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刘大见过上官!”
阳谷县城,某处院子,从县衙消失的刘大此刻正单膝跪在一个蒙面人身前。
“蔡蕴死了?”蒙面人淡淡开口,居高临下的看着刘大,言语中不带丝毫情感。
“属下投的毒足够送那他们归天了!”刘大虽然低着头,但脸上的表情却很是得意,自己扮在饭菜里的毒,别说只有他俩了,再来两个他俩也得死!只可惜如此难得的毒药,已经被自己用完了,不然真想送两斤给那狗知县尝尝!
“如今阳谷县已经没了你立身之所,你连夜出城,城门口自会有人接应你,出城之后,会有人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多谢上官!”
刘大猛的抬起头,纵然对上的还是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神,但还是激动的点了点头。
……
阳谷知县乔广此时正和心腹许钊在房间密谋。
“如今那蔡蕴已死,一应首尾你要处理好。”
“是,大人!引西门庆去寻那妓子的人、向花子虚通风报信之人,还有那下毒的刘大,一应上下尽皆被封口了。”
“还有一人,你要小心应付,不要让他泄露了此事,不然传扬出去,你我性命危矣!”乔广认真的交代着许钊,此番行事,若是有了差池,幕后之人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不知大人要如何处置他?”此人身份不低,并且此前一直深受乔广的信任,要如何处置,自己可不敢自作主张。
“罢了,你将其他人处置好,他,我亲自安排吧。”乔广叹了口气,还是决定亲自料理了他。
“喏。”许钊低下了头,脸上却是五味杂陈。
……
从县衙走出去的马家兄弟对视一眼,然后寻了个孤僻的小巷。
“哥子,如今那蔡蕴已经死了,咱们怎么办?”马劲用仅剩的一只眼直勾勾的看着马犟。
“蔡蕴已死,你我难逃问责,仅凭这几个人头,恐怕还安抚不住蔡家的怒火,罢了罢了,依你的话咱们回山吧。”马犟哀叹连连,谁曾想这两个没死在西门家,反而命殒县衙,真让人唏嘘。
“太好了,那咱们这便回山!”马劲听到马犟终于同意了自己的想法,一张大脸上顿时挤满了笑容。
“兄弟,回去好说,但咱们总不能空着手回去吧?孤悬在外两三年,咱们空着手回去岂不被山寨众人笑话?”既然决定了返回山寨,马犟就得想想如何增加自己兄弟二人的底气,不然就这么回去,可是要让人笑话的。
“哥子说的对,咱得找个有份量的投名状,让山上的那些弟兄们看看,咱弟兄可不是白吃饭的!”马劲连连点头,自己空着手上山,那些人还不定怎么说自己呢。
“有份量,这阳谷县有多少有份量的人呢?阳谷知县?”
马犟低头沉思,要找有份量的还真不容易,这阳谷县能称得上份量的也就知县,哦对,死了的蔡蕴也算,但蔡蕴是别人杀的,自己可不想冒领,万一事发传扬出去,自己在江湖同道面前还怎么抬得起头?
“哥子,听说这阳谷县有个武都头,在什么景阳冈上赤手空拳打死了一头大虫,”
“山寨可不准对无辜百姓动手,万一这姓武的是个好汉,你我将其打杀了,那可是给山寨招黑,咱俩也别想上山了!”
听着兄弟似有向百姓动手的想法,马犟连忙开口打断,山寨定下的规矩如今也不是什么机密,自己兄弟要是违逆了,别说上山后众人如何看待自己,能不能上的了山那都得另说了。
“哎呀,哥子你想哪里去了?俺的意思是若这姓武的是个好汉,咱们就把他拉拢上山,另外再寻个罪大恶极的滥官,拿了一并交到山上,咱弟兄两份功劳傍身,任谁也挑不出说头来!你这么看着俺做甚?”马劲说的兴起,却发现自家兄弟一双眼睛直勾勾盯得自己发毛。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个一根筋的汉子今日竟能说出这番道理,还说的头头是道,真让人想不到啊!”马犟上下打量着马劲,口中啧啧称奇。
“哥子,别小看俺啊!这两年俺也是听过先生说书的,这叫,士分开三天,该刮着眼睛再看!”
“哟哟哟,你还听上书了!那叫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不过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这样吧,你去打听打听那姓武的都头,若是个好汉,你试试拉拢,我来打探这阳谷知县的情况,晚上咱们在东门的客栈碰头。”
“好嘞!俺这就去!”
两人刚从巷子里走出,就看到一匹快马从面前驶过,径直往阳谷县衙而去。
花家管家到了县衙门口,直接滚鞍下马,一路小跑冲进了县衙,
“欸?什么人?”
“我家少爷花子虚在哪?”见衙役来拦,花寿一把拽住上前的衙役,面色阴沉的开口问道,自家少爷不是出来找人吗,怎么就命丧阳谷县了?
“原来是花家的苦主,您且松了手,我们带您去见花子虚的尸身。”
听得是被西门庆活活打死的花子虚的家人,衙役看向花寿的眼神充满了怜悯,也不计较他的粗鲁行为,语气也和缓了不少。
花寿虽是满腔怒火,但也知道冤有头债有主,待寻到了真凶再发作也不迟。
“有劳。”
“您这边请!”
两名衙役,一人在前方为花寿引路,一人则转身去寻了乔广和许钊。
“少爷!少爷!我家少爷是怎么死的?是谁杀了我家少爷?”
见过花子虚尸体的那一刻,花寿一双眼睛顿时红了起来,只见花子虚胸前显现一只乌黑的脚印,平日和煦的脸上也尽是痛苦,显然花子虚的死并不简单。
“这位就是花家的苦主吧,本官是阳谷县知县乔广,还请别厅叙话。”乔广接到衙役的通报,连忙来到了停尸间,正好见到暴怒的花寿,连忙出声。
“见过乔知县,还望大人能将我家少爷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花家感激不尽!”
花寿施了一礼,与乔广一同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