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墨回到家,年夫人看到他早已是哭成了泪人,情难自禁的就扑进了他怀里。
“我的儿,幸好你活着回来了,不然为娘也要跟着你去了...”
见她短短几月头发已经半白,哭的几乎肝肠寸断,江以墨抱着她安慰了会,家里其他人也纷纷涌上前关心他。
“二哥哥,既然你活着你怎么不回家呀?我们连灵堂都设了,这也太不吉利了...”江以眉仔细端详他说着。
江以墨三言两语给她解释完,目光最终落在大嫂魏氏身上。
看着她,他方才对着母亲的温柔神色全然不见,只剩下一抹隐隐不可说的厌恶,“大嫂,这些年掌管侯府中馈辛苦你了。”
魏明岚本来见他回来,还笑盈盈的,可突然见他目光盯向自己,还带着让她说不出的寒意,她微微愣了愣,才皮笑肉不笑的捏着帕子道,“墨哥儿说的哪里话,我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为家辛劳算不得什么的。”
江以墨瞧着她,脑海就想起她不择手段,自导自演诬陷沈念容的那一幕。
他唇角冰冷的勾了勾,就冷淡道,“现在我活着回来了,以后这个侯府我当家,我觉得我们三兄弟是时候分府别住了,大哥,大嫂,三弟,三弟妹尽快找府邸搬出去吧。”
从江以怀成年娶妻起,江行谏就有让三个儿子自立门户的打算,江以墨是侯府嫡子,也是世子,自然是会承袭他的爵位,继承家里的一切。
但早些年,大房和三房都像商量好了一般,都赖着不愿搬出侯府。
个中缘由,江行谏也很清楚。
大房和三房虽都当朝为值,但家里小妾不断,素日额外的娱乐开销比较大,待在侯府,他们完全可以心安理得的花他和江以墨的俸禄,根本不用担心没银子花,尤其是大嫂魏氏,当着府内中馈,日子更是过得逍遥滋润。
这些年江以墨没提出分家,一直担待着他们,江行谏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但听他突然提出来,他也并无异议。
本来听到他死而复生回来,大家都高高兴兴的,可突然听到要分家,江以衍和江以怀顿时都变了脸色。
“墨儿,你今儿置之死于后生,这是我们侯府的一大喜事啊,你为何一来就要分家,这到底怎么回事?”江以衍先发出质疑。
江以怀也惴惴不安出声,“是啊,二哥,是不是谁又在你面前乱嚼我们的舌根了?我们大家一起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分家?”
“好好的?”
江以墨看着两人听到搬家,如临大敌的嘴脸,眸色就不由变得冷漠,“你们住在这里吃喝不愁,穿金戴银,将整个侯府玩弄于股掌之中,是住的挺好的。”
“此话从何说起啊?”
江以衍皱着眉还想辩解什么,江以墨又突然正声道,“如果非要一个理由才能分家的话,那就是我要娶妻了,以后侯府内的诸多事宜可以全权交给她打理,她性子比较单纯,我希望能给她一个清清静静的家。”
“什么?你要娶妻了?”
这句话把年夫人吓得又惊又喜,“墨儿,你终于开窍了.....是谁家千金啊?”
自从三年前江以墨和离后,萧姣月也去寺庙了,江以墨从此到了断情绝爱的地步。
不管家里给他相看多少富家千金,他都置若罔闻,如今终于算是想通透了。
“沈念容。皇帝的亲女儿,也是我前妻。”
“什么?”
年夫人瞬间觉得难以置信,“你再说一遍?”
相较于她的惊讶,老侯爷显得淡定多了,在悬崖边他亲眼看到他儿子和沈念容的一举一动,他很清楚他们俩有情。
他对他们当年匆匆忙忙和离的事也了解的不甚清楚,所以他们要和好他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只是,他看着江以墨插话,“你要娶她这事皇上知道吗?”
他可清楚的记得皇上前段时间才将沈念容赐婚给了别人。
江以墨看向他父亲,“不知道,等我先处理清楚家事,我再向皇上秉明我的心迹。”
“所以,你就是为了那个女人才要和我们兄弟分家?墨儿,那女人从前就是我们侯府的拖累,嫁给你三年更是连个蛋都下不出来,那样的女人你遭受过一次就够了,同一个坑你怎么还跳两次,我看你这次坠崖真是把脑子摔坏了!”
江以衍气的,脸色泛红的瞪着他。
“是啊,二哥,你怎么又跟那个女人扯到一起了,听说你这次坠崖也是她害的,她就是个名副其实的灾星,从前阻碍你姻缘,现在别以为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就可以高攀我们侯府,你们既然离了就干脆一点,别再和她牵扯不清了,好吗?”
江以怀这句话,话音未落全,江以墨冰冷的视线就看向二人,“闭嘴!”
“沈念容曾是我的妻,是侯府明媒正娶的夫人,但她在府中三年过得是什么日子?那三年,她所遭受的一切精神折磨和肉体折磨,都和我们这一大家人脱不了关系,她没有任何错,错的是我们!”
“以后我是一定会娶她的,而且我也不想再从你们任何一个人口中听到有关她的任何不好,否则别怪我不念兄弟情分!”
见他彻底跟大家摊牌,甚至为了沈念容到了翻脸的地步,魏明岚眼睛左右转转,顿时提步上前走近江以墨。
“墨哥儿,大嫂明明记得清清楚楚你根本不爱沈念容的,你现在突然回心转意要娶她,是不是看上她的公主身份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这一大家子人,愿意配合你演戏……”
“魏明岚!”
江以墨忍无可忍,他竟没想到他身边所谓的家人竟是这种狗蝇草蛇之辈。
“当初你为了府内中馈,用十两银子冤枉向来无欲无求的沈念容,还让全侯府的下人看她的笑话,你这等自私自利的心机妇人,有什么资格置喙我与沈念容的感情?!”
听着他赤裸裸的质问,魏明岚脸色红白相加,想抵赖却发觉江以墨说的都是事实,她根本无从辩解。
年夫人听她竟然做出这种事,她微微不敢置信,可心里想起当时沈念容的处境,瞬间就全然明了魏明岚的心机。
她看着素来温润如玉的儿子勃然大怒,就知道他对沈念容也应该是真的了。
且大房和三房的确杂事太多,是非太多,搬出去独立锻炼锻炼也好。
索性,她与顺阳侯爷一同坐在了旁侧,任由江以墨处理这些事。
魏明岚虽已是心乱如麻,但她还想张口替自己狡辩什么,就听江以墨冷冷道,“如若三日内你们搬出去,侯府现有财产我愿与你们平分,若你们迟迟不肯搬,那就等着吃官司净身出户吧!”
说罢这句狠话,他看了眼堂上的父亲母亲,微微颔首后就出了府。
他和沈念容约好申时去寺庙扎针,他现在去宫门口接她,时间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