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审判长的主持下。

    福利院的数十名员工轮流出了庭。

    当他们在法庭的屏幕上，看到自己欺负老人的视频画面时。

    一个个都大惊失色。

    在法庭的威严下。

    面对这如山的铁证。

    他们也只有承认了各自的问题。

    对他们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

    护工1:“没错，我确实辱骂了老人，也用「戒尺」打了老人，我们福利院的所有人几乎都这样。”

    “领导要求很严的，他们做不到就骂，骂了不听就打，都是为了达到领导的高标准……”

    护工2：“……我们福利院实行的是「军事化」管理，院领导为了块市里「模范单位」的牌子，什么事情都要求我们做的漂亮！”

    “干净，卫生，整洁，效率，各个方面都要求很高，尤其是上面要下来人检查的时候，更加不能出一点岔子……”

    护工3：“……我们也是人啊！不是什么都能做到滴水不漏的！”

    “可是做不好就会被骂，被扣工资，被开除！我们也没有办法，所以就只能做些表面工夫，久而久之就习惯了应付。”

    “为了更好地应付，我们还会训练那些老人，他们如果不受控制的话会很麻烦！……”

    护工4：“……我们用的「戒尺」是卓婷姐发明的，刚开始老人们很不配合，只有卓婷姐最有办法。”

    “说吓人的话，骂他们，不给他们吃饭，不给他们吃肉，还有用「戒尺」打……”

    护工5：“……事实证明「戒尺」真的很好用，有点疼，但又不是特别疼，还不会留下什么伤病。”

    “用顺手了之后，那些老人都怕，都变得很听话，福利院也是靠着这样才漂亮地拿下了连续好几年市「模范单位」的殊荣……”

    保洁：“……院里对卫生的要求真的很高！同一个地方我们经常要返工好几遍，主任才会满意！”

    “我本来也挺同情那些老人的，可是院里都是这种气氛，慢慢地我也开始越来越不尊重那些老人了……”

    厨师：“……是的，护工们经常会威胁老人，说不给他们饭吃，或者不给他们爱吃的菜！”

    “实际上真的这样惩罚他们的次数并不多，只是刚开始经常这样，后来老人们怕了，基本就不需要了。”

    “有时候哪个老人惹到了我，我也会故意克扣他们的食物，我觉得这跟那些护工比起来，已经好多了……”

    保安：“……每次有检查的时候，所有人都格外的谨慎，就连我们的仪容仪表也很有讲究！”

    “还有如果偶尔有外人临时来访的，我都会提前通知院领导，领导同意了我才会放进去！”

    “只要放了外人进去，邵主任基本都会陪同，大家也都会格外注意……”

    …………

    最后。

    被审判长逐出法庭的办公室主任邵远，也再次返场进行了对质。

    邵远说道。

    “都是院长让我这样做的！我不知道这样还犯法啊！”

    “院长想评市里的「模范单位」，我估计是想搞点政绩，升升职之类的吧！”

    “我就是个跑腿的，想跟着院长好好干，跟着院长干好了，说不定我也可以升个职什么的！”

    “是，每次有外人进来，几乎都是我去接待的，这也是为了维护我们单位的形象嘛！”

    “看见不听话的老人我也骂，我也知道骂人不对，可是不骂他不听话呀！”

    “到时候让院长知道了，挨骂不就是我了吗！”

    “总之我都是听院长的，院长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被告席上。

    听着员工们一点一点把自己抖出来。

    福利院院长卫礼脸色逐渐变得灰暗。

    直到最后听见邵主任把锅都甩给自己。

    卫礼整张脸都绿了。

    可是气归气。

    这里是法庭。

    他也不能现场整治他们。

    比卫礼还气的，是吃瓜群众们。

    在福利院的员工们挨个供述的时候。

    直播间早就闹翻天了。

    “什么？罪魁祸首竟然是院长？把老人欺负成这个样子，竟然只是为了一个狗屁「模范单位」的牌子？”

    “我踏马真服了！这是人干的事？为了他个人的一点政绩，让这么多老人天天挨打受骂还不给饭吃？”

    “卧槽！这院长诗人握持！这简直就是秦瘦！真踏马秦瘦都不如！这不枪毙真说不过去了吧？”

    “还有那个卓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戒尺」这玩意能是人发明的？找个人每天在她头上敲着试试！看她疯不疯！”

    “别说了，整个福利院就没一个好东西！毙了毙了！全踏马给劳资毙了！”

    “…………”

    福利院的离谱程度再次刷新人们的认知。

    吃瓜群众们的愤怒也再攀顶峰。

    庭审现场也再次乱成了一锅粥。

    到了现在。

    现场的观众已经没有一个能坐的住的了。

    所有人都想直接冲上去，把卫礼和卓婷给生吞活剥了。

    这样的场面让连卫礼都觉得骇人。

    他小心翼翼地凑到申庆面前问道。

    “申律师，这……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申庆思考了片刻，冷静地说道。

    “放心吧，卫院长，这里是法庭，他们不能拿你怎么样！”

    “而且，民众的意见也不能代表法院，他们定不了你的罪的！”

    卫礼眼角一阵抽搐，慌张地说道。

    “关键现在不是定不定罪的事，我怕我待会走不出法院的门！”

    “这些人就跟要吃人一样，只要我一出去，恐怕他们就要把我撕的连渣都不剩！”

    申庆安抚道。

    “别担心，现在是法治社会，光天化日的，他们不敢真的动手！”

    卫礼苦笑着点点头。

    心里想着。

    什么光天化日不敢动手？

    要不是这些法警拦着，恐怕我现在就已经被撕成肉沫了！

    审判席上。

    审判长公孙辉眼见着群情激愤。

    法槌都快敲烂了，才逐渐地稳住局面。

    待观众席的这一波情绪平息下来。

    公孙辉问道。

    “被告人卫礼，作为「井田区爱心福利院」的院长。”

    “面对这么多员工的指控，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卫礼哪里还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只希望自己今天还可以平安回家。

    “我……我……我请我的律师帮我说！”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把目光落在申庆的身上。

    “申律师，交给你了！你说吧！”

    申庆点点头，冷静地说道。

    “他们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我们承认！”

    申庆一开口，卫礼直接瞠目结舌。

    什么情况？

    我让你帮我说话！

    你直接帮我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