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7日早晨,广州城外的西山上,大明皇帝的临时营地,龙旗飞扬,炫目多彩。
“罪将尚可喜,叩见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罪臣金光,叩见陛下”
“罪将连登云,叩见陛下”
“罪将许尔显,叩见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
、、、
下面一众降将降臣,尚可喜、金光、尚之孝、连登云、班际盛、许尔显、田得功、郭虎、苗之秀,肇庆知府张之璧等等十几个人。
一个个内心惴惴不安,老老实实,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对着上面的大明皇帝,磕头行大礼,高呼万岁。
为首的尚可喜,一把年纪了,刚刚经历了半个晚上的厮杀,早就疲惫不堪,直接跪趴在地上,内心忐忑,惶恐不安中。
当然了,更有可能是装死装可怜,担心朱皇帝翻脸不认人,砍头剁首。
“蹬蹬蹬”
上面的朱雍槺,并没有立马回应,而是一步一步,缓缓的走下来,最后停在尚可喜的身前,众目睽睽之下,慢慢蹲下去。
此刻的朱雍槺,左手死死攥紧刀把子,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阴阳人,反复无常的杀人狂魔,恨不得一刀剁了他。
“抬起头来,看着朕”
声音阴冷刺骨,犹如寒冬腊月里的寒风,更像是来自地狱的召唤,让周围的文臣武将们,不寒而粟。
熟归熟,收降归收降,女人归女人,此时此刻的朱雍槺,还是心中郁郁不平啊。
就是眼前的这帮武夫孽畜,在关外带着一大堆明军和丁口,投诚建州鞑子,助纣为虐。
也就是这帮杀胚孽畜,跟在满清后面,拎着大砍刀,从关外杀到关内,再从北方砍到南方。
南征北战,纵横几万里,死在这帮孽畜手中,有无数的大明忠臣志士,还有天量的普通百姓。
如果是一年以前,刚刚起兵的朱雍槺,肯定会直接剁碎了这帮孽畜,就像吴三桂一样,丢到荒山野岭。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啊,如今的他,身为大明中华王朝的皇帝,放眼天下,志在蓝星,不能再随心所欲了。
没办法,他实在是砍不过来,麾下的20万精锐,也砍不过来啊。
明末清初,战乱了近50年,放眼整个中原大地,良民早就成了武夫,武夫变成了孽畜恶魔。
不说别的,就是他的中华王朝,近30万的军队,里面就有一大堆武夫杀胚,手底下也不干净啊。
“咯咯咯”
跪在地上的一众降将们,更是头皮发麻,肝胆俱裂,牙齿不由自主的咯咯打颤,恨不得直接埋到地底下,永世不想冒头。
这帮老武夫杀胚,刚刚被带上山,来到行营后,一眼就认出了,站在中央的大明皇帝。
太醒目了,身材挺拔,高大魁梧,顶盔掼甲,腰挎大砍刀,外披黄色九龙战袍,妥妥的武夫皇帝啊。
久经沙场几十年,大家都是行家了,朱皇帝这种架势,身上散发的气势,一看就是身手不错啊。
特别是尚可喜,就那么一瞬间,让他想起了老奴努尔哈赤,皇太极,多尔衮,都是权势滔天的老武夫,杀伐果断。
“咚咚咚”
“末将该死,末将有罪,末将罪该万死”
降将尚可喜,跪在最前面,躲都没地方躲,看了一下眼前的大铁靴,再抬头瞄了一眼。
面前的大明皇帝,豹眼环目,目光嗜血,杀气盈天,一副要活吞了自己的样子。
一把年纪的尚可喜,瞬间内心炸裂,膀胱尿意十足,颈脖子发凉,全身抖如糠筛,立马跪下去,磕头如捣蒜,高呼有罪。
心中委屈啊,倘若当年的朱由检,有眼前的朱雍槺,一半的勇武和英明,他也不至于投降满清鞑子啊。
老奴努尔哈赤,鞑子皇太极,都是尚氏一族的血仇啊,不共戴天的死仇,如果有的选择,尚可喜也不会走上投降的不归路。
“抬、起、头、、”
“看着朕,要么就磕下去,永远不要起来”
蹲在地上的朱雍槺,丝毫不在乎礼仪形象问题,死死盯着眼前,匍匐在地,玩命磕头的尚老狗,咬牙切齿,逐字低吼。
“咚咚咚”
跪在地上的尚可喜,没办法啊,只能重重的,又磕完一个响头,咬着牙,硬挺着老迈身躯。
然后,从脚下拿着爱星阿的首级,高高举起,对着朱雍槺的方向,眼神飘忽,不敢直视,大声回道:
“末将该死,末将有罪”
“陛下,这是鞑子爱星阿的首级,是末将亲手斩杀”
“这个爱星阿,特献给陛下,以赎末将昔日之罪孽”
昨晚的平南王府,尚可喜亲手剁了爱星阿,就是为了取信身边的锦衣卫,还有外面的大明皇帝啊。
这个头颅很值钱啊,还有城里的四五千满蒙鞑子,也是稀缺啊。
入关的满蒙八旗丁壮,就那么七八万人,死一个少一个,尚可喜一刀下去,整个满清朝廷,都能恨死他。
更何况,他的嫡长子尚之信,此刻就在紫禁城,将来的结局,可想而知了,妻妾子女全部族灭啊。
如今,砍了那么多满蒙鞑子,投名状交了,嫡长子死了,两个小棉袄也送人了。
该做能做的事情,他都干了,就是为了取信眼前的朱皇帝,更是为了能好好活下去啊。
“呵呵”
满目杀气的朱雍槺,盯着佝偻着身子,满脸惨白,惶恐不安的尚可喜,又是呵呵一笑。
“尚将军,宝刀未老啊”
“你知道的,死在朕手里的满蒙将校,郡王,贝勒,都统,大将,就有一大堆的”
“一个爱星阿的脑袋,还有山下的几千满蒙首级,在朕的眼里,屁都算不上的玩意”
顿了一下,再盯着尚可喜的眼睛,杀气腾腾,逐字逐句的低声吼道:
“你该庆幸的,是你来自海州尚氏”
“你该感谢的,是你的老子,几个兄弟,还有两个好女儿”
“是他们,用他们身上的血浆,洗刷了你身上的一些血腥味,减少了你昔日的一些罪孽”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眼前的尚可喜,佝偻着身子,如今满脸尽是憔悴沧桑,眼珠子血丝斑斑。
这个老屠夫,一把年纪了,还要亲自上阵砍鞑子,肯定是想将功赎罪的。
但是,砍了那么多汉人,朱雍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的,纳降是纳降,原谅是原谅。
不过,好在他还有父兄,满门忠烈,用他们的血浆,洗刷了一部分昔日的罪孽。
对了,还有他的小女儿,贴心小棉袄,白皙圆润,气质高雅,在床笫上,奉献一血,极力逢迎大明皇帝。
昨天晚上的下半夜,广州内城,爆发了声势浩大的内战,火光冲天,喊杀声震动四野。
大明皇帝接到消息后,也就不管了,直接近侍招寝,就是尚可喜的两个小女儿,安心享用。
这个老色胚,最近快憋疯了,两个多月啊,一点荤腥都没沾,每日待在军营,周边都是军人和太监。
可以想象,昨晚的整个下半夜,广州城内,炮火轰鸣,厮杀震天。
同一时间,大明朱皇帝的御营大帐内,宽敞的龙榻上,也是炮火厮杀正当时,过程难以描述细说。
“蹬蹬蹬”
就在这时,不远处走来一个身材魁梧的猛将,浑身煞气,来到旁边以后,邵尔代抱拳躬身行礼,大声禀报着:
“启禀陛下”
“末将邵尔代,带人清点完毕”
“经过点验,天助兵的降兵降将,总人数共6108人”
“真正的满蒙首级,有4600多颗,其他的首级,全是抚西汉人,包衣奴才汉人”
“末将,特来请示陛下,到底该如何处置,那些弄虚作假的降兵降将”
对于他和他的海西营,朱皇帝的旨意就是天,一丝不苟的执行。
这家伙今天就是如此,亲自带着麾下的光头女真人,一个个满蒙头颅亲自点验,翻开每一个牙齿辫子,恶臭无比。
出身海西女真叶赫部,邵尔代已经是从龙功臣,早就没了退路,只有一直砍下去,要是能封侯最好了。
“嘿嘿”
听到这话后,朱雍槺猛的站起身,满意的点了点头,嘿嘿一笑,不再逼迫尚可喜了。
“砍了,全砍了”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朕是大明皇帝,一言九鼎,说过的话,要言而有信”
“一颗满蒙首级,就能抵消一颗脑袋,没有满蒙闹到的,全部砍了”
出来混,就是要一言九鼎,说到做到,更何况朱雍槺是大明的扛把子。
如今的他,兵多将广,还有无数的土司丁壮,作为后备兵员,何故要收那么多天助兵老卒子。
土司兵丁,西南缅甸一大堆,便宜好用又听话,士气高昂,就是战斗力差一点而已。
更重要的事,朱雍槺要砍人,砍他个血流成渠,以便发泄心中的滔天怒火,更能威慑新收的一批老武夫。
“咯咯咯”
跪在地上的尚可喜,金光,尚之孝,连登云、班际盛、许尔显、田得功、郭虎、苗之秀等等。
这十几个降兵降将,一个个心态崩裂,脸色惨白,又不敢发作,更不敢发声求情,唯有玩命咬紧牙关,生怕自己发出声音。
自家事自己知,整个广州城,有多少满蒙兵将,他们心里早就有数,肯定是不够分的,否则也不会出现抢劫火拼事件。
但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大明皇帝如此不近人情,够胆够狠够果决,说了砍人就砍人,半点余地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