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的果断着实震撼到了降谷零,他愕然地盯着通话结束的手机,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起来。
萩原,你就是这么给人当挚友的?
过分了啊。
不过——
萩原是在认真保护自己呢。
真好啊。
降谷零眼里溢满了笑意。
忽然,他目光停在一直在运转的电脑程序上,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眸底掠过一丝暗色。
“……这个老人家,有点可疑啊。”
他轻点了下键盘,将监控页面停在紧随着琴酒离开机场的老年绅士身上。
他凝视着老人家,若有所思。
拿出组织联络手机,翻出来这段时间的邮件,目光落在诺布溪之前发送的那条消息上。
——最近本部很轻松,听说那位被各国警方追捕,连带着朗姆都许久不曾过问组织的任务了。
朗姆许久不过问组织任务了啊。
他还以为这人是被他甩过去的叛徒的黑锅给砸中,被乌丸先生问责了。
谁知这么快就冒头了。
老人家冒着严寒辛辛苦苦来一趟也不容易,还是他好心主动去见一面吧。
组织成员就别去晃了,甜品社……
还是将社员里武力值最高的那位薅过来用用吧,卡慕君应该不会怪他吧,大家都是同一个人,你的不就是我的吗!
他拿出手机拨打电话,朝那一头的人轻柔地说:“草莓大福,我需要你。”
草莓大福那边很吵闹,摇滚的声音隔着手机都震的人耳朵疼,他年轻又快活的嗓音大声喊道:“社长,我需要朋友。”
降谷零斟酌了下,真诚说道:“我会给你介绍一个好朋友的,还是浅金渐短大猫,有点凶。”
他含笑的嗓音笃定道:“你会喜欢的。”
“好,属下马上就到。”
半个小时后,草莓大福就开车来到公寓外。
降谷零穿好外衣,围着围巾,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百老汇大道79号,三一教堂。”
开车的黑发男人十分俊美,那张脸蛋如同被天使亲吻过一样甜蜜又不谙世事,他惊讶地问:“您要去教堂?”
“是的,我需要让上帝原谅我的罪。”降谷零嘴角噙着一抹温和又和善的微笑说。
“恕我直言,社长,需要我带枪武力恐吓神父吗?”
“……”
降谷零:这话说的,我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吗?
他一身白色的西装和大衣,给人一种温柔内敛的感觉。那双紫灰色的眼眸望着草莓大福时,隐隐的无奈如同月光下划过的一道灰色云朵:“不用,我只是想去忏悔。”
“……社长,您是哪个人格?”
草莓大福忽然问道。
降谷零挑了下眉,垂眸道:“代行者,或者圣斯蒂芬(Stephansdom)。”
草莓大福,或者说柏步丽眼神一闪,圣斯蒂芬?
天主教第一位殉道者?!
透过后视镜,他能看到‘社长’露出嘴角浅浅的一抹弧度,温柔又含蓄,坐在那里的姿态优雅华贵。
与之前在网上那副任性自我,活泼犀利的性格完全不同。
他听芝士蛋糕说过,社长好像有人格认知障碍。
啧,没想到这就让他撞见了。
他与对方神秘的眼眸对上,默默收回了视线。
果然,这种神神秘秘的人太难搞了啊。
而且,他的直觉在疯狂提醒,车后座的金发男人有杀死他的能力,太危险了。
他开车护送个社长,却有种一路上的每分每秒都像走在随时会炸的地雷上,精神紧绷到他眼里都有红血色了。
要知道他可是甜品社的武装啊!!
好不容易来到三一教堂,他简直是迫不及待跳下车打开车门,将人扶了出来,顺手还给递过去一根盲杖。
降谷零莫名其妙甩了甩盲杖,疑惑地看向柏步丽。
柏步丽拍了拍自己价值不菲的外套,干笑了几声说:“我看您身体不适,用盲杖当拐杖会轻松点。”
只要不让他扶,什么都好说!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社长看上去柔弱不能自理,更像是大病缠身,他一根手指头都能戳死的模样。
可每每靠近社长,他的直觉就疯狂报警,是那种恨不得一榔头砸下来让他远离的那种报警。
太可怕了。
降谷零似笑非笑地瞥了眼下属,到底是拄着盲杖站直了身体。
他伸出手,纵容又无奈地说:“盲杖都给我了,好歹把墨镜也给我吧?”
眼睛正常却拿着盲杖,这太显眼了。
柏步丽从车上一个盒子里摸出墨镜递过去,好奇地问:“社长,您真的信世间有神吗?”
降谷零戴好墨镜,握着盲杖,完美cos盲人。
他闭上眼睛,歪歪头朝向柏步丽的方向,嗓音轻柔地说:“如果一定要我相信——”
他挥了挥盲杖,眼睛都没睁开,就慢吞吞朝教堂而去。
“——至少,让我的手能碰触到上帝,我才会相信。”
柏步丽:……
没毛病,你闭上眼看不见了,确实只能用手碰了。
他望着社长离开的背影,那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的警告渐渐消失。
“还真是……危险啊。”
他抹了把冷汗,握着口袋里的枪和匕首等等武器,身形一闪,在社长进入教堂前率先进去了。
他得先探探路,避免里面会出现危害社长性命的东西存在。
走到门口的金发青年若有似无地朝这边偏了偏头,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轻步走了进去。
绕过摆放着长凳的空间,他不甚熟练地走进了告解室隔间。
告解室的神父:“……”
穿着黑色弥撒祭衣的神父下意识摸摸脖子上的银十字架,不怎么灵光的眼睛转动了下,慈祥又平和的神色上漫上阴鸷。
罗曼尼怎么在这里?
难道是侦探看穿了他的踪迹,让罗曼尼过来找茬?
这家伙可是刚从实验室出来啊。
竟然还有精力来教堂!
光头神父抽搐着脸皮,努力维持住自己和蔼慈祥的面孔。
那俩研究员到底是怎么洗脑的,让他们洗脑新人格信仰组织,忠诚组织,结果呢?
上帝取代了组织?!
这时,旁边小隔间传来罗曼尼柔和的嗓音。
“forgive me。”
“father。”
朗姆的表情瞬间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