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是……我这一生中遇到的第二个女巫，同时，她是第一个接受我的人。

    她不否定我，当我展示魔法时，她不仅没有尖叫或生气，反而眼中闪烁着光芒，张大嘴巴笑了起来……那样的人，我是第一次遇见。

    当我说“我是巫师，而你是女巫，我们是一样的”时，她兴奋地大笑道：“太棒了！”

    莉莉笑的时候，仿佛鲜花在绽放，她的身后总是有旋风相随。

    我们约定了一起去霍格沃茨，要在那里成为优秀的女巫和巫师。

    当时莉莉微笑着说：“有你在身边，我会更有力量。”

    我讨厌家，害怕打我的父亲，看到母亲因我哭泣，我感到悲伤。

    但是，有莉莉在。

    只要有莉莉，我就满足了。

    离开家，和莉莉一起乘坐霍格沃茨特快列车时……我真的，非常幸福，甚至觉得即使就这样死去也无所谓。

    ……我本应该在那时死去的。

    从分院帽开始，一切都变得疯狂。

    那顶帽子……我现在依然想把它撕碎……

    我和莉莉被分开了。

    在霍格沃茨，我是个无足轻重、受人厌恶的存在，纯血和麻瓜都不接纳我。

    即使在巫师中，我也找不到自己的归属。

    莉莉很快就成了受欢迎的人物，被朋友们环绕。

    对我来说，只有莉莉。

    除了莉莉，谁都不行。

    但对莉莉来说却不是这样。

    我……想要变得特别。

    想要成为与莉莉相配的人，想要被她选择。

    我想成为莉莉唯一的那个人。

    就像莉莉对我来说是唯一的那样。

    但是，我错了，我永远失去了莉莉。

    都是我的错。

    是我自己无法挽回的错误……

    莉莉已经不在了！

    她不在任何地方了！！在这个世界的任何地方都不再存在！！

    “并不是这样，西弗。”

    佩妮轻声对眼前这个悲伤不已的男人说道。

    “莉莉现在依然在这里。”

    “她在哪里！？她已经死了！是因为我死的！！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

    “她就在这里，不要再哭泣了，看看这边，斯内普！”

    “别再叫我那个名字！！！”

    “如果不想被这样叫，就看向这边！！！”

    在佩妮尖锐的责备下，斯内普……仿佛一具行尸走肉，空洞的眼神抬起了头。

    “（薇薇安，把头发掀起来，继续盯着西弗勒斯的眼睛……别移开视线，拜托了）……看看这个孩子的眼睛。”

    斯内普一看到薇薇安的眼睛，仿佛触电一般迅速避开了目光。

    他的身体剧烈颤抖，不正常地摇晃着。

    “不要移开眼睛！看着！看着她，西弗勒斯！”

    在佩妮的声音引导下，他再度看向薇薇安的眼睛……一旦对上视线，便再也无法移开。

    仿佛有什么超自然的力量在起作用，他拼命想要移开目光，却怎么也无法抗拒……就像是这样。

    “……别这样，佩妮！！原谅我！求你别再这样了……！”

    “不，西弗勒斯，看着这个孩子的眼睛！接受这个事实，莉莉已经死了！她被杀了！！！”

    薇薇安感觉到男人无声的悲鸣。

    即使如此，他还是无法将目光从薇薇安的眼睛上移开。

    薇薇安也坚定地回望着他。

    “但是，这个孩子还在！这个孩子活了下来！她没有被杀！看着这个孩子的眼睛，西弗勒斯！她的眼睛颜色是从莉莉那里继承来的！！莉莉的血依然在她的血液中流淌！！莉莉依然活在这个孩子的体内！！！父亲是谁根本无关紧要！！！这个孩子是莉莉的孩子！莉莉的女儿啊！！西弗勒斯！！！看着这个孩子的眼睛！！！”

    佩妮最后几乎是在尖叫。

    斯内普空洞的眼睛里现在映射出了光彩，薇薇安的翠绿色瞳孔的光芒反射在他的眼中。

    “西弗勒斯，好好听着，这个孩子从莉莉那里继承的并不仅仅是眼睛……你第一次听到这个孩子的声音时，难道没有感到一种熟悉感吗？没有感到心中一阵刺痛的感觉吗？没有一种既想多听听，又想捂住耳朵的复杂情绪吗？对吧，西弗勒斯？至少我是这样的，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时，我比起她的眼睛颜色，更因为她的哭声而泪流满面，你是一直陪伴在莉莉身边的，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吧？薇薇安的声音和莉莉小时候的声音一模一样，对吧，薇薇安？叫西弗的名字，一次又一次，直到他想起来为止。”

    斯内普无声地请求停止，但薇薇安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

    “……西弗。”

    斯内普愣住了。

    她舔了舔嘴唇，再次说道。

    “西弗。”

    眼泪从他的眼中涌出。

    “西弗，西弗……”

    斯内普开始放声大哭。

    “西弗，西弗……不要哭……”

    看到他的样子如此令人心痛，薇薇安不由得伸出了手。

    然后，他把她的手按在额头上，低声喃喃道：

    “（莉莉……请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