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俏脸一红，吐了吐粉嫩的小舌头，娇憨的模样惹人怜爱。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这位心思缜密的皇兄。
九皇子目光依旧落在棋盘上，手指拈起一枚黑子，轻轻落下。
“上次你偷偷溜出宫，跑到北境军营，差点把人家军需库给炸了；前年你又假借父皇名义，调动了城防军，就为了抓一只据说会说话的灵猫；更别提去年...”
他语气平淡地细数着小公主的“光辉事迹”，每说一件，小公主的头就低一分。
“今年年初的时候，母妃就已经下令，你十八岁之前，不许离开帝都半步。”九皇子又落下一子，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小公主一听这话，立刻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拉着九皇子的衣袖撒娇道：“九哥～好九哥，你就帮帮我嘛！我保证这次出去一定乖乖的，绝对不会惹祸了！你看我都快闷死了，整天待在宫里，都快发霉了...”
她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九皇子。
九皇子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自顾自地下着棋，就行根本没听到她的话。
小公主见撒娇无效，又换了一种策略，开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九哥，你最好了！我知道你最疼我了！这次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我都和人约好了，必须去一趟...”
九皇子依旧不理她，只是专心看着棋局。
书房里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棋子落下的清脆声响。
过了许久，九皇子才缓缓开口：“你要去哪？”
“东...东海...”小公主支支吾吾地答道。
九皇子落子的手一顿，抬起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小公主。“东海？”
小公主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九哥？”
“你要去找黎阳？”九皇子似笑非笑地问道。
“黎阳？谁啊？”小公主一脸茫然。
“嗯？”九皇子微微皱眉，“你去东海，不是为了黎阳？”
他轻笑一声，解释道：“黎阳是今年武考的一个考生，还没参加武考就登上了人榜，颇有些意思。我还以为以你的性子，定然要去压他一头，与他较量一番呢。”
小公主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东海还有这样的狠人？”
九皇子叹了口气：“如果是这样，我就更不可能让你离开帝都了。”
小公主连忙吐了吐舌头，拉着九皇子的胳膊摇晃起来。“九哥～好九哥，我保证不会冲动去和他比试的！我向来不喜欢以大欺小，人榜上的那些弱鸡，我根本就看不上！”
九皇子呵呵一笑：“黎阳可是比你大两岁，谁以大欺小？”
“那不一样嘛！”小公主嘟着嘴说道，“他是今年才觉醒天职的，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月呢！我可是出生就觉醒了，五岁的时候你就带我进副本了！”
九皇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呀...”
“九哥～”小公主再次摇晃着九皇子的胳膊，软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你就帮帮我嘛！我保证这次出去一定安分守己，绝不闯祸！”
九皇子看着她娇憨的模样，不禁莞尔一笑。
“你想要离开帝都，偷偷溜出去便是，难道那几个守夜人还能看得住你？”
小公主闻言，翻了个白眼。
“守夜人那些家伙倒是无所谓，只是那些秉烛人，实在太烦人了，走到哪儿都像个影子似的跟着，一点自由都没有。”
九皇子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你想让我怎么办？”
“九哥你神通广大，一定有办法的！”小公主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九皇子沉吟片刻，说道：“帮你一次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小公主连忙说道。
九皇子点点头：“那等要用到你的时候，我会派人通知你，到时候你可不许反悔。”
“我发誓！”小公主举起右手，信誓旦旦地说道。
得到了九皇子的承诺，小公主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书房。
两名侍女再次进入书房，脸上带着喜色。
“九皇子殿下，东海那边的守夜人有新消息了。”
九皇子依旧神色平静地摆弄着棋盘，随口问道：“是不是关于黎阳的过去身份信息？那些东西没什么用，我早就看过了。”
侍女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是的...不过，守夜人的报告里还提到，这次在东海新招募了一名暗鸦。”
“啪嗒”一声，九皇子手中的棋子掉落在棋盘上。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盯着侍女：“你说的是真的？”
侍女连忙点头：“千真万确，是夜枭亲自传回来的消息。”
九皇子再次看向棋盘，俊朗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喜色，似乎有什么计划在他心中逐渐成型。
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一旁的屏幕却突然有了动静。
他连忙转头看去，只见屏幕上，东海武考现场，黎阳的第三个副本终于揭晓。
屏幕上，昏暗潮湿的地下空间里，粗糙的岩石墙壁上闪烁着点点荧光，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霉味和腐烂气息。
蜿蜒曲折的通道深处，不时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
“这是...”两名侍女都看呆了。
“哥布林地下城！”其中一名侍女难以置信地脱口而出。
九皇子也愣住了，随即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看来，他之前的确是搞错了。
有了哥布林地下城这个选项，黎阳是不可能选择流沙死域的。
......
东海，镜花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数千名考生如同泥塑木雕般伫立在考场周围，寂静无声。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氛围，不是震惊，也不是讶异，而是一种近乎虚幻的错位感。
“哐当！”一声脆响，那位监考老师手中的保温杯跌落在地，滚烫的茶水四溅开来，却丝毫没能惊醒众人。
他们依旧目光呆滞地注视着屏幕，失去了思考和反应的能力。
左北颓然坐倒在地，眼神空洞，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他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内心在无声地呐喊。
为什么？
凭什么？
黎阳这人是跟哥布林过不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