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你们都没有反对,老八,将小敏拉到县衙,说明原委,任凭官府处置。”
老八抱拳:“是,司娘子。”
陈掌柜上前一步:“我也去,她动了账本,我知道在哪处,我能看出来。”
福娘犹豫了一下,也站了出来:“司娘子,我也去,她打听菜谱的事,我都知道,我去作证。”
去了官府,小敏或许能保住一条命吧?
只是大顺朝对于偷盗的婢女很是严格。
她下辈子恐怕都得在牢狱中度过了,
司沐递给石果一个眼神。
石果点点头,转身拿过来一张纸,扔给小敏。
司沐:“这是你的卖身契,你把我的十两还我,从此咱们两不相欠。”
小敏虽然居心不良,好在没有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司沐也不想赶尽杀绝!
福娘心里说了声感谢,不在奴籍,最起码这命全是保住了。
…
事情很简单,升堂之后,很快有了判决。
偷盗数额巨大,罚银一百八十贯,
福娘和几位娘子凑钱,替小敏交了罚金,
又给她留了足够回家的盘缠,这才回来。
“石果,那些戏曲班是谁谁找来的?”
石果想了想:“小敏,是小敏,她说这是京城最好的戏班子,
我们这些人里,也就她有些见识,就听她的了,
夫人,可是有什么问题?”
司沐:“你们不觉得奇怪?戏曲的声音那么大,一楼吵几句,整个三楼的人都探出头来看热闹!”
司沐这一提醒,众人才惊觉不对,
容娘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怒喝一声:“这个小敏,怕是做了不少手脚,那些秘方,说不定也不止几份?”
福娘和厨房的人,纷纷垂眸缄口不言。
司沐摆摆手:“好了,这件事到此结束,不用再提。”
经此一事,本来考虑给福娘他们股份的事,司沐也就不再想了。
这个酒楼里,能和自己一条心的只有石果和容娘老八。
陈掌柜也不错,只是年纪大了,有时候力不从心,
司沐将石果派去和陈掌柜学习账目,
容娘负责整个酒楼服务和卫生。
老八就和三娘负责采买和厨房对接。
弄完这些,已经是晚上。
福娘给她煮了一碗面端到阁子里。
司沐刚准备吃,门就开了。
抬眸看去,竟是温厉回来了,
司沐神色微动,放下筷子跑过去就开始检查。
“阿沐,干嘛呢?我没事,好好的,想我了?”
司沐撇撇嘴,眼里氤氲着雾气:“不想,才不想。”
温厉将司沐搂进怀里,紧紧抱着。
下巴抵在司沐头发上,闻着她发间的香味儿,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
“阿沐,我想你了,肚子饿了,能和你一起吃面?”
能看到他平安回来,司沐已经心满意足。
听到他的温言细语,本窝在心口的那股怨气也消散无影。
“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吃饭?”
温厉微微一笑:“赶路,想要早点儿见到你,让你放心。”
司沐心里暖呼呼的,语气也柔和了许多:“你还没去看师傅?”
温厉摇摇头:“还没,不过我已经传信给太叔公了,有他给师傅看病,我放心。”
司沐莞尔一笑:“那你是不放心我了?”
温厉揉揉他头发,抿唇轻笑:“你说呢?”
听到这话,司沐气鼓鼓将端给温厉的面,重新护在怀里。
“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我怎么就让人不放心了?”
温厉无奈,望着司沐的眼神满是笑意:“我家阿沐,乖巧,娇柔,又可爱,觊觎的人太多,我怎么能放心!”
司沐被他夸的怪不好意思,她有他说的那么好?
“阿沐,我能吃面了吗?”
司沐俏脸微红,忙将碗推过去:“吃吧。”
温厉风卷残云般就吃完了。
司沐后知后觉,不对呀,这家伙,该不是为了那面,才将她夸的天花乱坠吧?
“阿沐,还想吃!”
司沐看了一下外头:“他们下工了,我去给你做。”
“一起!”
司沐笑笑:“你等着吧,我很快的。”
“不要,我想看你做面,不想一个人在这里头等着。”
温厉也学着司沐的样子摇晃着她的手臂:“阿沐,我不捣乱,真的,就乖乖看着,一起?行吗?”
十九岁的男子,眉目如墨,面如冠玉,发带飘扬。
整个人好看的不得了。
还要跟你撒娇,司沐一点儿抵抗力都没有。
只能含笑应着!
去了厨房,司沐热水,和面。
温厉坐在一旁的油灯下,头侧躺在自己胳膊上,目光浅浅地望着司沐忙碌的身影。
等司沐做好面后,温厉竟然睡着了。
他最近做了什么?
怎么会这么累?
司沐瞧着温厉的衣袖口是坚硬的硬甲。
这么睡一晚上,明天脸都要变形了。
她从空间找了一块丝巾给垫上。
双手忍不住抚上这张精致的脸庞。
一个男子,睫毛怎么能这么长?
鼻高唇薄,嘴唇带笑。
一头墨发被玉冠束起,披散的头发间可以看到蓝色的发带点缀其间。
一股浓浓的少年气息,犹如琉璃一般,澄净照人!
司沐视线落在温厉的手腕处。
是黄花梨木串!
他一直都带着,
怪不得司沐总能闻到淡淡黄花梨的香味儿。
那对黄金手镯,自从上次生气后,他再没有拿出来。
“阿沐?”
温厉突然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了起来:“饭好了吗?对不起,我竟然睡着了!”
司沐笑着摇摇头:“没关系,你若累了,就先回去休息。”
“我不累,你辛苦做了面,我还没有吃。”
温厉拿过碗,放在两人中间:“一起吃吧!”
司沐点点头。
吃完,两人十指相扣,并肩回家。
走到虹桥时,温厉停下脚步,望着天空,感叹一句:“阿沐,你看,月亮好美!”
司沐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一轮圆月,当真如银盘一般耀眼。
温厉从怀中掏出一根木簪,有些紧张:“阿沐,这个送给你。”
司沐将木簪拿在手中,质感很好,只是造型简单,甚至有些粗糙。
该不会…
温厉像是猜到了司沐的想法,扭捏道:“是我得空时,自己做的,有些丑,你若是不喜欢,我…”
说着就要拿回去!
司沐连忙将木簪藏在身后,娇笑道:“谁说我不喜欢了,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的?”
温厉却着急解释:“阿沐,送你簪子,我没有别的意思,你戴与不戴都随你,我不会再逼你戴着了。”
说到此话时,温厉眼眸中闪过一抹心痛。
因为他逼着司沐戴那对金镯子,两人差点儿闹掰。
他不会再用任何物件让她觉得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