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结束后,冬天就要到了,李化北又要组织刚收完庄稼的农民去宁昌运煤。
前段时间宁昌的韩跃文曾多次向他抗议,想要调低煤炭和粮食的交换比率,全都被李化北一口回绝。
粮食的产量已经呈现出越来越低的趋势,旧时代留下来的各类农作物种子都开始出现基因退化现象。
即使李化北手下有全华夏最好的农民,却也只能勉强把粮食产量维持在旧时代的四成左右,这个比例在整个华夏已经算是很高了,有些地区的粮食收成只有旧时代的两成多。
在这种情况下,粮食就显得愈发珍贵,可以这么说,只要手里有粮,就能换到绝大部分你需要的物资。
一名手下来找李化北,询问运煤队人手和板车数量的事。
“车队规模不变,还是按去年的数量来,让三江口多出点人,他们那儿地里的活儿快完事了。”
李化北才三十多岁,可头上却有了些许白发,他手下除了有两个能带兵的人,其他方面没什么特别有才华的管理人才,所以东极三县大部分事物都需要他亲自操持,就像组织运煤队这种小事都需要他来决定。
打发手下离开后,李化北叫来一名手下的军官。
“老李,这次去宁昌运煤,还是你带队押送。”
军官点头答应。
李化北继续说道:“宁昌现在缺粮缺的厉害,我担心有些护矿军会假扮土匪抢粮,你多带点人。”
军官满脸不在乎:“放心吧将军,护矿军都是些乌合之众,老的老小的小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我带一千东府兵能扫他们五千人。”
“别大意,人饿急眼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路上一定小心点。”
“知道了将军,我小心点就是了。”
李化北点点头:“对了,宁昌那群传教的现在有什么动静吗?”
“你说从和兴县跑来的那群十字教神棍啊,没啥大动静,上个月我和宁昌来谈判的人聊过,那些人就是在边境地区的村子里传传教,别的也没干啥。”
李化北微微蹙眉:“不能大意,乱世是宗教扩张的温床,时局越是动荡,人就越容易被蛊惑,老百姓在现实中遭受太多苦难,就只能在精神上寻找慰藉。”
李化北是历史老师,对宗教的传播有深刻的理解。
“韩跃文那个人渣把宁昌老百姓压榨的那么狠,指不定哪天手下的人就揭竿而起了,之前那伙造反的护矿军开始只有几千人,打到现在都六七万了吧,韩跃文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李化北这么一说,军官也有担忧:“将军,这些神棍会不会影响咱们的计划。”
“我也说不准,现在的通讯手段太落后了,宁昌有什么消息传到咱们这儿都过期了,咱只能抢时间。”
他看看那名军官:“这次让你去还有一个目的,你接触过的那个军官,这次再探探他的口风,如果有可能通过他再多接触一些和他一样对韩跃文不满的带队军官,除了用大义说服,最重要的还是要许以重利。”
“我明白,这次估计问题不大,要不是你不让我太早跟他交底,上次见他的时候我就想跟他摊牌了。”
“夏天的时候韩跃文还没消减护矿军的军饷,他那些手下勉强还能跟着他,估计现在就连护矿军都吃不饱饭了,是时候了。”
“好嘞,这次一定能搞定他,咱争取年前拿下宁昌。”
李化北是个有长远规划的人,早在统一东极三县之前,就开始谋划韩跃文的宁昌市。
他早早便开始在宁昌布局,借着交换煤炭的机会,接触了一些对韩跃文的高压统治有意见的护矿军军官,准备策反他们为以后攻占宁昌做准备。
如果按他的计划进行下去,宁昌很有可能会落入他手里。
可世事无常,他没想到就在自己还一步步实施计划的时候,宁昌早已城头变幻大王旗,一夜之间落入青阳防卫军手里。
几天后,当那名军官带着浩浩荡荡的运煤队到达宁昌边境时,却被一支盔明甲亮的巡逻队拦下。
军官满眼震惊地看着面前这队士兵,满是怀疑地再次问道:“你说你们是哪儿来的?青阳?”
“对,青阳防卫军,宁昌已经被我们接管了。”
这支巡逻队是104团二营的一个班,驻扎在宁昌与东平县边境地区。
十几名防卫军战士面对这支数千人的运粮队毫无惧色,为首的班长反问道:“你们是哪儿来的,请上报身份、目的。”
这名带队的军官是李化北最信赖的手下,得知宁昌发生如此巨变,早已乱了心神,不过面对这队巡逻士兵,他还是强压下心中的焦虑。
“我们是东平县来的,和之前宁昌的韩跃文有贸易关系,这次是来用粮食换煤炭。”
那名班长打量一下这名身穿简易鳞片甲的军官。
“报上你们的身份。”
军官犹豫一下:“东府兵团,我叫李维申,是这支运煤队的指挥官。”
“东府兵团?这名还挺好听的。”班长小声嘀咕一句。
“你们原地驻扎吧,我需要请示一下上面,不过我估计上面会同意和你们继续交易的。”
“这位兄弟,能带我见见你们领导吗?”
班长摇摇头:“我的上级说了也不算,说了算的人还在宁昌,所以你见我领导也没用,老老实实在这儿等着吧,快的话两天就能有回信儿。”
“呵呵呵,小兄弟真谦虚,你这样的精锐部队不都得是跟着大领导的吗,你的领导还能做不了主?”
“我们可不是什么精锐部队,就是普通的步兵。”
军官看看他那身做工精良的亮银色札甲:“普通的步兵?”
“对啊,连主力团都算不上。”
军官眼皮连着跳了几下:“那你们主力团得是什么样?宁昌有多少像你这样的普通步兵?”
班长呵呵一笑:“再问下去可就涉密啦。”
军官也不觉得尴尬,哈哈一笑道:“那好,我们就在这儿等着你的回信儿,麻烦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