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红玉将骨珏拉到了一边,同骨珏说话,雩螭和黑曜还在桌上,两个人还拿着酒壶在互相敬酒。
骨珏刚刚也被拉着喝了几杯,目前脑袋上晕的,红玉跟他说话,他也是呆呆的点头。
“小雩这个儿婿,我认了。”
骨珏点头。
“嗯。”
“你们真的要回去人界那边吗,留下来行不行?”
骨珏点头。
“嗯。”
红玉盯着他有些疑惑。
“珏儿,喝醉了?”
骨珏仍旧点头。
“嗯。”
雩螭带着出来醒酒,就看见红玉伸了只手在骨珏面前晃啊晃的,一时觉得有些好笑。
两步走到他们跟前,冲骨珏伸手,骨珏一见他,眼睛都亮了些,握住雩螭的手腕,将脑袋放在了雩螭手上。
整个人都显得特别可爱。
雩螭不自觉的就弯了眉眼。
“阿珏。”
“嗯~”
应话的语调都不自觉的软了几分,红玉嘴巴一瞥,有些没眼看自觉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红玉一走,骨珏就没了顾忌,直接张开了手。
“要抱!”
“好,抱,过来。”
一听见雩螭答应,骨珏整个人几乎是直接砸进雩螭怀里的,抱着人蹭啊蹭的。
雩螭的手指在骨珏脸上轻点,他的脸颊有些发烫,应是酒意上头。
“明知自己三杯倒,还要喝?”
“高兴嘛~”
“什么事这么高兴?”
骨珏将脑袋搁在雩螭颈间,嗫嚅着嗓子,声音含糊,对着他的脖颈砸吧嘴。
“你的毒,解了。”
“笨笨的。”
“不笨。”
每一句话都是有问有答的,雩螭长舒一口气,以前的自己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一天。
幸福的。
暖心的。
他勾起骨珏的下巴,低头轻声问他。
“阿珏,要不要亲?”
骨珏迷迷糊糊的应他。
“要。”
“那你听话吗?”
“听话。”
“那你抬头,我给你亲。”
骨珏没接活,行动倒是积极的在雩螭话语声中抬起了头,有些笨拙的去找雩螭的唇。
只是脑子有些混沌,眼前重影,一下凑上去,亲歪了,亲到了雩螭的唇角,把雩螭逗笑了。
他的轻笑声让骨珏不高兴,“啪”的一巴掌捧住了雩螭的脸。
“你别晃。”
“我没晃。”
“撒谎,你没晃我怎么亲不到。”
“因为你是小笨蛋。”
小笨蛋不满意的瘪了瘪嘴,蹙着眉,雩螭见他不高兴,笑着凑上前,亲到了,骨珏就开心了。
捧着雩螭脸的手松开,滑下,被雩螭抓住,同他十指相扣。
最后是雩螭把骨珏抱回房的,让人洗漱完了上床睡觉,骨珏不乐意。
在床上翻滚着要雩螭抱,还要雩螭亲。
跪在床上将雩螭的腰抱得紧紧的,一顿撒泼耍赖。
门开的声音他也没听见,红玉端着两碗醒酒汤,站在门口望着里面的情景,一时之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最后是雩螭低下头,凑在骨珏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清的声音呢喃。
“你阿娘来了。”
骨珏动作一顿,反应了好一会儿阿娘是谁,这才悻悻的松开了抱着雩螭的手,往后一倒,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
红玉将醒酒汤放在了桌上,抬手表示雩螭什么也不用说了,指了指醒酒汤就离开,末了还给他们把门带上了。
听见屋里没了动静,骨珏探了个脑袋出来。
“阿娘走了吗?”
“走了。”
睡到第二天酒醒之后,骨珏猛地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一眼身边的雩螭,他咽了口唾沫,胡乱抹了一把脸。
雩螭还睡着,敞开的领口下,脖子,锁骨都痕迹斑驳。
他昨晚干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这喝醉了喜欢抱着雩螭啃的毛病能改改。
关键是每一次雩螭都不阻止他,反而相当纵容。
他的手掌抚在雩螭的侧颈上,被雩螭反应迅速的抓住,用力一拉,骨珏就栽在了他的身上。
他对着骨珏的脖子咬了一口,咬出了个清浅的牙印。
骨珏干脆趴在他身上不起来了,手指勾着雩螭的一缕头发把玩。
“头发没办法变回来吗?”
“暂时没有,不过也没事,白就白吧,这样你还能多心疼我一些。”
骨珏撑起身看他。
“不是白发我也心疼你。”
“为什么?”
骨珏想了想,还是如实说道。
“我在白溟的记忆里,看见了你,年少时的你。”
“嗯。”
“你会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那是事实。”
雩螭觉得没什么所谓,骨珏想看,雩螭也愿意给他看。
骨珏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最后哼哼了两声。
“你怎么这么好~”
“这就好了?”
骨珏暗戳戳点头。
其实他觉得雩螭一直都很好,特别特别好。
他将那天晚上白溟画雩螭开始,到后来他们去到白溟的记忆里,见到了少年时的雩螭种种事情全都告诉了雩螭。
说完还吐槽,白溟画的一点也不像。
雩螭却说作画确实为难白溟,毕竟他一直在琼玉楼,从懂事起手里握着的一直都是长剑。
哪里会提笔作画啊。
“不过,为什么想看我少年时的模样?”
“因为没见到过,所以有些可惜?”
“见到了,感觉如何?”
骨珏想了想,说。
“很漂亮。”
从小漂亮到大的那种漂亮。
“漂亮?”
雩螭有些不理解,怎么会是漂亮呢?
“就是漂亮啊,阿珩,你对自己的长相一无所知。”
雩螭挑了下眉,没接活,两个人腻歪了一会儿,就起了床。
今天他们要离开魔界了。
等他们休整完毕时,红玉和黑曜已经在大堂等着他们了。
他们回去人界,会由黑曜亲自送他们回去。
红玉亲手将一块魔牌放在了骨珏的掌心,叮嘱他,随便寻一面墙,将魔牌贴在墙上,就可以打开魔界之门。
“记得有空,要回家来看看,知道吗?”
骨珏抿唇点头,和红玉相拥,道了别。
黑曜问雩螭,要到哪儿时,雩螭将目的地定在了上京。
如今不亡已解,忘川雪也解了。
顾无悔说上京不太平,其实就是在告诉雩螭,动作要尽快了。
上京是雩螭在外游历三年有余的最后一个地方,是一切事情结束的终点。
“还记得吗?我曾经同你说过,我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可能会连命都丢掉。”
黑曜离开时,雩螭突然开口,同骨珏说了这么一句话。
骨珏一愣,不明白为什么雩螭突然提及此事,但他还是点了头。
他还记得。
“我想要的答案,也会在这件事里得到。”
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是否当真那般绝对?
这个问题的答案。
“所以,是什么事情?”
雩螭回眸看向骨珏,嘴唇翕张,一字一顿的说了两个字。
“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