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的时候兰惜问起了周才人,“陛下对周才人是如何想的?”
赵政和这才想起周才人,“这两日将她忘记了,爱妃放心,朕定然严惩。”
兰惜没有附和这话,先问了赵政和打算如何惩罚。
赵政和想了想才道:“便让她去太佛寺修行吧。”
不像他一开始说的要将周才人打杀了,兰惜心里没有失望,反而有着一种安心。
“爱妃觉得如何?”赵政和问道。
去太佛寺修行虽然没有性命危险,但也是很严重的处罚了,代表周才人这辈子都得清苦一生了。
兰惜点点头,“陛下想得妥当,但是好歹是后宫妃嫔,而且周才人也是受王氏挑唆,不然就贬了位份以做惩戒就算了。”
赵政和皱眉,“如此太便宜周氏了。”
兰惜:“宫里妃嫔本就少,这新人入宫不足半年就被贬到宫外,说来也不好听。”
赵政和没有第一时间答应,想了许久,看着兰惜的眼睛,见她是真的如此想,不是说说而已,叹息一口气:
“也罢,就按照爱妃说的做,只希望周氏能记得爱妃你的恩德。”
这事也就这么定下了,晚上的时候二人也是就单纯的睡觉,兰惜还没有大好,赵政和没那么不做人。
第二日请安兰惜没去,她稍微有点反复,石榴和香梨便觉得肯定是昨日出去吹着风了,不肯再让她出去,但是石榴去给皇后告了假。
御医来看过,只道稍微有点反复是正常的,只要不是持续不退就好了。
幸好没多久兰惜就退热了,御医又重新换了一副方子。
到了下午,周才人被贬为周御女的消息就传开了,同时传开的还有陛下和贵妃设定的赌约的事情,这下大概连宫外都知道了。
宫外。
兰贺知道消息的时候人刚从书院视察出来,人傻了,所以那个题字是良妃题的?
难怪之前一再叮嘱等等过些日子再决定是否要用这个题字,可惜没用,他早就迫不及待用上了,不仅如此,还是花了重金才赶工出来的。
他的侍从问道:“公子,这牌匾要换一个吗?”
他抬眼看那个牌匾,字体舒朗大气,带着开阔之势,笔走龙蛇却不显得杂乱无章,“换?为什么要换?”
侍从:“自然是因为这是良妃娘娘题的字,良妃娘娘毕竟是个女子,她的题的字做书院的牌匾,不太合适吧?若是被其他人看到未免多嘴多舌。”
本来要是别人不知道这是谁题的字也就罢了,偏生公子嘚瑟,当时炫耀得满城都知道青山专职书院的牌匾是会元题的字,如今这会元变成了宫里的良妃娘娘,谁都知道了,自然也知道题字的是谁了。
兰贺有点炸毛,“为什么不合适?有什么不合适?凭什么说不合适?良妃娘娘的字,一般人能要到吗?女子怎么了?我妹也是女子,你瞧不上女子?谁规定女子不能为书院题字?”
侍从:“......”再也不敢多说一句了。
兰贺哼了一声,他倒要看看哪个碎嘴子敢来他面前阿巴,他非扇烂他的嘴。
王氏。
王旭尧将手上的信揉成一团扔出去,一贯温和的面上带着怒气。
他们王氏虽然离开京城多年,但是在朝堂还是有一些眼线的,不然消息也不能递到周才人手中,为此还废了一颗棋子,自然也能收到朝堂的消息。
他是万万没想到,会元竟然是良妃,还有皇帝,简直荒唐,因为和贵妃的一个玩笑打赌就拿科举作儿戏?
更可恨的是如今皇帝说了良妃不会参与殿试,缺失的名额依次往上顺延一位。
二甲三甲进士顺延上来的二人刚好是另外的世家大族的公子,这世家大族之间姻亲连着姻亲,符合了他们的利益,自然没人骂陛下荒唐,只有王氏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这么巧合的事情,不是皇帝安排的他王旭尧三个字倒过来写。
如今陷入两难的就是他了,这殿试无论状元是不是他,王氏的名声都挽救不回来了。
他是状元,民间肯定会说那是因为良妃没参加,因为世间其他像良妃一样有才华的人没有参加科举,若是他没有成状元,声音只会更难听。
恼怒归恼怒,他如今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更加刻苦,希望能中状元,这样好歹人说的时候比没中状元好听一点。
兰惜这一病,彻底养好已经是临近端午了。
殿试结果早就出来了,终究还是王氏旭尧中了状元,不过后面的榜眼和探花都不是出自王氏,王氏好像赢了,但是赢得怪憋屈的,咱们的好陛下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早就安排好人散播谣言了。
总之,王旭尧被点为状元也并没有多高兴,民间都在说他这个状元实不至名不归,唯一让王氏安慰的是好歹王旭尧当了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
这段时间太医每天都要来景泰宫给兰惜请脉,端午的前一日,又一次请脉之后,太医总算是点头了:
“贵妃娘娘已经大好,不必再吃药了。”
太医松了一口气,兰惜也松了一口气。
每次来景泰宫的太医都提心吊胆的,生怕遇到陛下,一开始陛下还好,随着贵妃反反复复的,一直喝药,陛下看太医的眼神已经让整个太医院人心惶惶的了,就差指着他们骂庸医了。
太医院的太医都被换遍了,如今总算是好了。
兰惜则是高兴不必再喝药了。
让人重重打赏了太医,兰惜开始关注起日子来,“明日就是端午了,让人多做点香囊,到时候我给姐妹们送去。”
石榴笑着道:“娘娘放心,准备了很多的,尽够了。”
如今端午有互相赠送香囊的习惯,多是朋友夫妻家人间互赠,过了端午,人缘好的人一年都不必再买香囊了,用都用不完。
“对了,还有我说的雄黄酒,也要准备好。”兰惜又叮嘱道。
香梨道:“准备是准备好了,但是明日大概有宫宴,您这雄黄酒皇后娘娘她们喝得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