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弥漫,萧瑟寒风夹杂着雨丝吹的棠不苦浑身冰凉,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揣着罗帕的胸膛异常滚烫。
一路小跑,棠不苦终于来到山脚下,棠家村村口的小河旁,他翘首等了一会,才看到一个背着竹篓穿着青色素衣的瘦小女子,穿过层层迷蒙云雾朝河边走来。
棠不苦高兴的招招手:“阿彤姐,早上好”。
“是不苦吗?”阿彤踮着脚看了看有些不确定的问着。
“是我”,棠不苦应着已经小跑着迎了上去,很熟练的托住阿彤身后沉重的竹篓,帮她卸在岸边。
阿彤来不及擦汗,却被棠不苦胳膊上缠着的绷带吓了一跳:“呀,怎么几天没见,你就受了这样重的伤?”
阿彤嘴上虽是埋怨着,可手上却不停的哈着气,帮棠不苦搓着他冻的有些发红的黑手,每当看到这个和自己弟弟年龄相仿的孩子,她总是忍不住关心他。
“哈哈,没事,上次地洞不小心摔倒了,你们有没有受伤?”棠不苦关心着。
“山下倒是动的不厉害,只是村口的茶棚倒了,不过没人受伤。”
“那就好,那就好”。
“你怎么又偷偷跑出来?小心住持罚你”。
“阿彤姐,今天我来是想麻烦你一件事”。
“这是哪里话,帮自家弟弟怎么算得上麻烦?”
棠不苦掏出怀里的罗帕递给阿彤:“阿彤姐,这块罗帕不小心被我弄脏了,麻烦你教教我怎么才能洗干净呢?”
阿彤接过罗帕对着逐渐泛白的天光仔细看看,又转头看看满眼担心的棠不苦,她心中已猜到了一二,于是打趣道:“呦,没想到,我这傻弟弟是有心上人了,说说吧,这是哪家小娘子送给你的?”
“这不是女娘送我的,这是......”,说着,棠不苦的脸颊上不自觉的飞起一片潮红。
“哈哈哈,还说不是,不是的话,你害羞什么?”阿彤笑起来。
“阿彤姐,你就别笑我了,真不是......”说着,棠不苦伸手想拿回罗帕,阿彤却还想逗逗他,于是把那罗帕藏在背后:“你不告诉我,我就不教你”。
棠不苦有些着急,全然没了平日的伶牙俐齿,支支吾吾道:“是...是个朋友,他为了帮我止血......”
“这样出生入死的朋友你可要好好珍惜啊!”,阿彤又笑起来,棠不苦的脸红的更厉害了。
这时,浓雾已慢慢散去天也大亮了,可是雨还淅淅沥沥的下着。
阿彤手脚麻利的拿出竹篓里的皂角,细心的教着棠不苦:“这罗帕是用上好冰蚕丝织成的,很精贵的,所以你洗的时候要先浸泡......\&
两人正说着,又看见一个小童划着竹筏朝河岸边过来,阿彤忙停下手里的活朝他招招手。
不一会,竹筏便稳稳靠在岸边了,筏子上跳下来一个身穿棉布衣的小童,棠不苦笑道:“几日不见,阿云已经长这么高了呀”!
闻言,阿云信心满满的跑到棠不苦身边,站直了身板和他比较起来,棠不苦也笑着配合他。
可真比较起来,高矮立现,阿云有些沮丧道:“可我还是没有不苦哥哥高”,棠不苦摸摸他的脑袋安慰道:“没关系,再多吃点饭一定能超过我的……”
棠不苦话音未落,一阵很不和谐的说笑声从树林里传来。
棠不苦回头一看,竟然是来幻化寺修行的那群世家子弟,他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下意识的将阿彤阿云护在身后。
又侧身小声叮嘱着:“阿云快去划船,你们先走!”
阿云不明所以,可见慕容辞忧神情严肃,于是很听话的小跑着跳上竹筏,他拿起竹篙灵巧一撑,竹筏便缓缓漂离岸边。
阿彤却着急道:“等等,别落下这些衣服,这可都是村里人托我洗的。”
说着,她抱起地上那摊衣服朝竹筏跑去,可是浸了水的衣服又湿又沉,拖的她根本跑不快。
棠不苦虽然着急,却拗不过阿彤,只好一把抢过她怀里的衣服跑向竹筏,还不等他们搬完所有衣服,那群公子哥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
“急什么!别走啊!”一个头戴貂皮高帽的公子哥叫起来。
棠不苦认出来,是那天在官道上揶揄宋济泽的公子哥,见到他身旁的阿玖,才依稀想起来他好像说过,自家少爷叫什么沈公子?
只是自那日接迎之后,棠不苦不是呆在藏经阁罚抄,就是被关在故经处思过,所以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见那沈公子色眯眯的盯着阿彤,棠不苦捏紧了拳头,一个箭步上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见过沈公子”,棠不苦极力忍着心里厌恶语气冰冷的问着好。
”你起开,挡着我了!”那沈公子气恼的推着棠不苦。
棠不苦丝毫不让冷冷的提醒着:“住持告诫我们非礼勿视!”
一旁的阿玖也小声规劝着:“少爷,老爷嘱咐.....\&,可他话音未落,一个响亮的巴掌就扇在他脸上:“多嘴的奴才,哪里轮到你说话?”
阿玖捂着红肿的脸颊退到一边,不敢再言语什么。
“现在又不在寺庙里,我就看看小娘子又怎么了?我劝你别多管闲事!”那沈公子朝着棠不苦叫嚣起来。
他激动的连眉眼也歪斜了几分,说着又朝一旁的两个护卫使了个眼色,那两个护卫便一前一后围住了他们。
“啊...放开我姐姐......”
已经跳上竹筏的阿云见姐姐被围住,忙拿着竹篙朝岸边冲过来,要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趁着间隙,棠不苦连忙拉着阿彤朝竹筏跑去,可只跑了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惨叫。
“啊...啊...”,阿云倒在地上抱头哀嚎,他年纪太小,空有一腔热血却不会什么招数,三两下便被那两个侍卫夺了竹篙打倒在地。
见状,阿彤挣脱了棠不苦奔向弟弟,惊慌之中她摔倒在地,于是磕着头苦苦哀求起来:“不要打!不要打了!”
那两个侍卫又猛踹阿云几脚,才狞笑着朝阿彤走来。
原本一直压抑着心中怒火的棠不苦,再也无法忍耐,他原本晶亮的眼眸蒙上了一层冰霜。
他随手扯下脖子上吊着的纱布,用嘴咬着纱布,胡乱的缠在左手上,一把抄起地上的竹篙,猛地朝那两个侍卫扔过去。
那两个侍卫忙着侧身躲避竹篙,等他们再次回过神来时,棠不苦已经冲到他们面前。
棠不苦先是当胸一脚狠狠踢在一人身上,那人被踢的倒飞出好几米远,哐当一声,落在一旁观战的沈公子脚边。
原本脸上带笑信心十足的公子哥也愣住了,吓得后退了几步。
另一个侍卫大叫着冲向棠不苦,棠不苦目光狠戾的直直盯着那人,直到那人靠近些,才猛然出拳直击面门,伴随着一声闷哼和一阵骨头碎裂的咔嚓声,那个侍卫轰然倒地痛苦的呻吟起来。
棠不苦也不恋战,转身拉起地上的阿云和阿彤,扶着他们走到竹筏边,那沈公子气的一边跳脚一边大骂:“妈的,敢打我的人,你知道我是谁吗?”
闻言,棠不苦懒得理睬他,只是狠狠往地上淬了一口以示回应,那沈公子气得跳脚却不敢贸然上前。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众人却听到一阵不寻常的咚咚声,众人一齐向后望去,只见乌泱泱的一群人朝河岸边走来。
原本已经打起退堂鼓的沈公子,立刻嚣张起来:“哈哈哈,有种你别走!”,说着就快步跑向身后那群世家子弟。
棠不苦眼眸微凛,手上加紧了动作,几乎是拖着阿云和阿彤快步走向竹筏,只是他们都受了伤一步一缓走的很是缓慢。
还不等他们跳上竹筏,一行人便扶着曹忠走到跟前了,却不见曹慕之。
几日不见,曹忠瘦了许多,他似乎没看见这剑拔弩张的场面,只是痴痴的看着漂荡的竹筏,流着口水鼓掌哈哈大笑着:“好...好......”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沈公子,连忙恭恭敬敬的前去施礼:“见过曹公子,见过尹公子”。
曹忠直勾勾的盯着远处的竹筏并不理他,倒是曹忠身边一个身穿天青织锦云袍,手揣雕花暖炉的公子哥笑起来。
“呦,晨曦兄怎么探个路就一去不复返了?害得我们好找啊”!
“书彦兄就不要取笑我来,都怪那山寺小人阻挠,这才晚了些”,先前一直飞扬跋扈的沈公子,眼下却柔声细语起来。
另一边,棠不苦已护着阿彤和阿云上了竹筏,可混乱之中三人都忘记拿岸上的竹篙了,姐弟俩只好跪在竹筏边,用手划拨着江水缓慢前进。
“见到曹公子竟然不下跪,实在是大不敬,给我打!”那尹公子忽然敛起了笑意,指着棠不苦大喝一声。
闻言,他身后的侍卫便轰的一下围了过去,棠不苦看着竹筏已经离开了岸边,才稍稍安心了一些,他松开手上的纱布,神色自若的捡起一块青石,裹在纱布里又紧紧的缠在手上。
眼见冲突不可避免,就在这时众人却听到一声冷呵:“住手!”那些侍卫顿时敛住了手脚。
众人循声望去,棠不苦抬眼却刚好对上宋济泽冰冷的目光,他有些惊讶的睁大眼睛。
原本被愤怒冲昏的头脑,也终于清明了几分,棠不苦低着头,悄悄松开了手里的纱布,任由里面的石块滚落。
细看间,却发现宋济泽原本洁白的素衣上一片红一片黑,似是沾染了血迹和污泥,棠不苦的眉头皱紧了几分。
那个尹公子也看到了宋济泽,嘴角噙起一抹极其轻蔑的笑:“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准驸马吗?今个怎么有空,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叙话?”
宋济泽根本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绕过他径直走到棠不苦身边,即便一言不发,可眼神里的坚定已经表明了一切。
尹公子原本冷笑的脸一下僵住了,他被宋济泽的无视彻底激怒了,于是恶狠狠的骂着。
“妈的!,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仗着公主喜欢你就能为所欲为?我倒要看看在这穷山僻壤里,谁还能来救你,给我打!”
说着,又将手里的暖炉砸向宋济泽。
眼见暖炉要砸在宋济泽身上,棠不苦迅速拉过他挡在前面。
即便棠不哭如此眼疾手快,四溅开来的炭火还是有几块飞到了宋济泽身上,他沾着血色的素衣,立时被烫出几个黑乎乎的窟窿来。
见状,慕容辞忧忙凑近一步,拍灭那些快要燃起来的火星……
得到命令的侍卫们围的更紧了,宋良见情势不对忙跪在地上解释道:“尹公子,您误会了,我家少爷……”
可还不等他说完,那群侍卫已一窝蜂的冲上来,即便宋良极力的抵抗着,可他的小身板,在那伙五大三粗的侍卫面前实在不值一提,三两下便被踢打的昏死过去。
“统领,是否现在出去?”不远处的树林里,一个黑衣侍卫拱手做着请示。
回应那侍卫的只有窸窸窣窣的摩擦声,那侍卫也不敢动,依旧躬身等着,等了片刻,头顶才响起一句漫不经心的回答:“急什么?”
那语气慵懒的好似不关己事一般,曹慕之将腰间那块上好的青翠玉佩,对着阳光看了看,才神情悠然的看着前面的热闹。
此时,棠不苦已紧紧将宋济泽护在身后,他赤手空拳的和那些侍卫对打,先是猛的横扫踢翻了最前面的两人,又挥拳而出直击那些侍卫的面门,即便拳拳狠戾可那些侍卫毕竟人多,一个被打倒另一个又扑上来。
棠不苦惯用的右手伤着,又留心护着宋济泽实在施展不开拳脚,寡不敌众间,慢慢败下阵来。
一个侍卫看准这个空当猛地来抓宋济泽 ,棠不苦心神慌乱想去救他,可身后侍卫一拥而上将他踢翻在地,他只好护住脑袋抵御一些伤害。
见棠不苦被打的鲜血直流,宋济泽极力挣开那个侍卫,扑到棠不苦身上,他浑身颤抖着抱紧了棠不苦。
棠不苦正纳闷是谁来救他,一睁眼却看到了宋济泽,他那张原本就略显苍白的脸庞,此刻却被打湿了,淋淋漓漓淌着的,不知是眼泪还是雨水......
棠不苦万万没想到宋济泽会这样做,愣了片刻,便猛然翻身将宋济泽护在身下。
拳头如暴雨般落在他的身上,那些侍卫对准棠不苦渗血的伤口,一个劲的猛打,新伤叠着旧伤一齐崩裂,鲜血顿时浸透了纱布。
棠不苦疼的面容都有些扭曲了,虽然他紧紧咬着牙关,可满腔腥甜还是从嘴角溢出。
再抬眼,棠不苦竟看到宋济泽眼眶红肿清泪两行,他愣怔地不知该如何是好,脑袋一热竟伸手想帮宋济泽擦眼泪,可左手刚抬起右手便支撑不住,整个身子一软,竟完全贴在了宋济泽身上。
棠不苦原本冻得有些麻木的脸颊,也被宋济泽脸上的热泪,温的有了一丝热气。
看到这一幕,站在一旁观战的尹书彦像是看到一出极妙的好戏,他戏谑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快看啊,青天白日里两人就干着这么龌龊的勾当!”
腾的一下,棠不苦浑身滚烫起来,猛地直起身子试图拉开两人的距离,他心中完全没有这样的意思,单纯的意外,此时俨然变成了一种亵渎,他实在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自己被误会了倒没有什么,却凭白玷污了宋济泽的清白!
“给我狠狠的打!今天我便要替公主,教训教训这些不知好歹的狗东西!”
那群侍卫得了命令,捶打的更加猛烈了,棠不苦极力的想要抬起头,可还是不受控制的撞在宋济泽脸上,远远看去像是两个爱人痴缠的吻着……
不远处的曹慕之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他小声嘱咐着:“给我盯紧他们。”
雨势愈发凶猛了,天地间都被笼上一层厚重的水幕。
岸边,人们打的不可开交,没人看到曹忠竟悄摸摸的跳到河里,他哈哈笑着朝着竹筏跑过去,吓得阿彤姐弟俩更用劲的划着竹筏。
见竹筏越来越远,曹忠着急的刨着水花,他丝毫没意识到,自己一大半的身子都泡在冷水里。
直到江水渐渐没过了曹忠的头顶,不会游泳的他被呛了好几口脏水,才吓得哇哇乱叫起来。
等尹书彦听到呼喊,看到曹忠在水里挣扎,他吓得魂不附体,忙踢了那几个压在棠不苦身上的侍卫一脚:“蠢材,快去救曹公子啊,快去!”
那几个人这才反应过来,马不停蹄的朝江边跑去。
这时,泡在江水里的曹忠已冻得失去知觉,他呼叫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肥胖的身子也一点点沉入水中。
眼见情势危急,曹慕之这才从树林里闪身出来,三两下便跑到岸边,一手抓起岸边的竹篙,双脚轻轻点地便腾空而起。
又踩着那几个水下侍卫的脑袋,灵巧的在水面上飞了几步,这才将手里的长竹篙,用力压入水下,伴随着“噗通”一声巨响,竹篙深深地插入了水中,激起一圈圈涟漪。
曹慕之一边握住竹篙的顶部,一边轻轻去踩那竹竿的中间,柔韧的竹竿顿时被他踩的弯成弧形,像一张被拉满的弓一般。
就在竹竿弯到极限的时候,曹慕之突然松开了手,竹竿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弹力,猛地将曹慕之弹射出去,只听得“嗖”的一声,他便如离弦之箭般,飞到了竹筏的边缘。
曹慕之身形纤瘦,落地的力道又控制的刚好,所以竹筏只微微晃动一下便停住了。
竹筏上的阿彤和阿云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谁知,下一秒曹慕之便飞身到阿彤身边。
他一把钳住阿彤的肩膀,将她带到竹筏的另一端,又猛地掐着她的脖子命令到:“划回去!”,冰冷的语气不容置疑。
眼看姐姐被掐的喘不过气来,阿云吓得只好抓起漂过来的竹篙朝曹忠划过去。
阿云是棠家村出了名的撑竹筏能手,只用了三两下,竹筏便划到曹忠身边。
曹慕之一把甩开阿彤,伸手去捞水里的曹忠,可是他实在太胖了,只是拎着他的脖领,整个竹筏便重心不稳,几欲倾斜翻覆了。
眼见根本无法带着曹忠上竹筏,曹慕之暗骂一声,随手摘了腰间玉佩衔在嘴里,才跳进水里,拖着他的脖领一点点往回游。
游了几米,那些侍卫便赶到了,曹慕之一把将曹忠丢给他们,自己率先游回岸上。
岸上的尹书彦极殷勤的张罗着:“快,快给曹统领准备姜汤”,说着,又扯着袖子要给曹慕之擦身上的水。
曹慕之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他忙畏畏缩缩的停住了手。
曹慕之挂好玉佩,紧了紧侍卫递来的貂皮披风,冷声道:“尹公子,今日可是你再三跟我保证,会照顾好曹公子的,你就是这么照顾人的?”
尹书彦早已吓得脸色煞白,腿也软的站不直溜,哆哆嗦嗦道:“望统领明察,小人一片忠心,是宋济泽和这山野小民不识好歹,耽误了曹公子乘竹筏,这才......”
“哼!曹公子此次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倒要看看你们尹家上下怎么跟将军交代,还不快去上报你父亲,看看派京城中哪位神医前来医治?”
“统领见教的是,小的这就去办”,周公子说罢,便同侍卫们一起抬着曹忠飞速朝寺庙跑去。
雨越下越大,可棠不苦眼中的景象却越来越小,小到只看见宋济泽红了眼眶,他想帮宋济泽挡住些落雨,可刚抬起手便没了力气,昏死过去......
见众人走远,曹慕之又给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将一条狐裘披风递给宋济泽,宋济泽愣了一下接过来,裹在已经昏迷的棠不苦身上。
“多谢。”
“宋公子这是哪里话,常言道多个朋友多条路,日后若是我曹某有难,还望公子能施以援手啊”,曹慕之冠冕堂皇的说着。
“曹兄的恩情,宋某没齿难忘”。
“快些扶宋公子和棠公子去休息”,曹慕之不咸不淡的嘱咐一声,便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