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明天要出远门,苏椒椒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要是卖不上预期的价格,大不了就用两百块的价格批发出去,就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可能是因为她从来没有去过晋西,对陌生环境本能地有一种不安的情绪,她担心吵到蔡婷,悄无声息地去了她妈妈的卧室,继续在床上来回翻身。
数了数羊,睡了一会儿,醒来才三点钟。
想到他们就五点半就会来接她,索性也不睡了,把行李检查了两遍才放到了门口,进厨房翻了翻冰箱,拿出陈桂兰冻的饺子,开始煮饺子。
蔡婷迷迷糊糊地走进来:“怎么这么早?”
“睡不着,煮点饺子吃。”苏椒椒多拿出一盒,“给你也煮一份。”
蔡婷洗了把脸,清醒了许多,挽挽袖子进了厨房:“我给你做点面包,你路上吃。”
“不用,太麻烦了,连烤箱都没有。”苏椒椒前世一时兴起,做过面包,难是不难,就是麻烦。
“我做的不用烤箱。”蔡婷也睡不着了,胸有成竹,“只要有电饭锅就能做,我可是跟着大师傅学的,绝对没问题。”
“那我跟你学学。”苏椒椒也来了兴趣,闲着也是闲着。
面包烤好了,天也亮了,陆景宥和王华也到了。
苏椒椒吃了饺子不饿,把面包拿给他们吃,面包蒸的很成功,外焦里嫩,香甜可口。
四个面包,两人都说很好吃,没出胶县城就吃光了。
王华很感动:“你这么早给我们做面包吃,太有心了,比在外面买的好吃。”
“你们喜欢就好。”苏椒椒已经学会了,以后随时都可以做面包吃,陆景宥坐在副驾上,回头对苏椒椒说道,“跟国旅的早点面包差不多味道。”
“说对了,是小蔡跟我一起做的,她就是跟国旅大师傅学的。”苏椒椒惊讶他竟然能尝出来。
陆景宥笑了笑,又从包里取出一份资料给她:“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份复习资料,你有空看看,不会的可以问我。”
“谢谢。”苏椒椒接了过来,慢慢翻看,后座就坐着她一个人,长时间看题,她有些眼晕,想趴下来又不好意思,便把资料放在包里,倚在座位上昏昏欲睡。
等她醒来的时候,车子依然在疾驰。
已经到了中午,开车的人换成了陆景宥,他从后视镜看了看她,眼带笑意:“你昨晚没睡好?”
“早上起得早了。”苏椒椒看了看窗外,窗外的景色从郁郁葱葱的树木变成了一望无际的田野,高速公路上车不多,服务区也没几个人。
一路上没怎么停,快天黑的时候,终于进了晋西市。
王华没有来过,在上一个服务区就换成陆景宥开车,下了高速,七拐八拐地绕了好几个路口,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车子才慢慢驶进一个大院子。
夜色朦胧,苏椒椒再三确认,的确是一个大院子。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陌生煤烟的味道。
不是很热,有风吹过,带着一丝丝清凉。
陆景宥打开车门,接过她手里的包:“这里是我住的地方,咱们先上去休息一会儿。”
苏椒椒下车后,王华就把车开走了,她跟着陆景宥进了不远处的二层小楼。
楼下是个商店。
灯光昏黄,穿着大背心的老板坐在灯下看报纸,听见脚步声,抬头看了两人一眼,没吱声。
楼梯又窄又陡,几乎成了九十度。
苏椒椒从未见过如此陡峭的楼梯,小心翼翼地跟在陆景宥身后,陆景宥回过头,朝她伸手:“来,我拉你一把。”
“不用,还行。”苏椒椒婉拒,她扶着楼梯栏杆慢慢往上走,好在房间在二楼,楼梯再陡也就那么几层。
相比一楼,二楼要干净整洁的多,房间是东西向的,分成了一个个的小房间,陆景宥带她进了走廊尽头的房间,开了灯:“你今晚就住在这里,我在隔壁。”
“这一年多,你都住在这里?”苏椒椒打量了一眼房间,房间很小,只能放一张床,墙脚放了一把椅子和一张四四方方的小茶几,好处是有独立的卫生间,站在窗前能看到整个大院的全貌。
“刚来的时候住在项目部附近的窑洞里,三个月前窑洞拆迁,才搬到这边来的。”陆景宥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看,“这里离项目部比较近,开车十分钟就过去了,为了节省时间,没在市区住。”
“这个大院挺不错的。”苏椒椒望着大院里亮起的灯光,这才看清了,这个院子靠南边的那一排门头房有好几家饭店,还有商店,水果店,修自行车铺,钉鞋铺,甚至还有卖煤的煤站。
这些店,分开看并不奇怪。
但用大院的形式组合起来,倒是没见过。
“这个大院的前身是六安县粮油家属院,后来他们陆续搬进了集资楼里,单位开始招商,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因为这里属于县城中心,地理位置特别好,这几家的生意还不错。”陆景宥指着门口排起了长队的饭店,“待会儿咱们就去那家吃饭,待会儿王华订到房间,咱们就过去。”
这家饭店是家火锅店,用的是那种老式大铜锅,食材都是提前拼好的,鸡鸭鱼肉蔬菜水果应有尽有,每盘都是明码标价,而且很便宜。
他们三个人花了二十八块钱,而且都没吃完。
味道很是不错。
回房间以后,苏椒椒有些担忧,这里物价这么便宜,她的皮衣能卖上价格?
虽然陆景宥说跟胶县城差不多,但他毕竟是外行,摸不准行情也不奇怪,但愿她这一趟没有白跑。
他们开了一天的车也累了,早早熄灯休息了。
苏椒椒又失眠了,换了床,她睡不着,直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梦里全是煤烟的味道。
第二天一大早,苏椒椒就被手机铃声给吵醒了,是陈娟打来的,她说陈桂昌已经定好了迁坟的日子,已经找好了人手,说七月十五那天就迁。
陈桂升很生气,找了族里的人商量这事,说他要是敢回来迁坟,就跟他拼了。
陈娟担心他们打起来,就跟陈桂兰说说这事,让陈桂兰劝劝陈桂昌,“我爸现在不能跟我大伯见面,两人一见面就吵,还得姑姑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