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柠一愣,这不正是想要打瞌睡,就有人送来枕头么!就算是今日何县令不提这事,她也要去找何县令的。
“那些流民游荡在外,始终不是个办法。原以为知府大人会有安排,可谁知,已经过去几天,知府大人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之前城中富人捐的粮食早就没了,这流民的事再不解决,对于清河县来说,是一大隐藏的祸患啊!”
何县令的眉头越皱越紧,手支在桌子上,撑着额头,忍不住的唉声叹气。
比起何县令的愁眉不展,沈晚柠却是越来越激动。如果是她主动提起,县令顶多记得她的好。但是现在是县令主动提起,那她就能和县令谈条件。
“民女不才,愿为大人解困。只是民女这法子不一定奏效,还请大人不吝赐教。”
何县令抬起头,面色有几分激动,“但说无妨,本官来此也是为了碰碰运气,若是能解决此事,本官定记你一功。”
“民女拙见,若是说的不对,大人就只当听个笑话。实不相瞒,民女前几日去福州,购买了一批树苗回来。民女和家人打算把树苗种在门口的山头上,正好缺人种植和管理。民女寻思着,是否可以雇佣流民来做此事,另外再付给他们一些工钱?”
“好法子!不过流民不易管理,你可有把握能降住他们,让他们不生事端?”
“还请大人赐教!”
“沈姑娘如此心善,能为百姓做到这个地步,本官还有什么理由袖手旁观?如果沈姑娘真的打算要这么做的话,本官愿意派出清河县所有官差帮忙管理流民。”
沈晚柠话锋一转,大着胆子说道,“多谢大人。不过,这些流民生事不要紧,但是若是伤了村里人,恐怕不太好。民女愿意接受这些流民,但是村里人却不一定愿意。就算是大人用权威压下他们,日后他们与流民也不会相处愉快。”
“沈姑娘此话有理,本官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待本官仔细想想。如今这些流民没有户籍,本官可以许他们一个好处,若是三年之内,在大庆村安定下来,且不生事端,本官可以解决他们的户籍问题,就把他们记在大庆村下。至于大庆村的原住居民……”
沈晚柠提醒道,“大人刚刚说到三年之内为流民解决户籍问题,想必大人早就想到要在清河县待上三年。那么流民能定下三年的期限,对村民是否也可以定下三年的期限呢?”
何县令瞥了沈晚柠一眼,笑了,“原来是在这等着本官呢!你这小妮子还真是,聪慧,却又过于聪慧,一点亏都不肯吃!罢了罢了,本官答应你们,若是大庆村能接纳流民,办好此事后,本官便免了大庆村三年的赋税,如何?”
沈晚柠没说其他,只是夸了一句,“何大人高明!无论是流民,还是大庆村的村民一定会将您记在心上,对您感恩戴德。”
“你这是逼着本官不得不做这事啊!偏偏本官还得记你一功。”何县令笑着摇摇头,给自己倒了杯茶。
“大人说笑了,民女只是运气好恰好能为大人解困而已,至于其他的,民女什么也不知道。”沈晚柠谦虚道。
“既然此事说定了,那你这树苗打算什么时候种?本官好贴张告示出去,让流民们有个准备才是。”
“大概就在这几日,民女昨日才从福州回来,树苗可能要三到四天后才能到。”沈晚柠估算了一下时间,说了个大概。
“好,那本官就尽量再拖几日,等到树苗回来,派人来告诉本官一声,本官好下告示。”
“是,民女记住了。到时定会第一时间告知大人。”
“好,好,本官愁了这么久的事,总算是解决,本官今日也能睡个好觉了。”何县令呼了口气。
“对了,本官得到消息,圣旨应当就是明日或者后日就能到大庆村,你记得在家候旨。”何县令提醒了一句。
“是,多谢何大人。”沈晚柠起身,屈身一礼道谢。
“好了,茶喝完了,本官该走了。”何县令放下茶杯,站起身来。
沈晚柠跟在何县令身后,送他出门。到了门口,何县令突然转过身来,神秘一笑,又说了句,“本官这里还有一个消息。由于大旱,朝廷拨下不少钱款,正值国库空虚之际。近日京城因为一桩案件,皇上下令彻查,凡是有挂靠亲戚田地,以求减免赋税的官员,严查,严办!你买了这么多田地,大庆村其他村民的田地不能再挂靠在林秀才名下了吧?”
沈晚柠一愣,赶紧再次屈身行礼,语气多了几分真诚,“多谢大人提点,民女感激在心。”
放在原来,官员名下挂靠同族之人田地,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多年来也没谁查过,皇上就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现在一旦查起来,那就是大事。
这事得赶紧回家告诉张婶他们一声,还要找里正商量。沈晚柠心中暗想道。
终于熬到下午,奶茶卖完,茗月楼关了门,沈晚柠催着林景策,二人赶紧回家。
大庆村的人挂靠在林景佑名下的田地得赶紧划分出去,不然万一查到,等到林景佑当了官,这事就容易给人留下话柄。
回到大庆村后,沈晚柠立马和张婶说了这事。张婶原本没当回事,但是一经沈晚柠和他们分析,一家人重视起来。
“那我们得赶紧去和里正说这事,晚一步我心里就慌的不行,生怕这事被上面查到,影响老三的前途。”张婶摸着胸口,一脸担忧。
“娘,别慌,这事既然是由京城而起,定是先从京城开始整治。到我们这里还得一段时间,我们在这之前就把这事解决好就行。”沈晚柠安抚道。
“不行不行,这事一日不解决,娘就一日不安心。趁着现在还不太晚,我们现在就去和里正说清楚。你等会和里正分析清楚利弊,我怕里正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