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糟心事
作者:隔壁王嫂   十品大里正最新章节     
    宣宁皇帝默默转过头,心道:“一个老婆子多大力气,李德全方当壮年,有这么脆弱吗?”

    知道这是金士钊父子得罪了这些内侍,合伙整他们。也罢,谁让金家父子做事太绝,惹了众怒。

    “伤了就休息几天。对了,伤药费……”

    何大伴秒懂,“老奴记着账呢,这几天容公子用了多少名贵药材,都要金侍郎照价赔偿。”

    张太医无语,用没用药,用了多少,他不知道?

    何大伴吩咐干儿子小吉,“你,陪张太医拿药去。”

    宣宁皇帝坐了一会,便要走了,出得栖凤宫,见有几个嫔妃结伴而来,似乎还带了礼物。

    这是来干什么,再明白不过。刚在朝堂上下旨立容棠为建安伯世子,这些人都来贺喜了,看来,整个朝堂只有容妃没有眼线。

    “走吧!”

    宣宁皇帝表情淡淡,他不想直面这些女人。

    “陛下,坤宁宫的荷花开了,要去看看吗?”

    坤宁宫是皇后居所,宣宁帝向来敬重皇后,除了初一十五,日常也会去坐坐。可一想到上次皇后提起的事,他又十分苦恼。

    四公主昭华今年十九岁,因不满驸马纳妾,将驸马打废了,二人和离。

    本来她是嫡公主,再嫁一个寒门凤凰也不难,谁知她却看上了郑丞相的次子郑长宁。谁都能知道郑丞相长子是个残废,对郑长宁期望很大,不可能让他尚主。

    何况郑家子何其骄傲,又怎么甘心娶个二嫁女让别的世家高门笑话。

    哪怕这个二嫁女是公主,皇后是王家女。

    “不去了,御花园也有荷花池,去御花园。”

    然而到了御花园荷花池边,听到一长串银铃般的笑声,他心里又叹息一声。

    何大伴探头看了看,“陛下,是谢贵妃在荡秋千,您要过去吗?”

    秋千架下,谢贵妃穿着清凉的粉蓝色宫装,头上不戴珠宝饰品,只有个刚编好的花环卡在秀发顶,脸上是甜甜的笑,浑身透着明媚的清纯和仙气。

    哪怕过去了十年,岁月也没在她脸上留下痕迹,一如少女。

    宣宁帝喉结微动,何大伴知道,今天晚上排到惠嫔的侍寝,又改到揽月宫了。

    容妃娘娘接待了来贺喜的宫中嫔妃,才知道陛下已经立了容棠为伯府世子。

    她也说不上来是该高兴还是失望,好处是终于把金耀阳踢出局,不足的是仅仅立了世子,还不是伯爷。

    正常情况是该直接袭爵的,现在这样子,怕还有些周折。

    送走了人,尤嬷嬷感叹,“这娘家有人,到底比没人强出天际去。公子刚被立为世子,其他各宫娘娘大半都来交好了。”

    容妃语气淡淡,“总还是有人不来的。”

    皇后是身份尊贵,不需要纡尊降贵,自是只有别人巴结她的份。

    谢贵妃是专宠在身,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而有些人,则自以为日后能当太后,不屑于搭理没背景的人。

    淑嫔,等着啊,等我家棠儿成长起来。

    金士钊回到侍郎府,又听到坏消息,管家一见了他就慌得不行,“大人,不好了,老夫人要上吊,谁也拦不住。?”

    金士钊大惊失色,赶往伯府松鹤堂,只见一院子下人好似无头苍蝇乱窜,唯独主屋那边只听到金老夫人干嚎,并不见人去劝。

    走入屋里,才见他娘系好了上吊绳,头伸进套里,看着是要上吊。

    然而嚎了许久了,也没人拦她,她也没真的吊起来。

    “娘,你这是干什么?”

    金士钊大惊失色,上前抱她,金老夫人听到儿子的声音,立马就踢了凳子,还没悬起来,就被儿子抱着脱离了绳套。

    金老夫人哭喊,“儿啊,娘活不成了呀!外面谣言满天,污言秽语,娘还有什么脸面出门见人啊?”

    金士钊心乱如麻,他又何尝不是。出宫的时候,那些大小官员看他的眼神猥琐异样,好似他是一本小黄书。

    这些眼神如芒刺在背,羞耻感爆棚。

    “娘,外人的闲言碎语你又何必放在心上,那都是没影子的事,过段时间就淡了。”

    金老夫人哭嚎道:“我今日到那小贼处理论,被拦在外面不让进门不说,还被一个克死三个男人的丧门星羞辱打骂,我是没脸见人了。回到家让人打过去,这些个奴才一个个都造了反,没一个听我吩咐。儿啊,你要还认我这个娘,给我点齐了人手,把那容妃别院大门砸了,把那小贼抓出来打死替我解恨。”

    金士钊心里百味杂陈,皇帝已经下旨立了容棠为伯府世子,风头正起,这个时间去打去砸,不是和陛下做对吗?只怕弹劾的折子如雪片般向皇宫里递了。

    他思绪烦乱,金老夫人犹自哭诉,“下人不听话,小的也不省心,湘湘被梁家退婚,跑我这里哭闹撒泼,好像婚事是我给搅黄了。可怜我日夜筹谋,都是替她和耀阳打算前程啊!”

    金士钊怒气上涌,首先当然是气下人没了规矩,明明老夫人都要上吊了,身边竟没有一个人劝阻。

    虽说就算没人拦,她也不会上吊。

    “乌管家,伯府这边的陶管家呢?发生这么大的事,竟不见他踪影。”

    乌管家苦着脸道:“好一会没见他了,不知道去了哪。”

    找不到陶管家,乌管家只能自己出面去喝骂一院子乱窜的奴才,“都想挨打了是吧?乱糟糟的像什么样子?谁看见陶管家了?”

    下人们安静了一下,但也仅仅片刻。有人大着胆小道:“乌管家,你管不着我们,我们都是伯府的下人。”

    “对呀!”

    有人附和道:“我们的奴契是落在伯府的,以前夫人病重,杨姨娘把着掌家印,我们只能听她的,现在伯府真正的主子回来了,我们自是要听正主的。”

    金士钊此刻终于知道下人为何不做事,只发慌了,怒道:“胡说,不论在哪家府里,谁拿着掌家印,谁就是主子。你们从谁手里拿月钱,就听谁的。夫人呢?”

    最后的问题,是问乌管家。

    乌管家讪讪,“大人,夫人不是被您关起来了吗?现在侍郎府是红姨娘在管,可她不懂管家理事,弄得一团乱。”

    金士钊这才记起府里的糟心事不止一样,气的冲一众奴才吼,“都老老实实做事,不然都发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