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到现在还没有人成功,只要他们一天不成功,这个蓝星上的妖便会不得安宁。
他们不是没有反抗,而是无法反抗,人类研究出来的武器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如果不是玄祖拯救了他们,那他们最后的结局只有一种。
苏瑜兮被她含糊其辞的回答弄得满心困惑,本想继续再问,但在看到它那双哀痛至极的眼眸时,还是把到嘴的问题咽了回去。
再问,那无异于往别人伤痕累累伤口撒盐。
还是得阿祖回来再问问他好了。
然而……一连过了两天都没见着阿祖,也不知道人去哪里了。
直到第三天,玄殷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什么解释都没有,就把苏瑜兮带到一座幽静山腰间。
那山不高,半山腰隐藏着一池清泉水。
泉池之上,不见烈日炎炎,也没有寒冰封冻,池面却缭绕起一抹朦胧的雾气。
玄殷没有任何的预兆,拎起苏瑜兮不容分说地就把她往池里扔。
起初她只是觉得被扔去泉池洗个澡而已,也没有什么,但落到池水后,她仿佛被千万根针扎了一般,身形猛地一颤,随即在水中弹跳腾跃,想要逃离。
“啊,痛痛痛。”山间里回荡着苏瑜兮的惨叫声。
“阿祖救命,这水里有针。”要扎死她了。
苏瑜兮尖叫着跑回来,爪子刚触到岸边,脑袋覆上一只大手,往常这只手都是轻轻地给她安抚。
这一次却成了她催命的恶魔鬼之掌,狠心地按住,把她推回池中,温柔的语调也变得严厉:“兮兮,别乱动,在里面泡,对你身体有好处。”
苏瑜兮翻滚着身体,始终挣脱不了他的手,她只能挥动双手,抓住他的手臂,哽咽求他:“不要不要,阿祖这水泡得太痛,你放开我,我不要待在这里。”
“你说过带我回家,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
上面的人力道松了几分,她瘦小的身体趁此机会奋力撑起半个的狐身,谁知刚站起来不到一秒,又被按了下去,而且这力道之大,任她再怎么反抗都无法撼动,力量强大的玄殷。
玄殷绷紧嘴角,想要把她丢到池中央去,但苏瑜兮像块狗皮膏药一样,死死地扒着他的手不放,无奈之下,他只能继续劝说:“兮兮,听话,你还想不想变回人形了?这池水可以帮你洗经伐髓,会有一点痛,很快就会好。”
苏瑜兮脑袋甩得跟拨浪鼓一样,哭着喊着:“我不要变了,我也不要洗经伐髓,我要回家。”
“你骗我,你根本不是来找我回家的。”
“骗子。”
玄殷感受得到她身体已经开始发烫,证明洗经伐髓程序已经开始,看她还挣扎至此,不禁严厉地呵斥她一声:“兮兮,听话。”
苏瑜兮怔忪几秒,阿祖从来都没有这么大声呵斥过她,他这严厉的斥责就像寒冰刺骨冰锥,扎得她心里拔凉拔凉的,加之池水侵袭,更是让她痛不欲生。
坚持了十几秒,她的意志终于被痛苦吞噬,真的无法承受,又开始哭着闹着翻滚要爬起来。
玄殷不忍看她如此的痛苦,拧着眉心思考了良久,将池里的小狐狸拎起来。
正当苏瑜兮以为终于可以起来的时候,她整只狐被带到了池中央,外带一个阿祖。
“别哭了,阿祖陪你。”到底是自己娇养长大的小狐狸,看不得她痛苦,那就陪着她吧。
“可是真的好痛,”痛得整个只狐都炸毛了,这些水像是要活剐了她一样,剐完之后又把她放在烤炉里两面煎。
“受不了,阿祖你放开我,我起来。”再不起来,她觉得自己要死在这池水里。
玄殷同样也忍受着剧痛,额上不一会就布满了细细的汗珠,不过他的承受耐力比一般人强,尽管是刮骨削肉的疼痛,他也可以做到一声不吭。
“兮兮,忍忍,很快就好,别挣扎,你越抗拒被反噬的力量就会越大。”
“听我的话,默念静心咒。”
苏瑜兮哪里还想着什么静心咒,痛呼了一声后,指甲直接插入抓住自己的那只手臂,她魂都快痛飞了,哪里还管得了面前是什么人:“我要走。”
然而身后那只的一大只手,死死地按在水里,只露出一颗脑袋。
半山腰回荡的全是苏瑜兮的痛苦惨叫声和咒骂声,人在极度痛苦的时候,连最敬爱的祖宗十八辈都能拿出来骂一遍。
更何况身后那个,是令她痛苦的发源。
玄殷听她脏话连篇,眉头紧锁得几乎能拧出水来,这三四年她在外面到底学了什么。
要不是眼下的情况不容计较,不一定得好好问问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瑜兮不知道是习惯了疼痛,还是耗尽了力气,挣扎的力道慢慢减弱,嚎出来的声音也绵软无力。
玄殷丝毫不敢懈怠,这池水得泡足八小时,但凡离开一秒都得功亏一篑。
这小丫头狡猾得很,更不能放松警惕。
苏瑜兮声声抽泣,觉得阿祖变了,求他不听,哭他不管。
这不是她的阿祖,是坏蛋。
玄殷调整了一下呼吸,面上疼惜不已,但这一步是她必须要走的。
“快了。”
“还有四个小时。”
苏瑜兮不理他,将脑袋撇向一边。
她哭累了,嚎累了,或许是身上的疼痛在减缓,人也开始变得犯困,眼皮犹如千斤重,脑袋也歪歪扭扭的耷拉着。
在她第三次身体要完全陷入水里的时候,玄殷还是把拉回来,抱进自己的怀里,让她安然入睡。
看着那皱着眉熟睡的小狐狸,他不免轻笑一声,经此一事,这丫头不知道要恼他多久。
“兮兮,这条路不管有多苦多痛,你跪着都必须走完。”这已经不是她愿不愿意,想不想的事了。
苏瑜兮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跟她说话,她难受的哼哼两句,算是回应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瑜兮从混沌中醒来。
睁开眼看到的不是精致的雅舍,也不是熟悉的阿祖。
她挣扎着坐起身,扶着头痛欲裂的脑袋,快速的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郁郁葱葱的密林里。
细碎的阳光透过缝隙,洋洋洒洒的折射在周围。
这场景莫名的让她熟悉,熟悉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