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啊,皮衣黑丝小短裙,给小伙子迷的走不动道儿,滚草地上急不可耐。
都说自己是第一次,瞧那烈火燎原的架势谁信呢,当着我们这些老头的面风风火火地崩了一锅。”
俩人仨灵围坐在一起嗑瓜子,唐四夕边八卦边急切点头,恨不得立刻听到最精彩之处。
“然后呢,再咋地了。”
李叔接过话,“本来瞅着啊,这天都快黑了,以为是要回去呢,那小伙子就说了,好不容易来一趟要找个刺激。”
唐四夕:“啥刺激?”
二老相视一笑,“碑\/震。”
唐四夕挠了挠头,“我就听过bed震car震的,这碑...哈??!”
以天为被,以碑为床,活色天香,倒反天罡。
王叔:“小年轻玩的花哟,给你柳叔的碑都玩松了,一刮风直逛荡,人家那可是咱们地头唯一能立起碑的大户人家哟~”
李叔:“你柳叔一生光明坦荡,死了居然能遇见这艳事儿,可真是有福气啊。买了最前排的票看的仔细不?薄冰哥?”
柳叔老脸绯红,看的出一直都是文墨熏染的书香之家,被调侃的脸都没地方搁,一股烟钻回坟里。
不出意外的话,最近一百年是不太想出来了。
于清澈就是在这时候遇见了脏东西,且不关心他当时有多快乐,他后续被谁弄走了才是问题重点。
唐四夕擎着脸,笑里藏刀,
“所以,二老给人拖走了?”
王叔急忙摆手,“嗐,不是我们,你瞧你叔这体格子哪有那个本事。”
李叔:“就是,他啊,还有那个女孩,是被狐狸精拖走的。”
唐四夕一惊,“狐狸精?你是说妖精?”
“对呀,狐狸成精,就在这下边的一个山洞。普通人要找的话肯定是找不到的,你是术士,一看便知。”
原来那庞大盖身的影子是这东西,听说狐狸修炼后是比原身大几十倍的,性情也异常凶猛,是个难题。
唐四夕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瓜子皮,“行,谢谢叔叔们,等回头我带好酒好菜回敬三位。”
李叔嘱托道,“那妖精百年修为不好处理,你可当心。”
“放心,活这么大不是白给的。”
开车环着山脚半圈,在一块山体凸出的边缘处找到了一块莽草掩着的洞窟。
洞窟类人高,门口的草上沾着几滴干涸的血渍,狐狸的妖骚味儿很重,一直延伸进乌漆的洞里。
那几个墓灵没说谎,于清澈和那个女孩是被拖进这个洞里了。
唐四夕半打量半蹲着想对策,这一趟主要是来救人的,最好别跟这条狐狸碰上。
蓝望泞率先提出建议,“他们两个是在做那种事时被抓的,难不成这狐狸喜欢这一口的?要不我们俩也...”
说一半就憋回去了,唐四夕正用一种‘再说一句就弄死你’的眼神看他。
“狐狸昼伏夜出,膳食荤素搭配,就是正常觅食。”
“觅食?也就是说那俩人被吃了?”
“先来后到,就看谁点高点低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唐四夕掏出一根烟,对半一折握在手心里,放在后背处倒换几个来回,交到蓝望泞面前。
“选中烟头就现在进去,选中烟屁股就等晚上狐狸出洞再进去,老蓝,猜。”
蓝望泞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到无语,“你做决定这么草率的吗?”
唐四夕嘿嘿一笑,“救人,有时就这么简单。”
蓝望泞左挑右选,他不知道哪个手里握着什么东西,也不清楚该什么时候进去好。
索性随便挑了一个,把决定交给老天。
手掌开,是烟头。
唐四夕正了正衣领子,松松手腕,贴紧了口袋里的灵符。
“老蓝,你进车里等着,天黑之前或者里面有一点声响你就赶紧开车跑,千万别回头知道吗?”
蓝望泞忧心忡忡,“你有把握吗?之前遇到过吗?”
唐四夕微微摇头,心头紧瑟地直咽口水。
“没遇到过,凡事都有第一次。有人命在里面,我不能不进去。”
扒开掩盖着洞口的高草,听了里面无半点声音,唐四夕尝试进入洞穴。
洞口一米多高,两三尺宽,一个人矮着身进去不成问题。
坑洼不平的内壁狭窄幽暗,光线伸进三米便退却了,漆黑的壁腔满是铺天的狐狸骚味儿,还有一股人的血腥气。
“咯吱”一声,脚上踩着一个软东西。
唐四夕屏声凝气,轻点手机屏亮低头探照,是一截被咬断的血手指。
更多的血迹从脚下延伸,伸进未知的洞穴深处。
唐四夕不敢放松,半蹲着身慢慢向里面继续移动。
行至二十米深,洞穴越行越宽,顶壁越来越高,堆着几个旧式腌酸菜的坛子,像一个耳室。
拐了两个弯,漆黑的深处泛出一抹蓝光的莹亮,同时妖气和血腥味儿更加重了几分。
唐四夕提了十二分的小心,动作轻盈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他有预感,人就在前面。
风动,一缕蓝光从内壁翩翩飞来,在唐四夕身边盘旋一阵,落在唐四夕的肩上。
这是一只指甲般大的蓝色蝴蝶,身体瘦小翅膀却大,蝶翅在震动时发出微弱的蓝光,与萤火虫相似。
唐四夕走到内室门口,惊了。
与外壁不同,这里十分开阔平坦,顶壁高邃幽深,松篁交翠流光熠闪,垂下大大小小嶙峋石柱。
满面的墙壁上密密麻麻停落着缓缓振翅的蝴蝶,伴着呼吸泛出的频频莹亮照亮洞穴。
一条石阶登上,是一张印花雕刻的石床,贴着壁上一幅金玉屏扇。
扇下一左一右竖着两个圆形的时晷祭台,上面绑着昏迷的两个人。
一个是完好的于清澈,另一个是支离破碎鲜血淋淋的女孩。
她的样子极惨,除了肩上两块布并无遮身,手臂尽断,腰腹以下被利爪截断。
鲜血浸染的脚下,生出团团拥簇的兰花。
“那女孩儿八成是死了,不死也救不活了。”蓝望泞在身后惋惜道。
唐四夕差点炸毛跳起来,刚要破口骂嘴就被堵住了。
蓝望泞从身后压着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小点声,别惊动那狐狸。”
唐四夕只觉得太阳穴一股一股的疼,一口咬住蓝望泞的手,看他不管多疼都强忍着不叫出来的倒霉样儿处处来气。
“我不是叫你在车里待着吗,谁允许你下车的!”他压低声音骂。
“这么危险的地方,我实在不放心你一个人来。”
蓝望泞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反而还很理直气壮。唐四夕无语至极,想着先算了,出去再算账。
“你就在这儿给我把门,趁着狐狸没在我过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