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春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老人扑去。
老人在毫无防备之下,瞬间就被扑倒在地,他下意识地大喊了一声,而后拼命地挣扎着。
贺春生两条腿如铁钳一般死死地夹住了这个老人,一手锁住了老人的喉咙,另一手从老人的腰间掏出了引线。
老人被扑倒在地时,引线没有被灭,依旧在燃烧。
贺春生掏出引线时,引线只剩不到小拇那么长,“嗤嗤嗤”地快速燃烧着。
他想也没想就用手掌包住燃烧的部位,滚烫的温度之下,他的手掌有一瞬间的剧痛,但他脸色不变,毫不犹豫地用力一扯,引线便从老人腰间的炸药包上扯了下来。
“放——开——我——”
老人睚眦欲裂地怒视着贺春生:“我……我要炸死姓王的他们那群王八蛋!”
确认点燃的引线已经被灭了,贺春生将之扔到了几米开外的地上。
他紧绷着一张脸快速地拆除老人身上的炸药包,沉声道:“你有什么冤屈可以到县里、市里去反映,而不是拿着炸药包跑到派出所来,你有想过这里有多少无辜的人吗?”
“无辜个屁!派出所从上到下就没有一个无辜的,他们全是害死我儿子的凶手!他们害得我们一家子死绝了,我要他们全都死!”老人咬牙切齿地怒吼着。
贺春生拆掉了老人身上的一个炸药包,扔到了一旁,继续拆解第二个炸药包:“你想要派出所的所长、公安们全都长命,那有考虑过那些被抓到派出所的其他人吗?”
老人的嘴唇抖了两下,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贺春生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语气沉重道:“有什么事,都不应该做这么极端的事,要相信国家,相信政府!”
老人一下子就激动了,满脸狰狞道:“我怎么相信!姓王的那王八蛋还有他的狗腿子也是政府的人,他们都把我儿子害死了,你还叫我相信政府,去县里、市里反映,全都是骗人的!他们只会官官相护!”
贺春生对派出所的所长及公安们恨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要不是这些人把老人逼到了绝地,老人也不拿着枪、绑着炸药包,要跟派出所里的人同归于尽。
但此刻,他却是不能赞同老人的话。
“现在不是旧社会了,虽然政府之中有一些蛀虫,但有更多的人是一心为人民服务的。”
老人显然听不进去这些话,极为愤恨道:“他们为不为人民服务已经跟我没关系了,我只知道姓王的那些狗东西害死了我孙子、我儿子,我媳妇也跟着去了,我们好好的一家就这样没了!”
“我绝后了啊!”
他的声音极为悲怆,眼里蓄满了泪水:“我就那么一个儿子,儿子也才结婚不到一年,孙子这才揣上呢,这就什么都没了,你让我怎么活!”
贺春生忽然想到自己之前关进一间屋里时,他身旁的一个男人跟他提起的事,昨天一个人在派出所里出了事,命没了。
好像那人的媳妇和亲娘吵架,婆媳二人被带到公安局后,他媳妇肚子里的孩子不知怎么就没了,他跑来公安局讨说法,结果被抓了,到了最后便是他在公安局里丢了性命。
难不成老人口中的儿子便是昨天在派出所丢了性命的人?
贺春生眉头微微一皱:“你儿子是因为媳妇肚子里的孩子在派出所流了,跑过来讨说法才没了的是吗?”
老人听到贺春生的话,恨得牙齿咯吱作响:“我孙子稀里糊涂没了,我儿子难道不应该来讨说法吗?姓王的王八蛋还有他那些手下害死了我孙子不说,还害死了我儿子,在知道我儿子没了,我老伴昨天也跟着走了,我们一家子都死得差不多了,已经绝了后了,这个仇恨我怎么咽得下!我只想要那群王八蛋死!”
“我要他们死!”
“一起下地狱!”
“噗——”
老人越喊越激动,心中的仇恨如海啸一般要将他给吞没了,全身的血液直往他脑门冲,他终于没能忍住,喷出一大口血来,喷在了贺春生胸前的衣服之上。
下一刻,老人两眼一闭,脑袋往前一耷拉,整个人就陷入到无边的黑暗之中。
贺春生看着被气吐血昏迷的老人,心里好像是压住了一块巨石,十分沉重压抑。
老人的遭遇虽然十分同情,但当他拿着枪支、绑着炸药包闯进派出所行凶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造成如今这样无法挽回的局面,派出所的所长和公安应该负全责。
贺春生心情沉重,感慨万千,手中拆解老人身上炸药包的动作不停。
老人这一次闯到公安局本就奔着拉所有人下地狱的目的,压根儿就没有打算活下来,肚子上、胸前、后背皆是绑上了炸药包。贺春生拆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把老人身上的所有炸药包才给拆解下来。
老人现在虽然已经晕了过去,但以防他忽然醒过来又趁机炸了炸药包或者枪杀了人,贺春生找了条绳子将人绑了起来。
他处理好一切后,发现除了他之前遇上的那几个被炸得生死不知的公安外,他再也没有看到其他人。
另外的公安早在老人进了大厅后要点燃身上的炸药包之际,早就逃跑了,那些被安们抓来的人也被关着,根本就逃不出去。
贺春生担心禾稻苗的安全,赶紧去找人。
“稻苗——”
“稻苗——”
“稻苗——”
……
躲在空间中的禾稻苗正担心贺春生的安全,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呼唤声,她紧张地拽着胸前的衣服,再细细一听,确认真的是贺春生的声音,也没有再听到枪击声、轰炸声及其他的动静外,才敢小心谨慎地出来。
她出来之时,手中不忘拿着变态辣辣椒水和伸缩电棍防身。
审讯室依旧是她进入空间时的模样,派出所所长和两个公安还晕着,和桌椅一起堵着门。
禾稻苗将派出所所长、公安和桌椅挪到一旁,悄悄地打开了一个门缝,眼睛透过门缝往外瞧。
这个审讯室是与大厅相连的,禾稻苗一眼就看见了大厅此刻的模样,很多桌椅都倒在了地上,其中一处应该是被轰炸过,倒在地上的桌椅分成好几块,上面焦黑一片,还冒着烟火,在旁边还散落着一些灰烬,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被烧毁了。
贺春生正一边扯着大嗓门喊“禾稻苗”,一边往大厅的后门方向走去——那个方向是通往关押他人的一排建筑物,也就是十来间关押室。
禾稻苗见贺春生往关押室的方向跑去,急切地喊道:“春生——我在这里——”
贺春生听到声音转身看去,看到审讯室里开了个门缝,禾稻苗探出个小脑袋满脸的焦急。
当看到禾稻苗的第一眼,贺春生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但他也忍不住一阵后怕。
禾稻苗就在审讯室之中,那个老人刚刚要是点燃了炸药,肯定会把大厅连同审讯室等都给炸了,整栋建筑都可能会被炸塌,禾稻苗极有可能会出事。
幸好,最后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