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修德早就猜到了大家会是这种反应，“行了，别吓到人家小姑娘了，我可没开玩笑，人不可貌相这种道理你们还会不知道吗？”
这个道理他们当然知道，只是这句话也不是这么用的吧。
顾晚白顶着这么一张脸，自然也是猜到了大家会是这种反应。
“各位老师，我成年了，今年十八岁，之前在东省下乡，之前空闲的时候看了些有关枪械的书，所以想动手试试，那些图纸就是我下乡的时候画出来的。”
“不过我的主要研究方向不是枪械，而是农业，如果有老师对这个方向有研究的话，还希望能指点一下我。”
她这话一说完，大家更加沉默了。
你听听，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什么叫空闲的时候看的有关枪械的书，还研究方向不是枪械。
那他们这些研究方向是枪械的人怎么说？还不上一个业余的？
这话听着谦逊，怎么让人心里这么不得劲儿呢？
不会是骗他们的吧？
“哎，你是不是华老的外孙女啊！我昨天听到有人说实验室来了新人，是华老的外孙女啊。”一位研究员突然开口。
“哎，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听说了。”
大家的记忆好像一下子被唤醒了，之前都沉迷在实验里面，对这些事情都不大感兴趣，大家也只是出去上厕所的时候听了那么一耳朵。
“华老的外孙女啊？！难怪啊，不过华老的研究方向也不是枪械吧，火箭技术吧？”
“哎呀，你懂什么，华老可是个全才，他虽然主要研究火箭技术，但对其他领域也有涉猎。他的外孙女有这种天赋，也不奇怪。”
潘老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微眯着眼睛打量着顾晚白。
“ 哼，那老东西居然还有外孙女儿？真是便宜他了！”
潘老能来这个项目做研究，自然是认真看过图纸的。
那图纸画得有多精妙，厉害之处在哪里，他都能一一道来。
没想到画图纸的人居然是华淮章那老东西的外孙女，他的心里面一下子就不得劲儿了。
这么优秀的外孙女，凭什么就让那老头得了。
顾晚白能感觉出来潘老的话里面并没有恶意，只是有些好奇潘老和自己外公是什么关系。
“小丫头，如果那图纸真是你画的，那我们愿意听你的，走，一起去看看我们的进度。”
潘老的态度一下子就变了，只是顾晚白还是觉得他的眼神怪怪的，听到说要去看看研究进度，也来不及多想了。
潘老直接把郝修德扔下了，去的路上也打开了话匣子。
“你的图纸我看了，有些小细节处理得还不算到位，不过那些改良图纸确实厉害。”
“你刚刚说今年才十八岁，能有这个成绩，确实优秀，年轻人，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要浮躁。”
潘老推了推自己的老花镜，絮絮叨叨，顾晚白都微笑着点头，心里谨记着郝修德的话，这小老头有点轴。
“对了，你有老师吗？华淮章那老头可不能当你老师，哼，他枪械那方面就是个半吊子，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有个天赋这么好的外孙女。”
顾晚白敏锐地觉得潘老的话里面，隐隐约约带着点酸意。
一定是自己的错觉吧。
顾晚白摇了摇头，乖巧回答：“暂时没有老师，我前不久才从东省来京市，还没来得及了解这些。”
没了解？没了解好啊！他要的就是顾晚白的这个回答。
潘老连背都挺直了不少，“那……你看看，我怎么样？”
啊？
什么怎么样？
潘老这是想要当自己的老师吗？
可是刚才不是还一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模样吗。
“潘老……您是想要教我枪械方面的东西吗？”
“那当然！”
“可是……我打算做完这个项目，就申请立项我之前的一个农业研究……”
潘老眼睛一瞪，顾晚白觉得他气得胡子都要飞起来了。
“胡闹！你这是浪费你的天赋！暴殄天物，暴殄天物你知道吗？！”
顾晚白也没被潘老这一副样子吓到，但是想到郝修德说潘老很轴，也有些头痛了。
据她观察，潘老在实验室应该也很有威望吧，怎么一来就盯上了自己。
“潘老，谢谢您对我的认可。”
“只是，这个项目我在东省的时候就已经研究了一半了，我不想放弃。”
潘老本来觉得十拿九稳，现在听见顾晚白的话瞬间眉头紧锁。
“你这个项目，关于农业的研究，具体是做什么的？”潘老终于开口问道。
顾晚白见潘老态度有所缓和，好似快要松口的样子，解释道：“是关于提高水稻产量的，我打算通过遗传育种和生物技术相结合，培育出新的水稻品种。
这些品种必须要有更强的抗病性、适应性和高产性，能够在不同的环境条件下稳定增产。”
潘老听着顾晚白的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你这丫头，倒是有股子拗劲儿。
我明白你的想法，但你的天赋在枪械设计也能发光发热，你可以考虑两边同时进行，不要局限自己。”
“你要是认我当老师，我可以给你介绍农业方面的大师，到时候对你的研究一定有帮助。”
顾晚白算是知道了，郝修德说的潘老这个人特别轴是什么样子的了。
她本来以为潘老听见自己的话，已经放弃了，没想到话锋一转，又拐了回来，实在是让顾晚白有些猝不及防了。
不过听见潘老说要给自己介绍农业方面的大师，她心里居然可耻地心动了。
“我还有个学生，他是京市大学农业系的教授，怎么样，小丫头？”
顾晚白猛地抬头，“成交！”
京市大学农业系的教授！自己以后不就是想考这个学校吗？
有人脉，好办事啊！
潘老的手一背，背挺得更加直了，深藏功与名。
哼哼，华淮章的外孙女，现在是自己的学生了，他看那老头能得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