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到地方啦!\&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呼喊,那声音清脆而响亮,听起来应该是个颇为年轻的男子所发出的。
紧接着,另一道略显沙哑的嗓音回应道:\&嗯,就在这儿停下吧。\&
听到这两道声音,坐在屋内的阿沅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开始努力地回忆起来。没过多久,她脑海中的记忆碎片逐渐拼凑完整,大致确定了这两人的身份——原来,他们正是余青鸾身旁的那对狗腿子兄弟,哥哥叫陈涛,弟弟唤作陈白。
说起这二人的来历,倒也是颇有一番曲折经历。
想当年,他俩本是占山为王的土匪,可谁知好景不长,他们所在的山寨不幸被朝廷派兵剿灭。走投无路之下,兄弟俩只得四处逃窜保命。
说来也巧,在逃亡途中,他们竟意外遇到了余青鸾。或许是看中了他们身上的几分狠劲与手段,又或者只是单纯出于一时兴起,余青鸾竟然选择将这对落魄的兄弟收留下来。
自那以后,这陈涛、陈白二兄弟便死心塌地地跟随着余青鸾,成为了她手中最为得力的爪牙。平日里,只要余青鸾想要暗地里搞些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都会毫不犹豫地差遣这兄弟二人前去操办。如此一来二去,众人皆以为这余青鸾乃是堂堂正正、嫉恶如仇的将军府千金大小姐,却万万没有想到,在那光鲜亮丽的外表背后,她竟然与这些山匪暗中勾结在了一起。
“直接丢进去吗?还是要......”陈白面露迟疑之色,转头看向一旁的兄长陈涛,似乎在等待对方给出一个明确的指示。
陈涛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直接丢进去吧,这个宁二小姐自幼体弱多病,身子骨比那纸糊的还要脆弱几分,这般寒冷的天气落入水中,想必是难以存活下来的。”言语之中,他对宁沅能否生还并无多少信心。
此时的河流表面看似平缓流淌,但实际上由于季节已至深秋,河水寒意逼人。冰冷的水流仿佛能够穿透人的骨髓一般。
陈白与陈涛二人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山匪的身份,如今只想平平静静地过日子。此次听从余青鸾的命令行事,也无非是为了谋求生路罢了。
若不是生活所迫,他们又怎会愿意沾染这些血腥之事呢?想到此处,陈涛不禁轻叹一口气,将纷乱的思绪拉回现实。
只见陈白扛起昏迷中的女子,毫不犹豫地将其丢入河中。随着“扑通”一声响,水花四溅。做完这一切后,陈白拍了拍手,然后与陈涛一同转身离开此地。
然而,他们并未察觉到,就在两人刚刚转身离去的那一刹那,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迅速跃入河中,眨眼间便消失在了水面之下。
坠入河中的阿沅瞬间被刺骨的寒冷包围,那股寒意如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入肌肤,令她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几乎在入水的同一时刻,她便立刻苏醒过来。当听到马车渐行渐远直至最终消失的声音时,阿沅心中暗自庆幸,赶忙小心翼翼地朝着岸边游动过去。可尚未等她靠近河岸,突然耳边传来“哗啦”一声巨响——紧挨着她身旁竟又有一人落水!
“二小姐……”沈初寒满脸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诧异,他完全没有料到宁沅竟然苏醒了过来。
此刻的阿沅同样惊愕不已,怎么也想不到会在此刻与沈初寒遇上,按理说不可能这么巧吧。那一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尴尬氛围弥漫开来。好在夜色如墨,深沉浓重,掩盖住了她脸上可能流露出来的窘迫神情。
沈初寒原本还暗自思忖着是否已不再需要自己出手相助,但就在下一刻,一声惊恐的呼救声骤然划破夜空。
“啊,救命……脚抽了……”这尖锐的呼喊声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刺耳。
阿沅心里暗暗叫苦,心知自己如今这蹩脚的演技实在难以令人信服。然而,情况危急之下,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毕竟,刚刚那一刻,死亡的阴影仿佛近在咫尺。
阿沅努力回忆起原主关于游泳技能的掌握程度,可脑海里却是一片混沌模糊。似乎原主并不会游泳?但又好像略通一二。这种不确定让她愈发难受,总觉得心脏处有些刺痛。
此时,她的大脑已然昏沉得厉害,像是被一团厚重的迷雾所笼罩。仅仅过了片刻,阿沅便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黑,彻底晕厥了过去。
而沈初寒早在阿沅高呼救命之时,便迅速伸手牢牢抓住了她正不断下沉的身躯,并将其半拥入怀中。当察觉到阿沅失去意识后,沈初寒不敢有丝毫耽搁,拼尽全力带着她向岸边游去。
只是,由于湍急的水流冲击,他们两人身不由己地被带离了原先所在之地,距离越来越远,逐渐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当阿沅悠悠转醒之时,她缓缓地睁开双眼,视线逐渐清晰起来。映入眼帘的是沈初寒忙碌的身影,此时,他已经成功地升起了一堆篝火,熊熊燃烧的火焰释放出阵阵暖意。
阿沅很快便感受到了那股热流,与此同时,她觉得脑袋昏沉得厉害,仿佛有千斤重担压着一般。她心里明白,自己恐怕是发烧了。其实,这并不能完全归咎于宁沅身体素质太差,毕竟这冰冷刺骨的河水实在是太过寒冷。
“二小姐,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沈初寒一察觉到阿沅苏醒过来,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快步走到她身旁,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
这时,阿沅才注意到沈初寒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一件里衣,而他原本的外衣却被铺在了地上,成为了她的临时垫子。在这荒凉偏僻的郊外,沈初寒也是别无他法。毕竟他也不能让阿沅直接躺在冰凉的地面上。
“敢问……你是?”尽管此刻的阿沅意识还未完全恢复清明,但出于基本的礼貌,她还是努力开口询问眼前之人的身份。
对于阿沅的疑问,沈初寒并不感到意外。因为他本就是宁辞暗中安排在宁沅身边的护卫,阿沅不认识他实属正常。于是,他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属下沈初寒,乃是太子妃特意指派来保护小姐安全的。”
阿沅微微颔首,表示知晓,随后便轻轻地依偎着他,再度沉沉睡去。那娇柔的身躯仿佛找到了依靠一般,紧紧地贴着他。
沈初寒见状,心中不禁一软,他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阿沅的额头,却发现那里依旧滚烫得吓人。他的眉头不由得皱起,眼底流露出深深的忧虑之色。
原本,他以为阿沅能够自行从河中挣扎起身,想来其身体素质应该不会太差。可如今看来,却是他想得过于简单了。
这高烧不退,让他着实担心她是否能够支撑到国公府的人前来寻找到他们。万一在此期间病情加重,后果将不堪设想。想到这里,沈初寒只觉得一颗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揪住了一般,难受至极。
明明他之前与这位宁二小姐素昧平生,甚至连一面之缘都未曾有过,但不知为何,当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心中却涌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那是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仿佛他们在前世就已经相识相知;又像是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她、了解她更多。
然而,任凭他如何绞尽脑汁去思考,也无法弄清楚这种奇怪感觉的由来。或许是因为她那温婉动人的笑容?还是她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亦或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独特气质?这些因素似乎都有可能成为引发这种感觉的导火索,但又好像都不是关键所在。
既然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他索性决定不再去费神思索这个问题。毕竟有些事情就是如此莫名其妙,越是执着于寻找答案,反而可能越陷入迷茫之中。倒不如顺其自然,看看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神秘的感觉是否会逐渐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