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这是怎的?一回来便愁眉不展?”
武大将桌案收拾整齐,坐到武松身边,向武松问着。
武松正要开口,见潘金莲端着汤菜走了过来,连忙从她手里接过饭菜,然后看了看武大,又看了看潘金莲,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公务上的事,吃饭吧。”
听得武松这么说,武大点了点头,自己无甚么才华,也无什么本事,这公务上的事自己也插手不得,只做好自己,别给二郎添麻烦就是。
潘金莲看了看一旁的武大,又盯着武松看了一阵,直看的武松浑身不自在,才低头默默吃起了饭。
夜晚躺在床上,武松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中一直想着那封书信,武松感觉自己已经身陷旋涡之中,想脱身而出却始终不得其法。
“夫君,你自衙门回来便一直心绪不宁,可是有什么紧要事?”见武松辗转反侧,潘金莲轻轻摇了摇武松。
“大姐,无事。”武松刚要拿话搪塞枕边人,就见潘金莲一脸的不依不饶,只能无奈的继续说道,
“昨夜我将西门庆一行带到了县衙,没有见到乔知县便被许书吏将人接手了去。”
“嗯,昨夜你回来与我说过。”潘金莲微微颔首,此事昨夜武松就与自己说过。
“不想这一接手便生出了恁大的事端,昨夜有个衙役暗中投毒,毒杀了当今太师的假子,今日我奉太爷之命上下搜查,在城外找到了此人的尸身,再度搜查此人家中,却是发现一封别人写的书信,我正为这幕后之人发愁。”
武松叹了口气,这个幕后之人若是一直逍遥法外,这阳谷县不知何时还会生出大祸,岂得一日安宁?
“这书信可有什么特殊的?或可凭此查出这幕后之人的身份。”
“此事难就难在书信无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这幕后之人当是蔡家的仇人,但不管是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人物,此事查也不是,不查也不是,唉!
若他敢站出来,我武松也能钦佩他是个好汉,但这么藏头露尾,着实让人恼火!”
“此事既然牵扯过大,那查不出来也好,免得惹来杀身之祸。”潘金莲虽然不知道当今太师是谁,但肯定是个大人物,他的仇人岂是那么简单的,武松只是个小小的阳谷县都头,在那些人面前只怕是蚍蜉撼树,螳臂当车。
武松搂着潘金莲,心中却是过意不去,自己本来决定保守此事,却被她轻轻一激就说了出来,害得她一个女子平白担心起这些事来,着实有些不该!
“放心吧,明日我便向知县推脱了此事,况且就算惹上了那些人又如何,敢来招我,我便削平了他们!”
武松杀意凛凛的说道,哥哥和金莲是自己最在乎的人,谁敢伤到两人,自己绝不会轻饶!
“休要胡言!他们都是些一手遮天的大人物,你若出了什么差池,我和大伯该如何过活?”
潘金莲素手轻轻挡在武松嘴上,面露担忧之色,自家夫君自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汉子,只是这股英雄气太凌厉,容易生出祸事。
“好了,不说了不说了,天不早了,睡吧。”武松抓着潘金莲的素手缓缓睡了过去,不多时,鼾声就响了起来。
……
东京城,皇宫大内,一众小太监跪在地上,低着头瑟瑟发抖。
“蔡蕴?蔡京!好啊!真是欺负到咱家头上来了!”听到花子虚因为蔡蕴丧命,花太监怒极反笑,一口老牙咬的嘎吱作响。
“干爹,这是蔡京转呈给您老人家的书信。”
花子虚伸手接过一个太监奉过来的书信,拆开后看了不到片刻,顿时将书信给撕了个粉碎,“蔡京狗贼,安敢如此欺我!”
说甚么有人挑拨离间,呵,什么人敢撩拨自己?你蔡蕴的假子死了算什么?花子虚那可是自己的亲侄子,狗贼懂不懂什么是亲侄子啊!
“干爹,儿子明日就给蔡京找不自在!”
“不用,我明日亲自向官家陈情,这笔账,咱家一定找蔡京算个明白!”
翌日,宋徽宗赵佶正在御花园散步,闲来无事向身旁侍奉的太监问起了朝野之事。
“近来天下可曾有什么大事发生?”
“禀官家,自官家御极以来,海晏河清,民歌率土,不收不放,共乐升平。”
“罢了罢了,这种说辞朕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说说朝野的趣事吧!”
赵佶摆了摆手,什么歌舞升平,河晏海清,这大宋造反的还少吗?蔡京、童贯这些人年年剿匪难不成剿的空气?
“奴不知官家要问什么趣事?”
“那朕问你答吧!蔡相府上可有什么热闹?”
“这,”
“蔡相的假子不是返乡省亲了吗?朕记得他刚走时不是日日托蔡相给朕递奏疏吗?这两日怎么也没消息了?”
赵佶顺手从花丛中折了一朵花放在眼前,幽幽说着。
“官家恕罪!官家恕罪!”
“起来吧,你侍奉朕也有些年头了,此事只此一例。”
“谢官家隆恩!谢官家隆恩!”
赵佶手指一弹,手中的花就坠落到了地上,蔡京其人,已是尾大不掉之势,借此敲打敲打也好,朱勔在东南做的太不像话了。
“蔡京那里朕自有主张,花恩年岁大了,就不要操心这种事了。”
“喏,奴下去当如实告知。”
“嗯。”
翌日,花太监带着几箱财宝从东京城驶出,与此同时,蔡京双手从内侍手中接过圣旨,一张老脸无喜无悲,将内侍送走之后,蔡府大门紧闭,半日后,蔡府后门悄然走出了一个人。
……
“哥哥,您怎么来了这里?”
武松家中,王庆笑着跟被武松叫出来的武大和潘金莲打了招呼,“怎么?二郎这是不欢迎我?”
“哥哥这是说的哪里话?哥哥屈尊莅临,武二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欢迎呢?”武松手足无措的招呼着王庆。
“此番来二郎这里也是因缘际会,本是为东平府事,路过阳谷县听闻县里出了桩奇闻异事,想着二郎恰在衙门做事,便来看看。”
“哥哥,我与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