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虽然离开了,可第六局的女杂役们还是处于战战兢兢之中,毕竟偷盗丹药的冷管事可是她们的顶头上司。
因为花长曦阻止了锦衣卫对她们的搜身,又在冷管事出手时救了她们,此刻,第六局的人都把她当成了主心骨。
花长曦回了住处后,各组管事都聚到了她房外,杜若见花长曦睡下了,刚想出面叫她们散开,谁知,贾公公身边的福公公过来了。
“长曦,福公公来了。”
花长曦并没有完全沉入修炼中,听到杜若的叫声,就立马睁开了眼睛,起身走了出去,看向福公公。
贾公公有三个干儿子,福禄寿,相较于禄公公的严苛,福公公倒是一脸和善。
看到花长曦出来,福公公没有任何拿乔,笑着道:“花长曦,干爹说让你接替冷香茹的位置,从今天起,你就是第六局的二管事了。”
花长曦见贾公公又给自己升职,倒也不算太意外。
一,她今天暴露了修士的身份。
二,她身后有十娘,很显然,在贾公公眼里,她是有靠山的人。
之前贾公公升她当三管事,就是存了利用的心,如今让她当二管事,不用想,也是同样的心思。
当了二管事,手底下管的人就更多了,更利于她传授药学,这对花长曦来说是好事,便笑道:“麻烦福公公替我向贾公公转达,多谢他的器重,我会好好干的,不会辜负他的看重。”
在场的杜若和其他三管事,也都一脸高兴。
之前花长曦当三管事的时候,第六局的人好多都有点意见。
可现在,让花长曦当二管事,第六局没有任何人反对,相反还巴不得她来当。
福公公表示会帮花长曦转达的,然后继续说道:“刚刚小禄子被锦衣卫带走了,他一走,他负责的第四局、第五局、第六局、第七局就没人管了。”
“干爹说他暂时找不到合适的人接替小禄子的位置,第四局、第五局、第七局也都暂时先交由你管着。”
花长曦听后,一脸惊讶。
接管第四局、第五局、第七局,这是她从未想过的。
“福公公,贾公公真的让我去管第四、第五、第七局?”
福公公肯定的点着头:“是的,干爹就是这么吩咐的,这命令已经向第四、第五、第七局的二管事和三管事们传达了。”
“干爹说,要是有谁不听你的吩咐,只要符合规矩,都任由你处置,要是实在有无法处理的事情,也可以直接去找他。”
花长曦听后,面上并没有多少高兴,相反,还有些严肃。
权责是对等的,接管了第四、第五、第七局,也就意味着她是要帮贾公公稳住这三个局。
冷管事虽然逃走了,但她偷盗丹药的事还没完,锦衣卫都掺和进来了,医药司肯定也是要追究的。
贾公公作为第三署负责人,手下出现了这么大的纰漏,绝对会被追责。
这事之前,就有人盯上了贾公公负责的第三署,想要拉他下马,如今贾公公遇上了事,盯着他的那些人不趁机出手才怪。
禄公公被抓了,他管理的四个局无疑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贾公公够精的,让她来管理这四个局。
她不怕事武力强,背后还有人,可不就是最好的挡箭牌人选吗。
花长曦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告诉贾公公,我会管好第四、第五、第七局的。”
若不是有传授药学的需求,她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四个局,就是四百人,值得她接手。
福公公见花长曦真的如贾公公说的那样答应了下来,顿时笑道:“行,我这就回去向干爹复命。”
“等一等。”
花长曦叫住了他:“福公公,既然我接手了禄公公的位置,那禄公公住的院子是不是归我了?”
禄公公的那座小院,四角俱全,她住进去后,就能有个私密的空间,这样既能修炼,也能炼药。
福公公抬眼看了看花长曦,觉得她有些得寸进尺,一下接管四个局还不够,竟还妄图霸占有小禄子的院子。
她这是觉得小禄子回不来了?
花长曦看到了福公公的皱眉,不过并没有在意。
明面上确实是贾公公给她升了职,可内地里,说是贾公公有求于她也是可以的,她当然要趁机提要求了。
“小禄子的院子我做不了主,我回去问过干爹再答复你。”
福公公快步离开了,回到贾公公办公的院子,将他和花长曦的对话全部复述了一遍。
“干爹,你看人可真准,那花长曦还真答应接管第四、第五、第七局了。”
贾公公手里拿着一叠纸张,上面记录的全是花家的情况:“花家是有自己的药铺的,花长曦虽说是想考医药司的学徒,可最后她宁愿来当杂役,也不选择回家,这说明什么?”
“说明花家没有她的位置。”
“一般不被家里看重的孩子,大多都想得到家人的认可,这样的人是就不会拒绝权力的。”
“只要他们爬得越高,就越能报复家人对自己的不重视,证明家人对他们的忽视是错的。”
福公公听后,一脸恍然,接着担忧道:“男杂役可不好管理,花长曦只是一个小娘子,第四、第五、第七局的男杂役未必会服她。”
贾公公看了他一眼:“你和小寿子是不是觉得咱家应该将第四、第五、第七局交给你们管理?”
福公公没有吱声,算是默认了。
贾公公嗤笑了一声:“小禄子虽然比较好色,可在很多方面他还是比你和小寿子强多了。”
“你觉得咱们手里这点权力是怎么来的?”
福公公懦懦道:“是上头贵人给的。”
贾公公摇了摇头:“这话,对也不对。太平盛世的时候,权力确实要靠上头的贵人给,可在风云变换之际,权力是靠自己挣的,谁的拳头大,谁就能控制别人。”
“花长曦在全是男杂役的药庄呆了近一年,能完好无损的平安回来,你以为她靠的是什么?”
“第四、第五、第七局的杂役,乖乖听话就算了,要是不听话,花长曦会教他们做人的。”
福公公不敢说话了。
贾公公也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只是吩咐道:“花长曦想住小禄子的院子,让她住吧。”
闻言,福公公欲言又止。
贾公公见了,知道他想着小禄子,到底是自己的干儿子,神色也有些伤感:“小禄子......回不来了。”
福公公一愣,知道从小一块长大的兄弟会死,心里很是难过,祈求般的看着贾公公:“干爹,小禄子真的没救了?”
贾公公头疼的揉着额头:“锦衣卫诏狱是什么地方?即便是朝中大员都无法插手,何况是咱家。”
“冷香茹是小禄子的相好,不管小禄子是不是被骗了,他都脱不了身。”
福公公听了,一脸伤感。
贾公公叹气道:“提点过他多少次了,可他就是不听,咱们这种没了根的人,要什么女人,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现在好了,命都搭进去了。”
......
福公公去告诉花长曦可以住进禄公公院子时,她去了第四局。
在大晋王朝生活了快十五年,她知道这个时代对女性的期待是在家相夫教子做个贤妻良母。
如今让她一个小娘子来管理男杂役,男杂役们肯定会不服气的。
她也知道,在男人的世界里,强者为尊。
进了第四局,面对懒得搭理她的男杂役们,花长曦也不废话,直接释放灵压,将整个第四局都给笼罩了起来。
霎时间,第四局的男杂役们都瘫软倒地不起。
一分钟后,灵压撤回。
“你们以前怎么当差的现在还怎么当,我这个人怕麻烦,不要闹事搞事。”
“背后有其他主子的,也收敛着点,不要给我惹事,我真要动你们,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们。”
“谁会识字作画?”
花长曦一上老就动用武力镇压他们,这是第四局的人没想到的,他们不知花长曦要干什么,也不敢问,只能无声的对视着。
最后,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站了起来:“我会。”
花长曦看着他:“日后每天早上,我会花半个时辰教你们如何认识药材,以及快速清洗药材,到时候你负责记录。”
她其实是不懂如何管理人的,但却知道胡萝卜加大棒理论。
武力镇压,让男杂役们惧怕她,让他们不敢轻视她,也不敢闹事,这是大棒。
传授男杂役们药学知识,这是胡萝卜。
男人要赚钱养家,压力大,他们对技能、知识的渴求甚至会更高,有这根胡萝卜吊着,应该能让他们有所顾及。
果然,第四局的人听后,开始小声议论了起来。
“花管事,你真的要教我们药材方面的学识?”
“你们好好当差,不给我惹事,我只要管着第四局一天,就会教你们一天。”
“花管事,你放心,我们都听你的。”
众人都纷纷响起,即便有些不想学习的,或别有目的的,在大多数人渴求提升赚钱能力的裹挟下,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搞定了第四局,花长曦又依样画葫芦的去了第五局、第七局,初步完成了和男杂役们的首次交锋。
至于后面男杂役们会如何行事,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了。
......
花长曦回到第六局,就看到了杜若。
“刚刚福公公又来了,说禄公公的院子归你了。”
花长曦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对了,你和周大姐熟,你去告诉她,让她回原来的组继续当管事。”说完,就回房收拾东西去了。
周然从杜若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后,笑得快怀:“我这运气果真不错,才一个月,我又重新当回管事了。”
说着,用手肘碰了碰杜若。
“花管事是不是要搬走?那我还和你住一个房间。”
杜若也有些感叹,兜兜转转,好友又回来了。
想到成了二管事,还接管了第四、第五、第七局的花长曦,神色有些唏嘘。
这丫头升得太快了,也不知能不能升任?
花长曦留在外头的东西不多,都是用来打掩护的,很快就收拾好了,在住进禄公公院子前,她将周秋雨叫了过来。
“秋雨,我看了你记录的药材资料,很详细,绘图也画得好。”
“我现在管着四个局,每个局我都会去讲药学知识,我交给你一个任务,日后负责整理归纳我给你们讲过的药材种类,将药材的药性全部记录下来,你可愿意?”
周秋雨听后,立马欣喜的答应了下来:“花管事,我愿意的。”
见她同意,花长曦也笑了:“日后在药学方面,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找个固定的时间来问我。”
周秋雨赶紧询问花长曦什么时候有空。
花长曦想了一下:“每个月缝五的下午,你都可以来找我。”
将她知道的药材知识汇总成一本书,是花长曦去了第四、第五、第七局之后才想到的。
她的时间毕竟有限,每次都亲自现身传授药学,肯定会耽搁她的修炼的,而且听到的人也不多。
将药材汇总成一本书,供人翻阅,那能照拂的人就更多了,还不用她反复讲。
自觉办了一件好事大事的花长曦,高高兴兴提着包袱住进了禄公公原来的院子。
......
院子里,禄公公的东西已经被收走了,花长曦一个无垢术过去,院里的各处房间顿时变得焕然一新。
花长曦选了正房东屋居住,在房间里布置上了聚灵阵和隔绝阵,就去了西厢房。
禄公公原来是将西厢房用来当炼丹房用的,一应炼丹工具都俱全。
丰安坊那边的药铺已经装修好了,如今只等花长曦炼制出足够齐全、足够多的丹药后,就能开张了。
二管事的时间比三管事的更自由,主要是二管事不用亲手干活,只需督促手底下的人干好差事就够了。
四个局,花长曦每天早上花费两个时辰传授药学,然后就回了院子炼药。
有隔绝阵在,炼丹的动静和丹香也不会传出去,没人打扰,她炼丹的速度和质量直线上升。
半个月后,就炼制够了一批药铺开张所需的丹药。
花长曦带着丹药来了药铺,和蒲草、阿牛一起,将丹药放到药柜里,很快,药铺柜台就被摆的满满当当。
“长曦,药铺的店名你还没取呢。”
蒲草提醒着花长曦。
花长曦听后,想到自己的炼丹传承来自神农鼎,就道:“神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