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看到这里,太昊轻轻地叹了口气,收回了神识,静静地看着火堆发呆。
花狐悄悄地看向太昊,意识到太昊的心里很是沉闷,马上就笑了起来。
“嘿嘿,青帝,别多想了,你刚刚所看到的,其实就是人心。”
花狐小声说道,“华伯梁不知道以前是因啥原因,没有当上族长,却希望自己的儿子华红雨一定要当上族长;”
“你也看见了,华红雨胆小,怕事,啥能力也没有,只长了一张颠倒黑白的嘴,为了当上族长,真的是脸都不要了,更别说有没有良心了;”
“红英姨姨虽然平时嘴上严厉了一些,脸上冷了一些,爱占便宜了一些,但是心里还是有你跟红莲姨姨的,这就是亲情;”
“我希望你能尽早看透人心,分辨亲情,拒绝烂好心,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知道了,谢谢花狐。”太昊心里明了,眼睛也就亮了,不再纠结黑水源村这两拨人说的话语了。
这时候,黑闷娃和白胖墩在溪水边洗净了陶罐和黑木碗走了过来。
黑闷娃提着盛满水的陶罐放在了简易灶台上,看了看华红莲和太昊,小声向花狐问道,“花狐,咱们晚上还回山洞里睡觉去不?”
“嘿嘿,不去了。”
花狐笑着看向黑闷娃,说道,“坐下烤火吧,山洞跟茅草屋现在都被黑水源村的人给占了。”
白胖墩把黑木碗递向花狐,问道,“那,咱们晚上去哪睡觉呀?”
“就坐在这里烤火吧。”
花狐摆了摆手,示意白胖墩把黑木碗放在地上,看向太昊,小声说道,“青帝,我记得你从阿尔红手里拿了十几张羊皮,你给闷娃和胖墩一人两张;”
“一张铺在沟子下面,一张披在背上,这样,晚上就是不小心睡着了,也不会受凉。”
“嗯嗯,嗯。”
太昊急忙点头微笑,“我咋把这事给忘了。”
随手从小收纳袋里取出羊皮,开始给众人分发,“闷娃,给你两张,胖墩,这是你的,花狐接着,妈妈,你也拿两张羊皮,嗯嗯,我也留一张。”
花狐接过羊皮,张口无声,向太昊说道,“紫玲珑,青帝,你拿出些紫玲珑给姨姨吃,提升一下姨姨的修为实力。”
待众人把羊皮铺在地上坐定,在花狐炙热的眼光中,太昊又从黑木戒中给每人摘了十串紫玲珑。
一边分发给众人,一边笑着说道,“闷娃,嗯,这个野果子最好吃了,你拿着开吃吧,胖墩,这个给你的,花狐,你也拿着吧,妈妈,这个给你;”
“嘿嘿,妈妈,花狐说这个野果子叫紫玲珑,有点小毒,可是吃了却能增长好多灵气,你们都吃一下看看,反正我下午吃了很多,一点儿事也没有的。”
“吸溜——”
黑闷娃看着怀里堆放着的紫玲珑,刚刚吃的有些发撑的肚子马上又感觉到饿了,吸溜了一声,马上拿起一串紫玲珑就大口吞吃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点头,含混不清地说道,“好吃,好吃,紫玲珑真的好吃!”
白胖墩没有说话,但是小胖脸上的笑意挡都挡不住,吃野果子的速度一点儿也不比黑闷娃慢。
花狐吃的有些优雅,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紫玲珑,一边瞅着华红莲。
华红莲没有急着吃,而是皱眉看向太昊,小声问道,“你说这个果子叫紫玲珑?”
“嗯嗯,嗯。”
太昊微笑点头,“花狐就是这么说的,我们在摘这个野果子的时候,跟前的树桠上卧着一条很粗的紫蚺,光是身子就有六丈多长,看起来很吓人。”
“那,这个紫玲珑真的有毒吗?”华红莲还是不敢马上吃,害怕吃了后会中毒。
太昊急忙说道,“妈妈,你就赶紧吃吧,吃进肚子里后打坐炼化,就算是有毒,也是好毒,吃不坏肚子的;”
“我下午吃的时候没有顾及,一下子吃了有五十多串,也是一边吃一边用花狐教的意念炼化的,吃完后就看的更远了,你看,我现在不是还好好地么?”
“好吧,我先吃几串看看。”华红莲依旧眉头紧皱,只是拿起了一串紫玲珑开始吃进了嘴里。
“哟——”
华红莲只是轻轻地咬了一口,眼睛马上就亮了起来,惊呼道,“真甜呀!”
说罢,也就不再犹豫了,大口吞吃了起来。
太昊笑了笑,从小收纳袋里取出从阿尔红的宝贝里头拿来的两个羊皮卷,解开一个羊皮卷上的细丝绳,借着火光慢慢打开,仔细看了一眼,小脸上马上就堆满了笑意。
这个羊皮卷上记录的是一种隐身术,比起吃隐身丹隐身,这种隐身术似乎更胜一筹。
太昊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羊皮卷上记录的隐身诀,一边小声念叨着,并按照隐身诀的要求开始用气海里面稀薄的不能再稀薄的灵气开始冲击腰间的带脉。
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带脉就打通了,并且运转灵气在带脉中晃悠了十二圈。
接着又用灵气开始打通身体左右两边的阴跷脉和阳跷脉,并且运转起灵气快速在阴跷脉和阳跷脉中回环着运转了十二圈。
紧跟着又是身体两侧的冲脉。
最后,太昊用意念尝试着带动为数不多的灵气在这些刚刚打通的经脉中,按照隐身诀中所讲述的那样,练成一个复杂的大回环运转了起来。
当灵气运转了三十六个周天之后,太昊心念一动,小声嘟哝了一声,“隐形——”
须臾之间,就感觉到自己身轻如燕,有种马上就能飞起来的感觉。
怀着好奇的心情,太昊收起写有隐身诀的羊皮卷,又着手打开了另一个羊皮卷。
这一个羊皮卷上好像没有字,也没有写过字的痕迹。
“嗯?”
太昊看着啥也没有写,啥也没有画的羊皮卷,立时愣住了,小声嘟囔道,“这是咋回事?难道这是一张空白羊皮吗?”
“既然是空白的,为啥还要跟刚刚那个羊皮一样,要用细绳绑起来呢?”
太昊不信邪地把羊皮卷对着火堆照了照,又对着虚空照了照,都没有看到啥字形和图形,没有办法,只好用神识注入其中探查了起来。
立时,太昊就用神识看到了隐藏在羊皮卷上的字形,字迹还是象形字,却个个带有紫色的灵气,看了一遍后才发现,这些字迹竟然是一段解说敛气闭息的敛息诀。
诀曰:周身连脏腑,经脉走气头,阴阳为一体,敛气入神明,此为大乘。
又曰:敛气屏息憋于胸,无有气息逸虚空,周身寒热入气海,无形无声了无踪,此为小乘。
。。。。。。
太昊没有说话,依照敛气诀所讲述的方法,很快就掌握了敛气屏息的方法,并将隐身诀和敛息诀试着一块使用。
连着试了二十多次,太昊无意间在隐身诀和敛息诀中找到了奥妙,然后,突发奇想,用意念将二者融合在一起使用,马上就衍化成了一个新的术法。
新的术法比起二诀单独使用还要好上十余倍,太昊就将这个新的融合之法称之为隐息诀。
为了看一下这个新的隐息诀是不是很高明,太昊立刻运转起隐息诀,快步走到不远处的一只野兔身旁,先是站定身形看了看,发现这只野兔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
又不死心地在这只野兔周围转悠了两圈,发现野兔依旧没有发现自己。
为了弄清楚到底是不是这只野兔的眼睛和听力有没有差错,太昊又跑到其他野兔和鼻子很尖的狗獾跟前晃悠了几圈。
最后发现,不管是野兔,还是狗獾,亦或是猪獾,在隐息诀跟前,真的都眼瞎耳聋了。
太昊高兴地回到简易灶台旁,看到花狐已经打坐完毕,就在花狐身旁晃悠了起来。
花狐在吐出一口浊气后,睁眼看了一下周围,发现不见了太昊,急忙起身,先用肉眼加神识在周围看了一圈,竟然没有看到太昊的身影。
花狐马上就急了,轻声呼唤道:
“青帝——”
“青帝你在哪里?”
“青帝——”
“听见了就应一声。”
看着花狐焦急的样子,太昊忍不住笑了起来,“嘿嘿嘿,花狐,我就在这里站着哩,你往后看一眼就看见我了。”
“哎呀,青帝,你可吓死我了,我还。。。”
花狐松了口气,说着话就转过身来,依旧没有看见太昊,面色大变,“嗯?青帝,你到底在哪里?我咋看不见你哩?”
太昊害怕吓到花狐,急忙收起隐息诀,身形马上就出现在了花狐眼前。
“啊——”
花狐轻呼一声,急急问道,“青帝,你这练的是啥术法?我刚才明明听见你在说话,可就是看不见你,能给我说说么?”
“嘿嘿嘿。”
太昊咧嘴嬉笑,说道,“我刚刚用的是隐息诀,是从阿尔红那里拿来的那两个羊皮卷上的记录的法诀,一个叫隐身诀,一个叫敛息诀;”
“我感觉到好狂,就把隐身诀和敛息诀融合在了一起,就叫隐息诀,也就是你刚刚看到的样子。”
花狐听罢,心里更加好奇了起来,急忙伸手讨要,“嘿嘿,你把那两个羊皮卷给我看一下。”
“嗯!”太昊立刻从怀里取出羊皮卷,递给了花狐。
彼时,黑闷娃和白胖墩也睁开了眼睛,静静地看着花狐和太昊在互动,一听有隐身诀和敛息诀,马上也激动了起来。
花狐拿着两个羊皮卷一坐到简易灶台跟前的羊皮上,黑闷娃和白胖墩就笑嘻嘻地起身围拢在了花狐身旁,一左一右,伸长脖子,嬉笑着静静地围观花狐手里打开的羊皮卷。
华红莲其实也跟黑闷娃和白胖墩一样,几乎一前一后睁开了眼睛,也很好奇太昊嘴里说的隐身诀和敛息诀。
只是觉得自己是长辈,不好意思发问更不好意思跑到花狐身旁去围观,就安静地坐在原地,眼睛却很炙热,无法离开花狐手中的羊皮卷。
太昊没有注意到妈妈的神情,而是好奇心发作,又用神识看向茅草屋方向。
此时的山洞里面,只有华青松和华红勒爷孙两人坐在简易灶台跟前烤火,其余的族人拥挤在一起躺着或蜷缩在野草铺成的地铺上,早已经睡着了,或鼾声如雷,或说着胡话,或不停地磨牙。
华青松阴沉着老脸,小声说道,“红勒呀,不是阿爷不想给你争取族长,你也听说了,白戎人快要打过来了;”
“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咱们在黑水源村也住不了几天,就得背井离乡,拖家带口的向东逃荒了;”
“在兵荒马路的逃荒路上,不但有神出鬼没的马匪,还有巧取豪夺的神州卫,更有吃人的狼群和杀人夺物的白戎人斥候小队;”
“如果你是族长,这些事情你管不管?咋样管?亲力亲为?还是舍生取义?”
华红勒瞬间低下了脑袋,红着脸说道,“阿爷,既然如此,那我就不争这个族长了,回去我就跟你收拾东西,咱们早一步做好逃荒的准备,省得到时候要吃的没吃的,要喝的没喝的。”
华青松听罢,高兴地眯起了眼睛,“嗯嗯,这才是好主意嘛,哈哈哈。。。”
“那,”
华红勒眨了眨眼睛,不确定地问道,“阿爷,你真的要明个早上带人去红石山找红莲跟青帝?”
“你说呢?”华青松要笑不笑地问道。
“嘿嘿嘿。”
华红勒嬉笑,“红莲姐一直对咱家不错,其实我现在就想带人去找她跟青帝,青帝那孩子虽然左脸上有青记,但是看起来还是很顺眼的,可是,我又害怕刚一出西边的山谷口,就会遇见狼群。”
“不说了,早早睡觉,明个的事情明个再说。”华青松微笑着伸手抚摸了两下华红勒的后脑勺,华红勒咧嘴笑了笑,笑得很是甜蜜。
太昊深呼一口气,又把神识看向茅草屋门前。
黑水源村的一众青壮男人依旧聚集在枯树前的火堆旁烤火,只是现在的火堆已经由之前的一个变成了现在的三个。
华遂梁和华红英继续坐在枯树上,一边说着悄悄话,一边烤着火。
灰暗的夜色和浓密的雾气,被火堆上的火焰光芒无情地推到了方圆三丈远的周围,尽管雾气越来越浓密,依旧没法接触到火堆。
“红英,你今晚上说话有些冲动了,”
华遂梁语重心长地说道,“你难道看不出来你大伯跟红雨的为人?如果你大伯不是私心太重,做啥事都不计后果,只顾自己,你阿爷当年怎么会把族长让给我来当哩?”
“阿大,我知道了,”
华红英轻轻地点了下头,眼圈有些发红,“可是,我就是看不惯红雨红口白牙的满嘴乱说,如果不是青帝带着花狐几个碎娃跑来报讯,红莲催促弟兄们轻身跑路,也许,我们早就进了那群草原狼的肚子。”
“知道就好!”
华遂梁沉着老脸说道,“说真话,也不是阿大不想帮你,你要明白,红莲跟青帝现在生死未卜,按照正常情况来说,红莲带着四个碎娃抵挡一百多只草原狼,是很难有生还的机会的;”
“我不想在死人身上浪费唾沫,虽然红雨混账了一些,但是,他可是你们这一辈的老大,只要他不作死,这个族长将来就是由他来当的;”
“我不愿意与他为敌,就是想给红泥和小鱼留一条生路,要不然,以红雨的性子,红泥跟小鱼以后还在不在族里呆了?”
华红英没有做声,说真话,华遂梁真的只是为了华红泥和华红鱼两人在做长远的考虑,并没有为自己和红莲考虑过,哪怕是一回也可以。
“这黑水源村,以后还是不要住了。”华红英想到这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心,早日脱离黑水源村,哪怕后果跟华红莲一样悲惨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