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巴掌声在马车中响起,舒月抬手的那一瞬,其实晏行知就发现了。
但他什么都没说,就这么挨了这巴掌。
舒月话还没说完,晏行知便将她搂入怀中。
“阿月。”
“你放开我,晏行知。”
她在他怀中挣扎,想要逃离这个令人窒息害怕的怀抱。
晏行知的手落在舒月的后背上,不停的拍打安抚她。
这是他奢求了三十年的拥抱,可她还是这么害怕他。
“晏行知,你究竟要做什么?”
“像前世那样,继续将我锁在别院?”
舒月停止挣扎,眸光微动的看着不远处的方向。
“我没想这么做。”
“可是阿月,我也不会放手的。”
晏行知叹了口气,将头枕在她肩膀上:“当初把你带到别院,我可以解释的。”
虽说私心很大,但有一部分是因为,别院是他为舒月专门建的。
只有在那里,她才有绝对的安全。
贪墨案一事牵扯众多,光是将舒京明的死罪改为流放,都很吃力。
幕后之人的证据全都指向舒京明,他必死无疑。
晏行知的身边,皇宫之中,更是危险重重。
他想不到能把舒月藏到哪里去,才能让她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似乎只有自己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所以晏行知将人放到了别院。
舒月不知道,也不想听他解释,于是两个人之间,误会重重。
一个性格本就偏激,尤其是对舒月,一个因他逼迫,本就惧怕他,更不愿意同他多交谈。
两个人的误会越来越深,到最后,一个不想说,一个不想听。
晏行知误以为舒月的心中一直装着纳兰清瑞。
一看到舒月的冷脸就想起她的心在旁人的身上,自然是气得不行。
冲动之下,两人都说过对彼此伤害最深的话。
“我知道,说再多,你也不想听,阿月,就当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好不好?”
听到这话,舒月摇头:“不好,我对你,没有感情。”
“我这辈子只想安安稳稳的过,能不能请你放过我,不要再纠缠?”
舒月想不通,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让晏行知惦记上了。
“我放不了手。”
晏行知也很固执的回了她。
他甚至可以告诉舒月,他有许多手段,将她留在他身边。
可这一次,晏行知不想那么做了。
强取豪夺又如何,但他会彻底失去她。
舒月已经懒得再跟晏行知说什么了,他当真是冥顽不灵,固执的很。
既然劝服不了,舒月干脆不劝。
他爱怎么怎么吧。
好半晌没听到舒月的回答,晏行知就这么抱着舒月,恨不得地老天荒。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开口说道:“既然都到这里了,就去淮阳吧。”
“我不喜欢你替我做决定,我要去的地方是益州。”
“你去益州就能查出幕后主使了?”
晏行知松开舒月,笑着说了句。
他如今看舒月,就像是看家中不听话的孩子一样。
闻言,舒月别过头:“我去益州寻人。”
“寻谁?”
得了舒月的回答,晏行知歪头问了句,两人一问一答,倒是看不出刚刚的针锋相对。
只不过这个问题,舒月不愿意再回他了。
“益州就益州。”
到最后,妥协的人是晏行知。
他刚说过不会逼她,自然不会去逼迫她做什么。
舒月没有多说,只听到晏行知吩咐马车朝着益州去。
两人把话说开后,气氛一下就尴尬起来,尤其是晏行知脸上那个明晃晃的巴掌印。
他伤势还没愈合,就这样赶路,多少有些受不了。
于是舒月就看到一个有些可怜,企图向她讨好的晏行知。
男人靠在车壁上,看着舒月问了句:“阿月,能不能帮我看看伤势?”
“福文公公不就在后面的马车上吗?”
舒月已经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程度了。
晏行知不肯放过她,反正她做什么,他也不会放手,也没必要继续装下去了。
“那我可能得死这儿了。”
晏行知喘了口气,目光有几分灼热的看着舒月,好似在说,你当真这么狠心,不管不顾?
“停车!”
舒月受不了他这个眼神,对着车夫喊了停车,奈何如今赶车的人已经换成了晏行知的人。
她的吩咐,车夫哪里会听。
“你!”
气的舒月直接抬脚踹了他一下。
这下倒好,可给晏行知找到了宣泄的口子。
他直接一倒,枕在舒月腿上,用手握住舒月的手腕:“别闹,真的疼。”
说话时,晏行知的声音还有些有气无力,胸口的位置也渗出血迹来。
“帮我看一眼,就一眼。”
晏行知的声音染上几分哀求,活像是看了这眼就没以后了。
舒月想起,他这伤,还是因为她受的,山崖底下,也是他护着她。
她低头,将他的衣领扯开,看着那伤布上的血迹,出声说:“你最好去找福文公公给你换药。”
虽说上京到益州的距离不算远,但是晏行知就这么一刻不停的追过来,他又刚刚苏醒,包扎好的伤口难免会裂开。
“福文。”
只是舒月也没想到,晏行知会直接对着外头喊了一句。
福文立马过来:“把伤药拿来,阿月要给孤上药。”
“我什么时候……呜。”
舒月瞪大双眼看着晏行知,话还没说完,就被晏行知捂住嘴。
不多时,福文将药送过来,晏行知便把药塞进她手中:“有劳阿月了。”
这话说的,当真是要舒月险些再给他一巴掌。
她就没见过,像晏行知这样,这般不要脸的人。
可明明前世的时候,他也不这样啊。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舒月笑了下,伸手将药瓶接过来。
“我下手重,殿下可千万要忍着。”
伤布被拆开,舒月直接将那一瓶金创药倒上去,伸出另一只手捂住晏行知的口。
痛呼瞬间变为闷哼声,听得人还觉得有几分引人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