知道，此刻的乾坤镜，早已经碎裂，什么都看不到了。
更不知道，如今的燃灯古佛与如来之间，已经不需要真相了……
真相如何，不重要了。
哪怕看到了真相，他们也只相信自己想看到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