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叫苦不迭,佛门的气运大部分加持在接引身上,这么多年来自己的修为难以进步。
而女娲气运雄伟,经过无数时间的成长。
自身实力与女娲差距越来越大,但并不能起到决定性的因素,可这法宝之间的差距,加上境界的差距,却仿若天渊鸿沟,难以逾越。
乾坤鼎每一击,都带着开天辟地般的雄浑与决绝,六根清净竹纵是极品先天灵宝,在这般攻势下,也渐显疲态,难以招架。准提只觉心力交瘁,攻势绵软无力,再这般拼斗下去,非得道消身殒不可,当下牙关一咬,高声呼喊:“女娲道友,有话好商量!”
声音透着几分急切与无奈,在混沌中悠悠回荡。
女娲闻声,美目凝视准提,见其狼狈模样,心中怒火稍歇。
她本意亦非赶尽杀绝,不过是讨要往昔被算计的一个说法,见准提示弱服软,便玉手轻抬,徐徐收力。
周身那仿若能重塑混沌、再造乾坤的法则之力,如退潮之水,渐渐平和,红绣球光芒敛去,只余淡淡光晕,静静悬于身侧,恰似温顺灵物,然那沉静之下,依旧是不容小觑的圣威,静待准提给出交代,平息这场混沌纷争,还洪荒一个暂时的安宁,也好让那无数破碎的世界残墟,重归平静,以待来日机缘,再塑乾坤。
洪荒天地,灵韵氤氲,诸般因果纠葛,皆在量劫潮涌下波谲云诡。
封神大劫,恰似一场搅动乾坤的风暴,各方神圣各怀机谋,或顺势而为,或暗中布局,皆欲在这风云变幻间谋得几分私利,护持自家道统。
那日,须弥山中,佛光本黯淡几分,准提道人面色憔悴,往昔宝相庄严之态亦添了几分狼狈,周身气机紊乱,显是在封神量劫中遭了重创,尚未平复。可事急如火,他顾不上调养伤势,匆匆赶往娲皇宫,寻那女娲圣人。
踏入宫门,准提强撑着道体,稽首言道:“女娲道友,此番前来,实是想将你我间过往龃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此前诸事,皆为封神量劫所驱,身不由己,还望道友海涵,你我有事儿好商量。”言罢,他目光殷切,望向女娲,盼其松口。
女娲端坐云床,凤眉微挑,神色清冷,朱唇轻启:“1 万斤先天庚金。”其声平淡,却似一道惊雷,在准提耳畔炸响。
准提骤闻此数,身形剧震,一口金色佛道之血夺口而出,溅落在地,熠熠生辉。那血珠滚落,恰似他此刻心境,满是惊怒与无奈。“你……”
他欲言又止,满脸不可置信。
何为先天庚金?此乃洪荒至珍之物,自混沌初开、天地衍化之际,受庚金之气淬炼,经无尽岁月凝萃而成。西方二圣之一的接引,便是这先天庚金应天地造化,机缘巧合下化形而出,天生便具无上道韵,与庚金本源相融,能洞悉其灵妙。
准提稳了稳身形,脸色大变,急声道:“你把先天庚金当什么了,路边的泥土吗?这般狮子大开口,莫不是欺我西方贫瘠!”
他眼眸中怒火隐现,西方之地,虽为圣境,却资源匮乏,诸多灵物稀缺,这先天庚金产量更是低得惊人,千年难聚一两,莫说万斤,便是百斤亦是难如登天。
女娲面色阴沉如水,寒声道:“怎么这么点儿赔偿你都不给?量劫之中,你西方行事可没少算计本宫,今日讨这赔偿,已是看在诸圣颜面,莫要再推诿。”她周身气势渐涨,圣人之威弥漫,似要将这须弥山压塌。
准提无语至极,苦笑道:“你就算把我师兄带走,都不见得有 1 万斤。我西方大兴之途,尚需这先天庚金铸就灵宝,布设法阵,怎能轻易予你?”
他深知这赔偿一旦应下,西方未来根基怕是都要动摇,多年筹谋将成泡影。
先天庚金珍贵非凡,除却能制作先天灵宝,更因其对后天灵宝有着奇妙造化之功。整个洪荒,除了那神秘莫测、能改天换地的乾坤鼎,可将后天灵宝脱胎换骨,转化为先天灵宝外,便只有这先天庚金,蕴含本源之力,可在能工巧匠、大能之士手中,雕琢淬炼出无上先天灵宝,为修行者增威助力,引得各方垂涎。
女娲却不为所动,柳眉一挑,冷然道:“这个我不管,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的条件已经开出来了。”
言罢,闭目养神,不再理会准提,只等他抉择。
准提在殿中来回踱步,心中权衡再三,终是一咬牙,不愿割舍这关乎西方根基之资。他心思一转,计上心来,脸上堆起一丝笑意,言道:“你等等,我去给你拿,我去去就回。”言罢,匆匆遁入灵山之中,身影转瞬即逝。
女娲颔首默许,于娲皇宫静候。然时光悠悠流逝,日头东升西落,往昔热闹的灵山方向,却始终不见准提归来,亦无半分先天庚金气息传来。
正当女娲耐心渐失,愠怒暗生之际,天边佛光隐现,一道恢弘身影踏空而来,竟是那闭关许久、久未现世的接引圣人。接引周身庚金之气缭绕,宛如一轮金色骄阳,降临娲皇宫前。
“女娲道友,许久不见。”接引稽首,神色平和,然眼眸深处,亦藏着几分对此次事端的审视与凝重。
“师弟他莽撞,此番事体,牵系重大,特出关与道友一叙。”
女娲抬眸,直视接引,神色未改,语气却添了几分冷硬:“哼,准提许下诺言,却不见踪影,倒是把道友引出了。只是这赔偿之事,可莫要再含糊,本宫耐心有限。”
说罢,周身凤威弥漫,与接引庚金圣威对峙,一时间天地灵气震荡。
躲在暗处早已发现了准提与女娲的战斗,此刻的玄松子极度心虚,毕竟这祸事是自己惹出来的。
此刻的玄松子只想说一句“ I'm. Sorry。”
随后玄松子眼见接引前来,就知道女娲大势已去。
化为一道神灵遁入雾迷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