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乔开会的时候，为了不被钱爸钱妈邀请去共进晚餐，韩再暖躲在他的办公室继续研究网红韩的备忘录。

    没错，她一天是真的忙，根本没空看完。

    网红韩说得没错，她确实是“抗争”教授韩的第一线。虽然绝大部分时候都是“床戏”，可是却也足够她总结出一套经验教训来。

    之前韩再暖第一次去教授韩的身体时，网红韩只不过是拿那次魂穿总结出了三人“换魂”的规律。但是这一次，或许是意识到韩再暖以后还有可能经历教授韩的身体时，她就开始分享感受了。

    【我发现每一次魂穿是有先兆的，可能你也有了。之前我们怀疑的喝酒和深睡其实都是先兆的一个被忽略的形式，其实我们魂穿的标志，就是意识掠夺。】

    韩再暖下意识的wow了一下，想到自己称呼那种感觉为“恍神”，深感自己怎么好像文化水平都有点不够看了。

    【意识掠夺的主要发起人肯定就是教授韩，她脑内的芯片应该居功至伟，我曾经尝试也去控制芯片，可是那太玄学了，这不是换灯泡接电线，这是去意念想象接驳芯片，我估计说出来教授韩自己都不信人类能办到这一点，所以究竟怎么做到的，我说不清。】

    【可我好像做到过了。】

    韩再暖虎躯一震，直起腰来。

    【行政韩，我们的大脑或许确实跟别人不大一样，具体原因我也说不清，但是我发现如果我们很努力去想一件事时，我们的思维好像很容易进入一种旁观的状态，像是放空，可是你能看到你思维运转的结果，然后你获得了这个结果，决定行动，旁观的状态就自然而然的结束了。】

    “嘶。”这话韩再暖反复看了三遍，感觉不明觉厉。

    【你可能看不懂，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

    【那换句话讲吧，我们的情绪是程式化的，其实我们很容易冷静，而且我们很理智，是理智告诉我们这时候应该显得不理智，所以我们会表现不理智。】

    这话韩再暖看懂了，是不是深有体会她不知道，但她感觉这描述很眼熟……像是传说中的反社会人格？

    【总的来说，我的尝试就是，放空自己的脑子，什么都不想，进入旁观者的角度，然后找到回家的路。】

    “……”韩再暖放下了手机，手撑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再拿起手机，又看了一遍，再盖住，捂住脑袋，又想了一会儿。

    x的，看不懂怎么办？

    什么旁观者的角度，她闭上眼就是一片漆黑，放空的时候还是一片漆黑，怎么“找回家的路”？靠想象吗？

    她已经有些无语了，不是对网红韩或者自己，而是对这个显然还不够博大精深的语言。

    网红韩显然是个会一边写一边反省的好宝宝，果然下一句就是：【看不懂没关系，多穿几次教授韩那，你就明白了。】

    ……不想明白怎么办！

    【你需要锻炼，行政韩，记得吗，我推过你，我知道你在那里，我把你推回了家，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在教授韩的身体里，我做得到，那么你也能做得到。】

    【现在我们需要研究的，是怎么把教授韩封死在那个身体里，不要让她再祸祸我们……教授韩，你可能就在看，没错，我们要搞死你，你好自为之。】

    这话说得韩再暖都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她有些哭笑不得的往下翻，发现网红韩居然就写到了这。无奈，只能开始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单开一章，接龙似的开始写几天的备忘录。

    “今天鲍勃给钱宇灿做了核磁和cRSR，钱宇灿一开始不回应，但是钱妈妈逼我上阵，问钱宇灿礼物是不是给我的，钱宇灿终于回应了……对不起教授韩，可能这是你想做的，但我帮你做了，说实话我现在并不知道礼物是什么，还有，钱宇灿好像签了生前预嘱，这是他逃避的理由，但我们还是把他‘骗’出来了，我有点愧疚，不过也没办法……”

    她念念叨叨的打着字，很快进入了状态，打得脖子都僵了，才抬头扭了扭，赫然发现屈乔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她面前，正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在发帖啊？”

    别说，她这样还真像在论坛发帖。

    韩再暖指指自己的肩膀，哂笑：“僵了。”

    屈乔笑了笑，叹着气过来给她捏，明明是西医，手法却跟老中医一样专业。韩再暖半闭着眼睛享受着，问：“两尊大佛送回去了？”

    “还没，他们还在看钱宇灿之前的片子。”

    “啊？那你不陪着？”

    “我去订饭，他们晚上的桌餐不吃了，就在医院吃工作餐。”

    “这么拼？！”韩再暖颇为感动，“那你给我也订一个呗。”

    “就是来问你的，荤菜要大虾还是鸡腿。”

    “大虾！”

    “好，一会儿给你留一份。”屈乔松开手，往外走了两步，突然回头，“你，要不要去跟鲍勃聊聊？”

    “啊？”韩再暖一惊，“不怕我露馅吗？！”

    “有点怕，但是，我觉得不应该错过这个机会，”屈乔道，“刚才他跟我说了一些，案例，很奇妙，像魔幻故事，但是确实发生了，都在他的见证下。我觉得或许，他的专业技能，并不是教授韩这么着急找他的原因。”

    韩再暖有些明白了：“因为他见多识广？”

    “对，因为他对灰区的探索，让他见识了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而且他还有信仰，他有着，非常高的，包容度。”屈乔斟酌着用词，勉强给出了合适的形容，“网红韩跟他探讨的也很专业，很深入，但显然没法挖掘他最特别的储备……我觉得或许你可以。”

    “你的意思是我去跟他聊魂穿？聊梦？”韩再暖目瞪口呆，“这是我一个行政能和科学家聊的东西吗？！而且我之前跟他聊那么专业了，现在上升到玄学？他不会觉得我分裂吗？或者他原地分裂？！”

    “你可是中文系的，”屈乔笑了，“你不和他聊那些，才奇怪吧。”

    他回头拉起韩再暖，力道坚定而温柔：“去吧，争取每一步都离真相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