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根帝督没有迟疑，反而向着杠林檎走过去了。

    杠林檎抬起头看着对方，连续的攻击已经让她娇弱的身体摇摇欲坠，但靠着念动力仍然站立着，即使双腿已经相当于吊在地上的程度。

    但她还是撑起弯曲的腰背，僵直的向自己的“敌人”走去。

    垣根帝督沉默着，就像平时一样淡然自若的沉默着。从表情上他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但如果此刻有人在他身边的话，就可以听到他咬的咯吱作响的牙齿，就可以感觉到他身边的气息已经变得危险。

    其他人是看不出来的，垣根帝督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他对木原相似玩弄生命的行为已经厌恶到如仇敌般。

    以前他也不是没有见过这种事，他自己就是活在黑暗中的，在学园都市，有很多这种不把人当做人的事情发生，他见得太多了，甚至他自己就是一个小白鼠。

    别说是他，在这座城市看来，凡是能力者都是小白鼠，就连一方通行也不例外。

    但是就是这样见过太多黑暗的他，偏偏在这一次忍不了了，不是因为有多残忍还是没有人性，只是不想看到眼前的这个女孩作为这种故事的主角啊。

    杠林檎的头不自觉的仰起，仿佛失去了支撑一般歪着倒在肩膀上。

    “诶，已经疼到没有力气正常抬头了吗？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力气这种东西根本不需要，保持意识清醒就好，反正只要用念动力驱动身体就行。”木原相似在其他人的帮助下从地下爬出后嘲笑着。

    在垂到眼角的碎发下，垣根帝督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杠林檎，看着她的身体重新在念动力的驱使下变成炮弹一样进行攻击。

    在杠林檎冲到两米的地方时，未元物质将她身边的空气性质改变，将这次身体冲撞的力度削去。

    随后，垣根帝督用羽翼将她禁锢在原地，打算就这样将杠林檎固定在原地，然后靠着那个根本不认识的橙发女人的办法让她好起来啊。

    但是即使是这样，杠林檎的身体还是没有停下来，她使用念动力继续压迫着自己的身体，顶着羽翼的阻挡往垣根帝督的方向压迫着。

    但是羽翼并没有让她前进半分，她就这样在未元物质的阻挡和自己念动力的作用下将自己的身体挤压着，挤压到自己细嫩的皮肤渗出红色的色素。

    垣根帝督瞳孔放大，看着眼前的这个刚认识两天的女孩，他不忍心了，他感觉自己的喉咙里被堵塞着，但是又无法释怀。

    终于，他松开了未元物质的羽翼，上前一步抱住了她，没有任何防备一样，任由自己的身体接触。

    杠林檎撞在了垣根帝督怀里，她呆愣着抬起头，停下了念动力驱使的攻击，抬起头对上垣根帝督的眼神，她的眼睛恢复清明，看清楚一切的她百感交集，发出了轻轻啜泣声。

    “为什么……”少女凝噎的说。

    “如果是未元物质的话，无论如何我都是可以碰到你的。”

    杠林檎把脸埋在垣根帝督的怀里，无声的哭泣着。

    天川宫收起黑色的手机，挂断了和食蜂操祈的联系，她这次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无论是控制还是杠林檎脑中的自毁程序，都在刚刚解除了。

    “砰！”后方的子弹射出，却被垣根帝督的羽翼轻松的挡下。

    他瞪着眼睛向后看去，木原相似正一脸疯狂的举着手枪：“再让我看一次吧！「未元物质」这一次我一定会理解的。”

    “所以你的目标就是这个？从始至终你的目标就是利用杠林檎来促成你对未元物质的研究？”垣根帝督冷冷的说。

    木原相似振臂高呼：“对，就是这样，我感觉我快接近答案了，我感觉快参透这个秘密了，再让我看一次吧。”

    垣根帝督不屑的哼了一声：“不要用你们的常识来理解我的未元物质啊”

    木原相似：“……？”

    “我的「未元物质」不是还没发现的，也不是理论上应该存在的物质，而是这个宇宙中根本不应该存在的物质。”垣根帝督解释道。

    说话间，木原相似脚边的地面上出现了从来没有见过的晶体，随后木原相似七窍开始流血，双手捂着脸挣扎着。

    这就是「未元物质」，能够生成并控制并非这个世界上原本存在的基础粒子，以及由其产生的物质，以及改变它们的物理属性。

    光波和电子波只要通过他白色翅膀上的细小空隙，就会改变性质、扭曲成不可能存在的矢量，依照其独自的法则行动。

    这就是「未元物质」的真相。

    木原相似吐出一口鲜血，张着血红的嘴咧笑着：“噗，好棒……真是太棒了！居然可以同时展现这么多的现象，这就是超能力者眼里的世界！！”

    “这已经不是我所熟知的世界了啊！”木原相似捂着剧痛的大脑，但是难掩兴奋，“我忍不住，我忍不住要去研究，快！再让我看一次你的「未元物质」吧！”

    垣根帝督挥动着翅膀：“那就让你在临终前再体验一下吧。”

    白色的翅膀闪过，木原相似愣在原地，随后上半身掉在了地上。

    羽翼将他的身体从腰部一分为二，随着分裂的发生，他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沙化。就如同被风化的古老建筑一样，他身上的肌肉、骨骼乃至皮肤都纷纷化为细小的沙粒。

    “好厉害！一瞬间！仅仅一瞬间人体就变成了沙子！！”

    木原相似托着一半的身躯，双手把周围的沙粒聚拢到自己身边，对待珍贵的宝物一般捧在手心里。

    “这是多么荒谬的能力啊！这些沙子是我的细胞吗哈哈哈”

    “要去……分析……成分……”

    木原相似失去了声音，留在原地的只有一堆纯度极高的沙子。

    这就是木原一族的科学家，一群「原型制御」下制造出来的疯子，不在乎名利，不在乎道德，不在乎人命，甚至自己的生命。

    研究，在他们眼里只有研究， 哪怕伤害别人，哪怕见死不救，哪怕夺去生命，唯一的欲望和价值观就是科学，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