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容虽然不打算和江以墨重修旧好,但听到萧子衡这番小人得志的嘴脸,她顿时轻哼一声冷笑道。
“萧公子,江以墨曾与我有着夫妻情分,我了解他,他不会像你这般恶毒,如果不是你蓄意隐瞒他,他如何会弃我不顾?”
说着,她又再次眯眼补充道,“不过,那一切都不重要了,现在我与江以墨已和离几年,再无半点干系,你若是智者便不会再胡言, 如果你现在还要为了你妹妹,在这与我拈酸吃醋,逞一时口舌之快的话,那我只能说你是屎壳郎打哈欠,一张臭嘴是讲不出什么好话的!”
她这句话刚说完,沈念容就见萧子衡突然朝她身后看了一眼,然后露出一副欠揍的嘴脸,笑眯眯地说道:“墨兄,你听到了吗?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在说什么?亏你还为这样一个没有素质的女人打我,你是不是被她下蛊了?不然你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满口只有粗鄙言辞的低俗女子!”
见到江以墨恰到好处的出现,沈念容面色只是微窒了窒,随即就冷眼看着萧子衡,纤瘦玲珑的身姿尽是不畏不惧的凛然。
江以墨着实未预料,萧子衡竟然还未离开湖州,而且还不知死活的敢来找沈念容的茬。
他的面色可想而知难看的有多吓人。
若不是他今儿恰巧经过这条街,看到这一幕,那这个没有一丝悔改之心的萧子衡,肯定又会借着他的名义伤害沈念容了。
他冷冷的眯了眯桃花眼,薄唇微启,刚要冲萧子衡说什么,就见沈念容已经调转方向,目光灼灼的看向他。
“江以墨,话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也从未再生过要打扰你和萧小姐美好姻缘的心思,你为什么还要让他来大庭广众之下辱骂我?你是不是非得弄得我在湖州待不下去,你才会心满意足?你到底想怎么样?!”
面对她犀利言辞的质问,江以墨张了张嘴,预备解释什么,却见沈念容直接将手中做给他的衣裳,砸在了他怀里,随即快步朝远处走去。
江以墨看着她冷漠入骨的背影,就知道他们原本已经结成寒冰的关系,此刻因为萧子衡的只言片语,又变得更加不可回转了。
他心里又急又气,一股无名火直往上窜,双拳紧紧握起,手指关节泛白一片。
阴沉如霜的眼底已是熊熊烈火燃烧,灼灼怒火已让周围的空气都似充斥满硝烟味。
他视线直凛凛的盯着萧子衡一字一句,说出口的音色犹如锋利刀刃般狠绝干脆,“萧子衡,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如若你还是不知悔改,三番五次的骚扰沈姑娘,再不滚出湖州,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说罢,他一拂袖,紧忙去追沈念容了。
萧子衡这一刻才意识到事情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轻描淡写,这次江以墨是来真的了。
三年前,虽然因为一道圣旨他娶了沈念容,坊间日人人都说,他没有娶到心上人,说他和他妹妹是天生一对。
但只有他清楚,那时的江以墨事业有成,意气风发,满脑子尽是一展抱负的雄才大略。
尤其他爹文德武功,智慧博学,对朝政之事更是见识深远,谋略过人,大将军衔荣榜首。
他是江以墨的师父,更是江以墨最尊敬的人,因为他爹缘故,又因为他当时一腔抱负无法施展,所以在他妹妹的事情上,他才会格外上心。
与其说是爱情,倒不如说他只是抓住了一个证明自己的契机。
而且,自他成婚后,他们萧家也曾打趣给江以墨说过,要是他和萧姣月实在两情相悦,倒是可以娶平妻。
他们看中他人品,可以让他们的女儿受些委屈,与沈念容平起平坐。
但江以墨三年来一直未表态,直到最后凭空冒出来个孙耀琦,他父亲因为不满婚事,屡屡和皇帝起了冲突,最后为了他们萧家,为了不让他父亲对皇帝以死明志,以保全自己女儿。
江以墨才不得不走娶平妻这条路。
他想他对他妹妹是有故交情分的,但是也谈不上爱,他印象中,江以墨是从小不近女色之徒。
看着那道已经消失成圆点的青色身影,萧子衡后知后觉赶忙拉住已经追出几步的叶七。
“叶七,你告诉我,你家世子来江南不到半年,到底和沈念容发生什么事了?是沈念容为他挡刀了,还是他们睡了?”
叶七被他直白的言辞问的一阵面红耳赤,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才道,“都没有,应该是我家世子的……爱情觉醒了吧。”
“不可能!”
萧子衡斩钉截铁的反对道,“他要觉醒三年前早觉醒了,之前沈念容在他枕边三年,他都不看一眼,现在觉醒?他是不是魔怔了?”
“而且,我妹妹如今守孝结束了 他这突然要跟旧人和好,那我妹妹怎么办?我妹妹可是巴巴的在等他呢……”
叶七撇撇嘴,“萧公子,男女之事我也不好说,但是你应该看出来了,我家世子铁了心要追回沈姑娘不可,而且,萧小姐是很好,但我们世子要是真的爱她,依照他性子,六年前与沈姑娘那场婚事,他早就会想法子拒绝了,我看你还是别捣乱了,赶紧从哪来,就回哪儿去吧。”
叶七说完走了好一会儿,萧子衡才逐渐反应过来,叶七竟然对他说了多么伤人肺腑的话。
还好这些话只是他听到,要让他妹妹听到,还不得哭死。
侍从魏然见萧子衡站在大街中央,咬牙切齿,他不由道,“公子,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江世子昨日已对您动手了,要是您再不离开,他怕又会为不值钱的女子发飙了。”
“哼!”
萧子衡冷冷一笑,语调愤愤道,“今日之辱,我迟早会报,江以墨他以后别后悔,求着我妹妹嫁给他就好。”
……
江以墨快步追上沈念容,就一脸抱歉的拦住她。
俊容略显苍白,清冷的眼底满是束手无策的挣扎,翕薄的微微启张时,说出口的话,音色拖得很长,昭示着他此刻内心的无力。
“萧子衡那个混蛋,他说话从不经大脑,以后我不会再让他来打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