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指挥官】眺望着北联，身影仍然如影相随地飘在江姜身边。“他”看看自己的手掌，总司令企业的话很管用，那边的准备效率不错，可以开始了。

    “江姜，趁我还有点时间，我尽量给你普及一点知识吧。”

    “嗯？咋，你要死了？酒席在哪里办，实体票还是凭灵魂入场？你自己跟不跟一起吃？”

    江姜一边说着烂话，一边虚心地让智脑准备实时记录。团长从小教导江姜，人可以不要脸，但一定要虚怀若谷，不耻下问。

    “......我就当你在挽留我吧。”

    “啊，这个你放心，我mei......啪！”

    “船长，你还是安静点吧，有的话说了就没办法像从前一样了。”

    【指挥官】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江姜，叹了口气。或许是时间太赶，事情又多。自己成为正体后，时间观念模糊，要讲的却一直耽搁着。

    “这次你别打岔，听我说完。”【指挥官】伸开双手，从手指开始，以肉眼可见地化作光子消散，“我想你应该见过那些巨兽了吧？当年，你家团长也和它们打过。”

    “哦？赢了输了？啧，够那寄生虫吹一辈子了。”

    这次，“他”没有接江姜的话，回忆的眼神一闪而过，又立刻恢复平静。实锤了，“他”耽误这么久，绝对是江姜不着调的问题。

    “把巨兽和那位失控的舰娘放在一起看一下，巨兽的来历你也可以猜到了。嗯，这里谢谢你，连带着舰装送她干干净净地走，算你干了件人事。”

    说着，“他”微微扭头，目光从还处于“呆傻”情况的构建者。按道理来说，塞壬的抗性更高，也早该醒来了，是不愿意么？

    “塞壬可以控制彻底失控的舰娘，但你知道其中的细节吗？那可不是什么负责，早有预料的故事......而是人类悲哀的一种现实。”

    人类不相信舰娘......至少源世界的军方高级阶层是这样的。江姜的眼睛眯起，表情变得严肃，在接下来【指挥官】语速略快的叙述中，他没有再出声打断。

    从陨石引起的通古斯大爆炸开始，军方和研究界就是最开始的参与者，一直到发现心智能量，军方彻底封锁了那里成为禁区。

    不得不说，从事研究工作的人，一定具备好奇心和探寻心。对于未知，他们会疯狂去探索，甚至无论前面是什么，某种程度上说也有些“不择手段”。

    这就像人类不会停止进步的历史演变，但随着而来的，与进步如影相随的，“对更好的渴望”。渴望与进步，是人类历史的双生子，无法避免。

    而作为另一界的军方，他们的渴望或许出发点是好的。发现了新的事物，尤其是新的能源，他们第一时间，就是习惯性开始考虑，能否用于提升自己。

    一开始，【指挥官】相信大家都是一半为了自保，一半因为好奇。毕竟发现心智能量的，不只一个国家的军方，于是，猜疑链形成。

    尤其是发现心智能量的绝对优良性后，这场没有发起者的军事竞赛开始了。如同历史上，核武器的研发，当初的人们，也是抱着结束二战试一试的态度，结果成功了。

    但东煌有一句古话说的很好，叫做飞鸟尽，良弓藏。那位提出核反应公式的爱因斯坦，恐怕是无比后悔，希望人们将核武器彻底冷藏。但战争结束了，勇者成了恶龙。

    “研究员，尤其是生物方面的人，在一些领域是格外，嗯，开明？为了研究有些家伙自己都可以当小白鼠，何况其他生物，这是无法辩解的，包括我那两位老相识。”

    于是，成分复杂的军方和百无禁忌的狂热研究者，随着心智魔方，魔方武器，舰娘......一个个接踵而来。但他们也不是傻子，也看到了潜藏的危险。

    “直到理查德事件，那寄生虫做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过度mEtA出现，一切都改变了。舰娘的造物主，安洁入狱。舰娘与人类的信任降到冰点，嗯，或许本来就没多少。”

    【指挥官】诙谐地自嘲一下，随着光子消散，“他”只剩下半截了。讲到这里，阅历丰富的江姜已经猜到了后面的东西。

    “舰娘被囚禁，由安蒂克丝看押，比起最像人的舰娘，源世界的军方更喜欢她们。所以，无法避免的，安全锁出现了，降低舰娘危险性，提高稳定性。”

    “这个安全锁，就是构建者控制失控舰娘的倚仗？都成两种生物了还能起效，这安全锁是设置在心智魔方上的吧。也就是说，心智魔方的缺陷暗门一直都有，呵呵，这也太老套！”

    江姜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剧情老套的他看个开头就知道结局和设定。看过无数重复再重复的类似剧情，自己应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才对。

    可自己的语气却变得挖苦，不管眼前的“他”不应该是自己撒气的对象。突然，一只纤手，轻轻地抓住了他的手。温润有力，是企业的手。

    【指挥官】说这些不为人知的秘辛细节时，也没有避着企业贝法她们的意思。她们也从开头听到了结尾，没有一人出声，但从企业头顶重新凝实的虚影可以知道......

    她们也不平静。

    但站在江姜身边，离得最近也是最迟钝的企业，即使是她也感觉到了江姜的情绪。只是默默地握住江姜的手，用自己的方式，让江姜平静下来。

    “呼......我没事，见多了，可一点都不生气。”江姜长舒一口气，向企业轻松地笑了笑，但他没有松开企业的手。企业张了张嘴，但还是点点头，心中有些温暖。

    自己的指挥官，平时有点气人，有点欠揍，甚至在对她们的靠近，严酷地有些不近人情。

    但他也很负责，会因为天后的努力，正比给予回馈。虽然方式很操蛋，但确实为了让自己弥补缺点（看总部的那个憨憨就知道了），也是尽心尽力。

    “设计舰娘的家伙真是一个王八蛋啊，为了实现完全控制，逼她们善良，强迫她们单纯。就是这样，才会带来像北联这次事件，和mEtA化的发狂！”

    “安洁她不是这样的人，对于舰娘，她其实很温柔的，只是......现实不像她一样温柔。你骂骂军方就行了，别一杆子打倒全部啊。”

    “都一样！呵呵，我想这个安全锁，一定有舰娘没上对不对？呵呵，即使到这个地步，这个安全锁也还在心智魔方上对不对！别否认，我已经解析出魔方的全部公式了！”

    “......一模一样的话呢，唉。”

    对于【指挥官】的老人家怀念，江姜已经没有心情去细品了。他现在怀疑，mEtA化并不是对舰娘一点好处都没有。

    至少说不定，mEtA化带来的性情大变，才是那些舰娘，真正主导自己性格的契机。由后天形成，环境影响，生平阅历......各种因素形成的复杂人格，性格习惯！

    而不是什么千篇一律，早已决定好的“无害”先天设定！mEtA化都成解放舰娘性格，打破不公正禁锢了。比奴隶洗脑还恶心，源世界，死得真tm活该啊！

    于此同时，随着“他”这一具降维躯体消散，北联那边与舰装失去感应的舰娘，也终于发现了似乎消失不见的舰装。

    一股股心智能量从体内涌出，压抑多时的心智波动激荡，有的舰娘甚至练度都有少许提升！对此，某个胡姓舰娘，羡慕得吞了吞口水。

    “嘶，亏了！镇海，你说我现在去找个心智单元，还能补上福利吗？这个老企业，也没说还会提升练度这好事啊！心痛到无法呼吸！”

    “......你正常点好吗？有点指挥官学院校长的样子，唉，或许威尔士说的是对的。那个优雅得体，身为皇家荣耀的淑女胡德，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啥淑女，能提升练度吗？镇海，虽然你比我接触的早，但你这思想工作还得做做啊。社会主义者什么优雅礼仪的，那都是封建陋习！没有一点实际作用！”

    “......说人话。”

    “......你看到波斯猫那个妹妹的眼神没有！明明这次事件，全靠我力挽狂澜！她居然露出想打我的眼神！这是秋后算......呸！恩将仇报！镇海，我相信东煌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同伴的！”

    看着胡德一脸正（怂）气（得）凛（一）然（批）的表情，要不是东煌镇海知道她最近脸皮见涨，她差点就信了！捂脸叹气，谁让你做那中山狼，自找的，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