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当然是仓库的事了。”周玉没好气的说着:“我听说,你要在年前把仓库搬走?”
朱培元皮笑肉不笑的说:“哎呀,这个杨华,我就是孙口说一句,他么还认真了,不过你要搬,我们也拦不住,明年我们确实要用到这两间仓库。”
周玉冷笑一声,道:“要搬,也行,我租这两间仓库的时候事跟粮食局的打的交道,一次性给的都是三年的租金,这次的租金租的是到明年五月份,这才腊月,租期还没到呢。”
“你这么急着让我搬,也可以,除了剩下的五个月租金,你退还给我,另外违约金五倍,你是不是也得给我退。”
“什么违约金,什么租金,你现在用的仓库是我们酒厂全部租下来的,当初给你用着,就是看在杨华的面上,现在杨华不在厂子里了,你们家进进出出也不方便。”
周玉哼了一声,道:“全凭你一张嘴说的,你拿出合同来看看,有没有写着这两间仓库属于你。”
这么一说,陶竹急忙找出租房合同,一页一页的看,看到最后一条写着,前面租出的库房合同到期前使用权归前承租人,合同到期后归酒厂全权使用。
朱培元见陶竹愣住,急忙接过去看了一遍,这白纸黑字的写着,谁都赖不掉呀。
“怎么样,你们赔?”周玉挑衅的说着,朱培元将合同丢在桌子上,道:“我们为什么要赔?”虽然没有多少钱,但是这个钱凭什么自己赔。
“既然不赔,那你们就没权利跟我说,叫我搬走,我什么时候到期,什么时候搬,你要是不服气呀,你就找粮食局的说去,让他们赔给我。”
周玉站起来,丢下几句话:“以前是看在杨华的面子上,我没为难你们,这以后就不好说了,我的仓库我说了算,以后我爱堆什么,就堆什么,喜欢放什么就放什么,你们管不着。”
说着转身就出去,没走几步又转身进来,道:“对了,我那仓库,一间是百货,一间是猪饲料,玉米,之前你们酿酒没有玉米,从我仓库里拿了几吨,我还跟你们算账的,这年底了,把账给我结一下吧。”
朱培元眼神躲闪,道:“那账不是结给杨华了吗?”
“我叫你结给他了吗?”周玉知道他是想耍赖,把这笔账算在杨华头上,“你叫他回来重新算,我们两口子的钱从来都是各管各的,他要是收了,你就要回来,亲自交给我,这样账才清楚。”
朱培元哪里敢叫杨华回来算,这玉米的账根本就没结,杨华拿走的只是他该得的退货费,他不是没想起来还有这笔账,只是觉得他两口子,谁还分谁的,含糊一下就算了。
要是叫杨华回来,这些一笔一笔的细账可不得再算一遍,到时候赔给杨华朱老八的钱,只怕会再多点。
陶竹心里也有数,急忙道:“算漏了,忘记给你结款了,来来,我们现在结给你。”
周玉重新坐下,朱培元脸色不要好看,陶竹拿出账本,找到玉米的欠款,合计了一下,总共三点五吨。
陶竹道:“三吨五,五毛一公斤,一共一千七百五。”
周玉看了眼账本道:“算错了吧。”
陶竹又核对一遍,道:“没有呀。”
周玉道:“去年的时候,你们跟我说酒糟四毛五一公斤,实际就是干玉米九毛一公斤,去年就涨价了,难道我的玉米还没有你们酒糟贵?”
陶竹朱培元对视一眼,这怎么回答?周玉看着两人,等他们开口,半晌,朱培元道:“玉米平时收的时候就是四五毛这样的~~~。”
没等他说完,周玉抢话道:“上市的季节是四五毛,不上市的时候是九毛,我看在杨华的面子上,一律按五毛给过你们几次,亏点我也认了,就当是帮助杨华搞事业,怎么,你们就打算一直让我亏下去?”
“没有让你亏下呀。”陶竹急得都不知道怎么说,朱培元道:“那你也不能这样算呀?”
“不这样算,怎么算,按照你们的算法,酒糟都到四毛五,翻了三倍的价,我这玉米都该是一块五的,我按九毛算给你们,我还吃亏了。”
陶竹朱培元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当初怎么就给自己下了这么大的套,朱培元口气软下来道:“杨华不这里做了,但我们都是一个村的,这价格不是还能好好谈嘛。”
“怎么谈,让我亏着?”周玉不满意的问着,“杨华不在这个厂里了,被你们撵走的,我是多没骨气,还得低声下气的吃亏。”
“你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朱培元装不下去了。周玉道:“怎么,想强买强卖呀,单子可都是在我手里的,你们要是不按市场价给我,我就上法院去告,找电视台去曝光。”
“别别,”陶竹知道周玉的手段,这本身也是自己没有理,“你看这样吧,也别说一块多,五毛的,八毛,行不行,我们都退一步。”
周玉本想再刁难一下他们的,但想着八毛也不算亏,自己还有事,便同意道:“也是你说话,之前你也帮了我们家不少,我也不是那忘恩负义的人,那就八毛。”
这话故意点着朱培元,朱培元嘴巴张了几次,愣是没有一句话说出来。
算了账,陶竹点了现金给周玉,周玉满意的拿了钱出去,老廖跟在周玉后面,小声道:“还是你厉害。”
周玉笑笑,道:“有空来家里喝茶。”
老廖叹口气道:“老杨不在,我也快走喽。”说着指指办公室方向,道:“早就想把我换下来,叫他们亲戚来呢。”
别人的事,周玉也管不着,道:“走了,有空过来。”
老廖点点,关上铁门,办公室里传来不大不小的声音:“这是一家什么人,怎么就叫她一个婆娘来回拿捏呢。”
这是朱培元的声音,老廖赔了口“窝里横的东西,上不了台面,刚刚怎么不敢出声,人走了,才敢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