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木布泰对于这件事情真的无话可说，她也是从一个小小的妃嫔，一步步爬上来的！甚至当初她也不是一个受宠的人，要不是因为海兰珠的死和皇太极的暴毙，想来现在圣母皇太后的位置是海兰珠的！

    甚至，福临都有可能不是皇帝！

    “皇祖母，您想来也知道没有人对不对？他们爱慕的的确是朕，但只是朕的权利和地位！”

    布木布泰想要反驳，但是康熙快她一步道：“皇祖母，人一辈子能够遇见为了自己拼了性命的人不容易，朕虽然是皇帝，但也是人！想要和一个自己喜欢的和喜欢自己的人厮守终生，难道真的触犯天规，是万恶不赦吗？”

    康熙的话说完，一时间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话，房间里面安安静静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太皇太后的眼神中终于有了亮光。

    “玄烨，那你可曾想过，如果哈日嘎纳一直受独宠，太子要何去何从啊？”

    康熙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当初哈日嘎纳有孕的时候他就已经问过了。虽然一开始犹豫，可哈日嘎纳的话他相信。他的知道其实哈日嘎纳看着傻呵呵的，但是在这种事情上她会想的很多。

    既然她说想要儿子，以后当闲散王爷，那他绝对相信哈日嘎纳的话。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钦天监说的那些。如果哈日嘎纳肚子的这个真的是钦天监说的那个贵人，那为了大清的未来，换一个储君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现在说这些事情都为时过早，一切都要等到哈日嘎纳生下孩子之后才能知道。

    “皇祖母，保成的事情朕已经想过，而且朕心中有数！”

    “难不成你还想要废了保成的太子之位不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一旦这样做，赫舍里氏会不会同意？”

    太皇太后在康熙的话音刚落下后，就立刻质问他。如果真的有想要废太子的想法，那别说博尔赤金氏，就连她肚子里的那个都不能留下来了！

    “皇祖母，朕不会废太子，就算是真的废了太子，也是保成没有当皇帝的资质。朕是皇帝，朕知道天下大事不能儿戏，绝对不会因为哈日嘎纳生了儿子就会动摇保成的地位。”

    太皇太后还是担心，如今康熙被博尔赤金部落的那个女人迷惑的忘记了帝王应该有的思维考量。

    不过康熙的一句话提醒了她，这个人她可以不动，但是如果赫舍里氏那边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玄烨，你先回去吧！哀家需要好好想一想！”

    布木布泰想到赫舍里氏，心中就有了决断。她现在不仅后悔当年对赫舍里氏动手，甚至更后悔让钮祜禄氏死的那样早。不过现在一切都过去了，而且她觉得那个博尔赤金部落的女人之所以得宠，只是因为跟着过来的这些个妃嫔，全部长的不得康熙的心意。

    等回宫之后，他就不信皇帝还会守着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不成？不说她会不会同意，就连前朝的那些人也不会同意一个蒙古妃嫔独宠。想来到时候，才是她出手的时机。

    而且明年就可以选秀了，等到时候一批批的秀女进宫，就不相信没有一个能入皇帝眼的！

    现在博尔赤金部落的那个女人怀有龙嗣，不管如何都要先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再说。毕竟玄烨的孩子很少，如今只有八个，而且小的那几个能不能存活都不知道，暂时不宜有任何动作。

    “皇祖母，哈日嘎纳是朕喜欢的人，想要厮守一生的人。朕知道皇祖母不会喜欢她，以后也不会让她来您的面前惹您厌烦，也不会要求您接纳她。”

    康熙说完再次掀起龙袍跪在她面前，神色很是郑重，目光幽深的看布木布泰，那模样让太皇太后的心跟着颤了颤。

    “皇祖母，玄烨知道您的顾虑，玄烨也未曾忘记您的教诲。只是在哈日嘎纳的这件事情上，玄烨绝对不会退步！您是玄烨的祖母，是玄烨的亲人！哈日嘎纳是玄烨的爱人，是妻子，玄烨不能没有她！

    玄烨不想要逼着您，但是如果皇祖母再做些伤了祖孙之情的事情，玄烨也不知道会做些什么！或许，朕可以问一问温都尔，损害帝王龙体是什么罪责了！”

    康熙怎么会不了解布木布泰的心思，从七八岁开始，他就跟着太皇太后。虽然很多事情太皇太后并没有让他知道，可他已经不是当初的小孩子。亲政之后，他也用了不少的手段。

    他曾经不是没愧疚过，可细想，他自己也有无可奈何，更何况那些女子。

    所以有些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权衡利弊下，做出了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甚至这几年，他放任后宫众人相互争斗，任由包括太皇太后在内的所有人给他塞女人，只是因为觉得无所谓而已。

    可如今不同，他不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任由那些人还如同往常一样做那些事情。

    他说会护着哈日嘎纳，那不管以后的路会是什么样的，他都要咬着牙坚持下来。

    所以，他如今不得不点破这件事情。虽然会让太皇太后心里不舒服，可为了哈日嘎纳，他别无选择。

    他可以护着，可以派人看着。可架不住多人联手，他怕出现万一。

    太皇太后确实很震惊，这段时间，因为博尔赤金部落的女人，她突然发现曾经对这个孙子是真的不了解。

    “玄烨，你、”

    布木布泰突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她从来没想过这些事情会被康熙发现。

    这么多年过来，玄烨从未说过一句重话。哪怕她每年都找几个科尔沁的女孩子进宫，他也只是闷不作声，最后还是会妥协。

    可万万没想到，如今他会将话说的这般难听。

    “玄烨，所以，你不告诉哀家她有孕的事情，是怕哀家会做些什么吗？”

    康熙摇头，就算心里曾经这么想过，他也不会现在就承认。心里清楚就好，有些话了可以说，有些话不能说。

    “皇祖母，哈日嘎纳肚子里的孩子是玄烨的儿子，也是您的重孙子。玄烨相信，您不会伤了玄烨的孩子。”

    布木布泰的心还是刺痛了一下，虽然康熙并未说明白，可她清楚，她们的祖孙情已经彻底有了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