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荣小心翼翼地将目光从都兴阿那凌厉的眼神中缓缓移开,他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松了一些。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近来汉团练使以及众多汉将、汉官纷纷投靠清军的情况实在太多了,而眼前这位都兴阿将军明显就是来给他施压,想要打压他一番。
与此同时,在长安城下的马岱正默默地计算着城中的粮草储备量。
经过仔细推算,他深知长安城内的粮草已然所剩无几,而且内部局势也开始变得动荡不安。
此时,若不施展些巧妙的计谋,恐怕很难攻克这座坚城。
于是,马岱当机立断,率领着自己的亲卫兵马迅速抵达长安城下。
只见马岱抬头挺胸,气定神闲地对着城墙上的刘荣拱了拱手,朗声道:“刘巡抚,真是许久未见啊,没想到岁月如梭,刘大人竟已如此苍老了。”
听到这番话,刘荣不禁心头一紧,一时间摸不透马岱此言究竟有何深意,便怒目圆睁,对着马岱破口大骂:“你这乱臣贼子,人人皆可得而诛之!”
然而,面对刘荣的怒斥,马岱却只是微微一笑,从容回应道:“刘大人莫要这般激动嘛!想当年,您与我的师傅可是交情匪浅呐,论辈分来说,我还应当尊称您一声师叔或者叔父才对呀。”
闻听此言,刘荣顿时气得满脸通红,急火攻心之下,大声吼道:“马岱小儿,休要在此胡言乱语!”到这时,刘荣方才意识到,原来马岱这是在用离间之计妄图挑拨他与都兴阿之间本就脆弱不堪的关系。
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又该如何应对这棘手的局面呢?
马岱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缓缓说道:“叔父啊,您怎么能不认我师尊呢!”他那明亮的眼眸紧紧盯着刘荣,似乎想要从对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动摇。
刘荣闻言,怒目圆睁,高声喊道:“休得胡言乱语!莫说我不认识,即便曾经相识,如今也是恩断义绝,毫无瓜葛!”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空中炸响,显示出内心的愤怒与决绝。
马岱却并不在意刘荣的态度,反而语气平和地劝说道:“叔父何必如此绝情呢?虽说咱们如今各为其主,但毕竟血浓于水,你我的亲情关系依然存在呀。您想想看,当初您率领大军征讨时,为何单单对马潮轻和董志源的军队下手,而对我们网开一面呢?侄儿在这里真心感激叔父当年的不剿之恩呐。”说完,马岱深深地向刘荣鞠了一躬。
站在一旁的都兴阿听到这里,脸色变得愈发阴沉,心中暗自思忖:“好一个刘荣,竟然敢吃里扒外!若不是你手中握有大量的团练势力,老子早就一刀将你斩于马下了!”然而,表面上他依旧不动声色,只是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刘荣自然清楚马岱这番话乃是故意为之,目的就是要挑起自己与都兴阿之间的矛盾。但他也明白,如果此时直接承认马岱所言不实,反倒显得自己心虚。于是,他强压怒火,反驳道:“你这小子简直是信口雌黄!分明是你们实力弱小,不堪一击。再者,当时清廷兵力匮乏,又恰逢朵将军不幸战死沙场,这才给了你等喘息发展之机,岂容你在此颠倒黑白、混淆是非!”
‘“不管情况如何,师侄在此先行谢过刘叔父了!”马岱言辞恳切地说道,然后郑重其事地向刘荣拱了拱手。
紧接着,他转过身去,带领着熊二以及马虎等数十名亲卫缓缓退至后方营帐。
目送着马岱一行人渐行渐远,刘荣这才将视线转移到都兴阿身上。
只见他一脸谄媚地开口道:“总督大人,请您听我解释……”
然而,都兴阿却并未正眼瞧他一下,只是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打断道:“不必解释了,本督相信你。”
说罢,都兴阿便头也不回地下了城墙。
望着都兴阿远去的背影,刘荣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心中跟明镜儿似的,深知都兴阿虽然嘴上说着信任自己,可实际上内心深处已然对他产生了怀疑。
待马岱率众返回自己的营寨后,他立刻召见了纳老三,并开口问道:“方才我与那刘荣于阵前的一番对话,其中深意你可知晓?”
纳老三面露思索之色,稍作沉吟后答道:“此计甚妙,不过依属下之见,尚不足以令他们二人彻底反目成仇、针锋相对啊。”
说到此处,纳老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接着又道:“我倒是有一计,定能促使刘荣与都兴阿自相残杀。”
听闻此言,马岱顿时来了兴致,忙不迭地追问道:“快说说,究竟是何妙计?”
纳老三眯起眼睛,压低声音说道:“诸位有所不知,那都兴阿虽说是个勇猛无比的将领,但于机密之事却是一窍不通啊!咱们不妨如此行事,由元首大人亲自书写一封书信,此信只送予刘荣一人即可。信中呢,要有一些字迹模糊不清之处,而后在关键位置,元首需亲自动手加以涂抹更改。之后嘛,咱们还得有意无意地让都兴阿知晓此事。依我之见,那都兴阿听闻此事后,定然按捺不住前来探寻这封书信。待他看到书中那些至关重要的内容竟然皆已被涂抹改动,十有八九便会疑心乃是刘荣不想让他得知机密,故而自行涂改的。而这恰好与元首此前同刘荣交谈时所表露出来的猜疑相互呼应。一旦心生疑虑,必然会引发诸多乱子。与此同时,我自会在暗中设法结交刘荣麾下的将领们,挑唆他们彼此之间产生嫌隙、相互猜忌,使得刘荣的手下团练使们离心离德。如此一来,那都兴阿自然也就更容易应付啦!”
马岱听着纳老三这番话,不禁连连点头,赞道:“此计甚妙!当真可谓是天衣无缝!”言罢,他当即取来纸笔,亲自挥毫泼墨写下!当真可谓是天衣无缝!”言罢,他当即取来纸笔,亲自挥毫泼墨写下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