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硝烟弥漫的战场上,与新二团激烈交锋的第一步兵大队大队长,乃是赫赫有名的凌源一郎中佐。他手持望远镜,矗立于前线,将战场的每一分动静尽收眼底,宛如掌控棋局的智者。
子弹如狂风暴雨般倾泻而下,将前线士兵们压得几乎无法喘息。那以精准着称的三八大盖,在这密集的火力网中,竟也显得力不从心,难以施展其威力。而歪把子轻机枪与九二式重机枪,更是处境尴尬,一旦现身,便往往成为八路军神秘直瞄火炮的靶子,瞬间化为废铁。
凌源一郎中佐与八路军交战四年有余,却从未遇到过如此棘手的对手。他喃喃自语,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这简直匪夷所思,八路何时竟拥有了如此众多且精良的武器?”然而,此刻无人能为他解答这一疑惑。
正当他陷入沉思之际,一名通讯员匆匆跑来,喘息未定地报告:“长官,东北方向的高地已被八路军占领,中队长请求立即炮火支援!”凌源一郎中佐举起望远镜,果然发现了那令人不安的景象。
就在他分神的片刻,八路军已如神兵天降,攻上了山头,架起重机枪,从高处向下扫射,前沿阵地瞬间陷入了岌岌可危的境地。凌源一郎中佐无暇再顾及其他,当即下令指挥两门九二式步兵炮,以五发速射炮击向山头,誓要压制住八路军的火力。
大炮轰鸣,震颤天地,十发炮弹如雨点般落下,山头上的轻重机枪瞬间哑火,战场的局势得以暂时挽回。凌源一郎中佐趁机命令电台通讯兵,迅速向联队长发报求援。
“我第一步兵大队在迂回包抄途中,不幸遭遇敌八路主力。其火力之密集,堪称恐怖,每三到四人便配备一支轻机枪,更有直瞄火炮等重型武器,对我轻重机枪阵地构成巨大威胁。此股八路极有可能是第三步兵大队所遭遇之敌,我步兵大队虽奋力抵抗,却难以将其消灭。恳请联队长赐予战术指导。若飞行战队已抵达附近,请务必迅速赶来,为我步兵大队提供强大的火力支援。” “凌源一郎谨呈。”此刻,吉田大佐在追击征途上瞥见电报,心中的重负仿佛瞬间被轻风拂去。原本意图派遣的第一步兵大队绕道敌后,却意外与撤退的八路军精锐主力狭路相逢,这是否是天意垂青,要将这份荣耀赐予他?
他未曾怀疑,第三步兵大队与第一步兵大队所遭遇的,是否为同一股八路军。毕竟,那样火力凶猛的八路军部队,每一支的组建都堪称天价。他难以想象八路军能拥有众多这样的精锐,若真有七八支这样的力量,又何须隐匿于山林之间,直接下山与他们正面交锋岂不更为痛快?
“回电指示,务必缠斗敌军,竭力探明其重炮部队的坐标,空中战队即刻增援。”吉田大佐的目光转向一旁的参谋长,后者正专注地在地图上勾画,计算着行军路线:“至多一个半时辰,我军便能迂回至敌后。一旦这股八路军主力被歼,你我皆将成为第一军的骄傲,被帝国永载史册。”
吉田大佐亲自率领的主力部队,以及从另一侧迂回的第二步兵大队,正如同疾风骤雨般向战场疾驰。而天空中,六架轰炸机早已盘旋待命,一旦得知战场的确切位置,便如离弦之箭般射向那片烽火连天之地。
与新二团交战的日军,即便有炮兵源源不断的支援,也难以抵挡八路军那排山倒海的火力,密集的子弹如同狂风暴雨,令他们毫无招架之力。就在这时,一名士兵眼尖地发现了天边飞来的几个小黑点,激动得大呼小叫:“看,那是我们的飞机!”
众人纷纷躲在掩体后,仰头向天。那些小黑点渐渐变大,愈发清晰,足足六架飞机翱翔天际。原本士气低落的日军士兵,瞬间如同打了鸡血般振奋,欢呼声此起彼伏。
这一路,他们被往日里不屑一顾的八路军压制得喘不过气来,阵地几度危急,心中憋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怨气。但他们坚信:大日本皇军绝不能败! 一定要将八路军的势力彻底击溃。
单打独斗或许难以达成这个目标,但幸运的是,空中支援即将抵达,为他们带来了一线生机。
“准备冲锋,等飞机轰炸结束后,立刻抢占东面的高地。”日军前线的中队指挥官高举指挥刀,向士兵们下达命令,准备利用这次机会扭转战局。
与此同时,新二团的战士们也发现了天空中的飞机。
“快,所有人隐蔽,机枪准备,提前射击,消灭那些小鬼子!”孔捷扯着喉咙大声呼喊,指挥团部的机枪排迅速架起轻重机枪,准备用密集的子弹迎接日军的空袭。
然而,战士们没有接受过专业的防空训练,临时搭建的机枪阵地面对空中威胁显得力不从心。
一架日军俯冲轰炸机如同捕食的猛禽,迅速俯冲而下,机头直指地面。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炸弹如雨点般倾泻而下,一线阵地东边的小高地瞬间被硝烟和火光吞噬,漫天烟尘遮蔽了高地上的天空。
八路军也在奋力反击。
地面的机枪火力全开,子弹划过天际,原本清澈的蓝天被密集的弹痕点缀得斑驳陆离。
如果他们拥有真正的高射炮和延时引信炮弹,或许能够成功抵御这次空袭。
但现实并非如此。
那架日军俯冲轰炸机虽然机身上布满了弹孔,却依然稳稳地飞离了战场。
第一架轰炸机只是日军的一次试探。
在三千多米的高空盘旋的其他五架轰炸机,发现八路军并没有神奇的防空武器,于是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五架轰炸机如同饿狼般扑向一线阵地,在正在浴血奋战的一营上空投下无数炸弹。
炸弹在八路军战士身边接连爆炸,震耳欲聋的巨响响彻天地。
原本占据优势的一营瞬间陷入了困境,死伤无数。 在那惊心动魄的瞬间,爆炸的余威如同巨兽的咆哮,令众多勇士陷入了昏迷,他们的战斗力,在这一刻,无奈地缴了械。
八路军的防线上,火力竟意外地出现了缺口,仿佛大自然也为敌人敞开了胜利之门。
“开火!”
“冲锋!”
日军中队长的指挥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决绝的弧线,他那沙哑而尖锐的嗓音,如同地狱使者的呼唤,响彻云霄。
蓄势待发的日军士兵,如同汹涌的波涛,向着东面那座小丘以及正面的八路军阵地奔腾而去。他们手中的步枪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刺刀如同嗜血的鲨鱼齿,伴随着震天的呼喊:
“大日本帝国永恒!天皇陛下万岁!板载!”
一营长孙有成,这位铁血的指挥官,竟被泥土紧紧拥抱,差点成为大地的孩子。当战士们从土中将他拽出,他满脸尘土,活脱脱一个刚从泥土中挖出的“战薯”。他挣扎着呼吸着满是硝烟的空气,大脑仍是一片混沌。
“营长!营长!鬼子来了!”
一名战士在他耳畔近乎咆哮地提醒。
孙有成仿佛被电击,猛地翻滚起身,一把抽出腰间的驳壳枪:“别管我,能喘气的,都给我把枪端起来,把这些小鬼子给我打回去!”
经过六架轰炸机的轮番洗礼,一营的战士们身心俱疲。若在往日,敌人定会借此机会发起刺刀冲锋,八路军战士即便明知是劣势,也需硬碰硬。
但今非昔比,机枪林立,谁还愿再陷入那血肉横飞的刺刀战?
战士们用八一式步枪,对着冲锋的敌人射出精准的短点射,十几人便能阻挡数十人的攻势。有的战士接过牺牲战友的枪,虽不甚熟练,但在危急关头,扣动扳机,一串串子弹倾泻而出,不及躲避的日军,瞬间被鲜血染红了战袍。
随着伤亡的累积,二三十名日军倒下后,进攻的浪潮终于被彻底击退,剩余的日军只能夹着尾巴,灰头土脸地撤退。
在后方观战的凌源一郎,气得直跳脚,嘴里骂出了不堪入耳的脏话:“这群废物!”\&拘捕那位首个撤退的小队长,立即执行!\& 六架轰炸机呼啸而至,宛如天降神兵,但这千辛万苦争取的援助,却未能让敌人的防线有丝毫动摇,怎能不让人怒火中烧?
下一轮的空中支援,仿佛遥不可及的希望,不知何时才能再度降临。
难道,我们就这样在僵局中消磨时光,坐以待毙?
凌源一郎深知,八路军的重型火炮随时可能轰鸣,战局的天平或许正悄然倾斜。若不及时反击,恐怕将陷入万劫不复。愤懑之下,他向整装待发的督战队厉声下令:
\&战机错失,胆怯退缩,那个懦弱的灵魂,应当作为反面教材,即刻捕杀,以正军纪!\&
一旁的军官连忙劝阻:\&大队长,三思啊。此人的亲属乃第九旅团的中佐要员,且方才确实已无力再战。何不网开一面,让他戴罪立功,以待后效?\&
又一个靠关系的家伙,凌源一郎心中暗骂,却也不得不权衡利弊。威严不可失,但也不能草率行事。
\&降级为副队长,下一波冲锋,由他亲率前锋,以身作则。若再退缩,就地正法!\& 他挥手示意督战队前线传达,同时布下机枪阵地,对那些心怀怯意者发出最后的警告。
凌源一郎举镜西望,心中盘算着第三步兵中队迂回包抄的进度。正面强攻受阻,援军未至,扭转局势的关键,或许就寄托在他们身上了。
\&一营此次损失如何?\& 孔捷急切地向负伤撤下的一营教导员王发奎询问。
王发奎的左手已被炸断,仅以简陋的纱布简单包裹。疼痛难忍,他却紧咬牙关,一声不吭,唯有额头密布的汗珠,默默诉说着他所承受的非人折磨。
他神色悲壮地回答:\&缺乏防护,连番轰炸之下,我们已折损百余勇士。\& 新二团一营的全员汇总,堪堪跨越三百大关,人数之稀少,令人咋舌。
六架轰炸机如同天降厄运,瞬间便让一营折损了近三分之一的力量,其惨烈程度,令人心惊胆战。
然而,阵地之上,新二团的战士们却并未因此溃散,他们以超乎常人的坚韧意志,继续与日军展开殊死搏斗。这一幕,无疑是对新二团战斗力的最佳诠释。
孔捷轻轻拍了拍王发奎的肩头,温柔的话语中带着坚定:“兄弟,安心养伤,那几架嚣张的飞机,我孔捷誓要将它们一一击落。”言罢,他便吩咐担架队将伤员送往后方救治。
待伤员离去,团部内,一名参谋忍不住开口问道:“团长,方才咱们用机枪对空射击,效果甚微,您可有良策?”
孔捷沉思片刻,回想起总部来人时的闲聊。
他们说,即便是二十毫米口径的防空炮,要想击落一架飞机,也是难上加难。
真正有效的,是组建一支由十几乃至二十门防空炮构成的火力网,以密集的炮火覆盖,形成压倒性的优势。
即便如此,击落一架飞机,也需要消耗平均八千发防空炮弹,其成本之高,甚至超过了飞机的自身价值。
但这一切,都无法阻挡孔捷的决心。
在新二团的阵地上,防空武器是个奢望,既没有高射炮的轰鸣,也缺乏防空专家的悉心指导,想要将敌机从天际拽下,简直是梦想触碰星辰般的遥不可及。
孔捷轻敲烟斗,火星跳跃间,他深吸两口,烟雾缭绕中问道:“我可没妄想着机枪能打下敌机,独立团那边情况如何了?”
一名参谋迅速回应:“最新消息,独立团距离我们尚有五公里之遥,预计还需半个时辰方能抵达。”
本就满载的武器弹药,再加上从日军手中缴获的战利品,让行军步伐变得异常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时间的秤砣上。
除非忍痛割爱,舍弃那些缴获,否则加速前行只能是奢望。
“传令下去,加速推进,但务必优先送达火箭炮与防空导弹。”孔捷突然灵光一闪,补充道。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圈,心中已然明了:“小鬼子的飞机,怎会如此神速?分明是将独立团作为了首要目标。他们打完就溜,却让咱们新二团做了替罪羊。李云龙,这笔账我非得跟他好好算算不可!”
此言一出,众人皆如梦初醒,之前的疑惑一扫而空。
他们曾对敌机突如其来的轰炸感到不解,毕竟以往日军的空中支援从不如此迅速。
难道附近新建了机场?
如今真相大白,原来是独立团无意间将敌人引至此处。
那么,向独立团索要补偿,自然是理直气壮,理所应当之事。
孔捷继续抽着旱烟,眉头紧锁,心中盘算:“这场战斗,我们还打不打得下去?”
起初,不过是两军不期而遇,自然而然地交上了火。
一方面是为了在陈顾问面前展现新二团的英勇,另一方面,也是与李云龙的独立团暗暗较劲。
从刚才的交锋来看,新二团的火力与战斗力已超越日军,若非敌机及时介入,战场局势早已倾斜。
那时,敌我比例将不再是均衡的一比一,而是我方零伤亡,新二团独占鳌头。
敌机的出现,给孔捷敲响了警钟。
战斗的开始,并非由新二团的枪声决定,而是……故事的计时,不妨从独立团对日军那场突如其来的伏击悄然启动的那一刻算起。迄今为止,时间的沙漏似乎已悄然翻转了一整个时辰的篇章,而依照日军援军的迅猛脚步,他们距离战场,或许只剩下一个时辰的遥远。
在这宝贵的一时辰内,独立团能否如同破晓的曙光般,将眼前的黑暗——敌军,彻底撕裂?倘若未能如愿,待到日军增援如洪流般涌至,这盘棋局,又该如何优雅地落子收局?
孔捷猛力一吸那烟斗,随即缓缓吐出一团缭绕的云雾,仿佛连同心中的疑惑与懊悔,一同释放。他不得不正视一个事实,从最初,他的策略便偏离了轨道。当李云龙的独立团自信地宣告无需侧翼支援之时,他们与日军缠斗的理由,便如同晨雾般消散无踪。继续战斗,只会换来无谓的牺牲与弹药的空耗。
往昔的他,决非如此决断不定。而今,何以变得如此?孔捷不禁苦笑:“唉,想来是久贫乍富,让我这颗心,也迷失在了胜利与装备的幻影之中啊!”
“团长,您这是?”团部内的参谋见状,心中不禁泛起涟漪。一军的灵魂若失了方向,这场战役,便如断了桅杆的航船,何去何从?
孔捷回神,笑道:“无妨,只是在反思。咱们团如今装备精良,弹药充足,似乎连作战的决心也随之膨胀。想当初,若无利可图,无械可缴,咱们岂会轻易与鬼子交锋?”
参谋闻言,点头赞同:“确实如此,但如今不同了,我们手握利器,足以多杀鬼子,为那些无辜死于鬼子刀下的乡亲们报仇,这不就是最正义的战由吗?”
“嗯?”孔捷的眼眸忽地一亮,仿佛找到了新的航标。
“嗯!”他坚定地回应,心中已有了决断。再战四十分钟,以消灭敌人为唯一目标,而后,便是撤退的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