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祁悦差点怀疑耳朵听错了,尿?
裴一竟然以为她刚才是漏尿了?还是在他手上撒?
到底是什么结构的脑子,才能有这么清奇的想法。
上次医疗站外面后车斗那回,已经很糟心了,祁悦到现在还没有挥散阴影。
再来一遭,难道是觉得她内心不够强大,脸皮不够厚实啊!
做女人的,不老老实实记下大姨妈日期,姨妈真的会亲自来教你做人。
祁悦想起以前上高中那会儿,学校换了新校服,校长觉得白色精神,学生穿着有朝气,就将原先的藏青色校裤,统一换成了白色校裤。
那天正是穿新校服升旗的日子,校长站在主席台上发表感言,祁悦穿上新校服站在队伍中,绽开了人生中的第一朵小红花。
她没办法在校长讲话的时候溜走,班主任也没留意到她的异样,这时候打报告会更加显眼。
她个头高,站在了女生的最后一个,但是后面接着的是男生的队伍。
后头的男生们憋着笑,最后排的男生甚至伸着头看她的裤子。
看着小红花慢慢开成了大红花,等到离开操场的时候,她的裤子后面彻底红艳艳了。
最可怕的是,她是高一一班的,班级的队伍要第一个离场,班级的队伍又在主席台最里面。
也就是说要穿着这裤子,从主席台前从其他班级前经过。
每次离场是学生们最兴奋的时候,眼睛都会盯着队伍看,看啥时候到自己班级离场。
祁悦就这样眼睛带着泪,面上假装云淡风轻的走完了队列,回教室后就立刻脱了外套扎在屁股后头去找班主任请假。
后来祁悦奶奶打电话给班主任,又给祁悦续了三天假。
这三天的假期,老师同学都以为她面子薄,承受不了这种社死打击,不好意思来了。
毕竟在全校师生面前,还是在新学期的开头,都没个寒暑假假期啥的在中间缓冲一下。
高一刚开学学业还没那么紧张,班主任考虑到学生心理的情况,也就批了这个假。
祁悦后面续的三天假,休的真是病假,当天回去就发起了高烧,烧了三天,最后一天才缓过来。
被奶奶拉去小诊所挨了两针屁股针,才好转了。
那三天还好不用面对同学,班主任是个和善心细的,将笑话她的同学们都批评了,课间或者午休听到谁提这事,谁就罚站。
可架不住其他班级和其他年级的同学笑话,因此在高中她得了个小红花的外号。
家长们不知情,偶然听到同学喊外号,还以为祁悦是因为表现好才得了这么个称呼。
这么想来,因为大姨妈丢脸这事儿,她还是有经验的。
管你是从前还是现在,该社死还是得社死,还次次社出新花样。
祁悦羞愧、羞耻,最后幽怨的抬起眼,死死盯着裴一。
虽然裴一没错,但这事儿谁沾边谁错,长了眼睛看到了就是有罪的。
裴一的脸被盯得发了红,耳尖发了烫,这感觉不太妙啊!
祁悦盯着盯着,眼泪又不争气的开着眼淌下来了。
【脑子有泡撒,明明是大姨妈,什么尿啊!你才尿失禁,你才漏尿。】
大姨妈一般会来个五六天,虽然祁悦不会肚子痛,没有痛经的烦恼,但是量大也会比较头疼。
量大的痛苦,谁人懂~上学的时候,人家带三四片,一天就够用了,她得带一包,得是十片或者八片装的那种,还得是加长的。
第一天如潮水,一个喷嚏或者动静大一点,都能教你做人,每节课课后她都得去厕所,生怕姨妈巾吸饱了会侧漏。
前几天比较汹涌,所以祁悦总是用瞬吸且吸收量大的姨妈巾。
最后两天安稳些,才能换成日常用的那种240尺寸,不用再每节课都去厕所检查。
当时班长和学习委员,一度以为她尿频,还私底下跟祁悦关心过,委婉提醒她女孩子要多多保暖,让她常喝热水,最好是找时间去医院检查检查。
这关怀的画面,似曾相识。
祁悦心中悲怆,这事儿总不能拉着裴一一个男的具体讨论吧!
能掰扯明白也社死,若是掰扯不明白,他理解歪到别的方面,那就更加社死。
临了真要解释呢,祁悦有些张不开嘴,姨妈量大这种情况,比漏尿也好不了多少吧!
刚才大姨妈可是顺着他手臂滴滴答答下去的,天爷啊!
祁悦羞愤的咬起了嘴唇,咂吧了一会儿死皮后,叹了口气。
摊牌了,不装了,放弃挣扎了。
“我是大姨妈来了,那不是尿。”
“那真的不是尿。”
重要的事情应该说三遍来着,可这第三遍到了嘴边,祁悦张不开嘴了,再说的话,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话憋在嗓子里不上不下的。
裴一听到她的解释,瞬间松了一口气,眉头舒展开了。
淋了点大姨妈咋了,就算是尿就算是……还是有点不太行的。
总之,只要祁悦不是生病或者受伤就好。
现在虽然上岸了,但周边没有任何医疗,就算宋老头能看病,也没那么碰巧能采上对症的草药。
而且那宋老头的医术,听说时灵时不灵的,不能赌在他身上,他看上去也有七老八十了。
若刚才那情况,祁悦真是生了病,回熊猫基地就算是三个月的脚程,裴一也会想办法一个半月冲回去。
裴一余光瞥了一眼湿淋淋的手臂,然后侧着头看向闷头红着脸的祁悦。
“我去找洋芋妈拿衣服,顺便问问她有没有那个啥……你在这里等我吧!”
祁悦继续窝着炸毛的小脑袋,乖巧的点了点头,眼皮儿都没敢抬起来对视一眼。
裴一将她轻轻放到干净的沙土地面,然后去外面摘了好几片宽大厚实的叶片。
“喏,坐这上面吧!”
裴一挑了一张最肉厚柔软的叶片,铺在了平缓的沙土地面上,示意祁悦坐上来。
祁悦刚想站起身挪动,裴一想起来她现在不是很方便起身,便双手兜住她的腋窝,将她腾空兜到了叶片上,活像夹住了一个百分百中奖概率的娃娃。
裴一又挑了一张小一点的叶片,盖在了祁悦的腿上。
祁悦手上还是紧紧攥着那只晕厥的灰兔,一把将灰兔压在了叶片上。
祁悦现在这狼狈样,要是被别人看到,她肯定更难过。
裴一拉了根超粗的藤蔓过来,这藤蔓分枝长势很猛,叶片又多又密,直接将祁悦挡住了。
他还用剩下的叶片挡了藤蔓的缝隙,只要没人特意扒拉开这根藤蔓,祁悦肯定不会被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