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话语虽轻,却如同重锤一般一下下敲在陛下的心间,让他喉咙发紧,只想将她压下去......
梦中那一幕幕孟浪而又旖旎的场景,如同绚烂却虚幻的烟火,在萧景渊的脑海中不断回放。
他的眼眸深处仍残留着梦中的炽热与眷恋,然而,当意识逐渐清明,看到身侧空空如也的床铺后,那股炽热便被无尽的寂寥所吞噬......
原本在梦中充盈的心瞬间仿若被抽空,只余下一片荒芜的孤寂。
萧景渊在重生之前,自诩为克制力极强的帝王,对于女色更是从未想过,可现在,接连几天的梦,已经让他对妙妙产生了极强的眷恋。
尤其是在梦中的数次相见,已经让萧景渊的克制力变得摇摇欲坠了起来......
他本是心思缜密之人,原打算的就是从长计议。
妙妙才刚刚解除婚约,此时若是自己强行插入,自是会让她的生活再次掀起波澜,于妙妙而言,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
而在他的记忆里,都城那场倾盆如注的大暴雨是在十天之后才出现的,曾是他想要的契机。
可此刻,这梦醒时分的空落与惆怅,却让他的内心泛起了一丝难以抑制的急躁与不安。
他担心时间的流逝会横生变数,害怕在自己等待的过程中,有人会偷偷将妙妙的心偷走。
毕竟,在妙妙的眼中,自己从来是帝王而不是个可以谈婚论嫁的男人,甚至,或许对她来说,入赘的男人更安全?
所以,他担心会有其他意外悄然降临,将他与妙妙那尚未真正开始的缘分悄然截断。
萧景渊缓缓起身,走进了浴池,温热的水汽瞬间将他笼罩其中,半夜沐浴几乎要成为了他的独特癖好。
萧景渊知道,未来的几年时间里,他或许会经常在夜半来到这里沐浴。
萧景渊就这样赤着的上身缓缓靠在了浴池岸边,紧实的肌肉线条在水汽的氤氲下若隐若现。
他微微低垂着头,几缕湿漉漉的发丝贴在脸颊旁,水珠顺着发梢不断滴落,融入那池水中,发出细微的声响。
而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此刻满是凝重的深思之色,此前精心拟定的那些计划,原本是要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地施行,可此刻在他心里,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或许,真的可以大胆一些,将一些重要的事情提早去推动。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向所有人宣告,时家妙妙是独属于自己的王后,此生的唯一,而自己也将独属于她。
于是,就在妙妙解除婚约的第四天,某位帝王果断的准备加快了自己追妻的步伐。
而这位被追的妻,此时还不知道自己被帝王给盯上了,依旧在好好的看戏中。
时家的产业布局向来是经过深思熟虑、精心规划的,各个环节丝丝入扣,只要那至关重要的账本不出差错,账目清晰明了,再把底下那些心思各异的人稳稳地压制住,基本上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乱子出现。
原本,妙妙与昭王府解除婚约一事,在外界看来就像是往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甚至已经有一些人准备暗中使些手段,妄图从时家的产业里分得一杯羹。
然而,帝王的赏赐随后就如及时雨般降临到时家。
那一份份贵重又饱含深意的赏赐,无疑是给时家打上了一层无形却极具威慑力的光环,让那些原本心怀不轨、跃跃欲试的人纷纷收起了那些小动作,又重新回到了观望的状态。
也算是给时家得到了喘息之机。
妙妙的好心情持续到了一大早,才消失。
她刚一起床,就瞧见那个平日里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一到白日里就不见踪影的白眼狼妹妹,这会儿却一反常态地往她跟前来凑近乎。
妙妙一脸狐疑地看着眼前这个故作娇俏的表妹,心中已然猜到她此番前来定是没安什么好心,却也没点破,只是静静地听着她说话。
当听到表妹那娇滴滴的声音问出 “若是我有了一份归属,姐姐会不会祝福” 这样的话时,妙妙才恍然大悟。
这明显是在给自己下套呢,真好。
“你有一份归属,不管是谁,只要家世清白,表姐我都是十分祝福的。”
你想玩,那我就陪你好好玩玩。
她心里已然有了主意,只要这表妹和那世子真的成婚,她便立刻将自己手中的第二份圣旨亮出来。
反正,这好东西,必然是要留在猎物进洞的时候拿出来。
她现在就是走一步看一步,至于那些多么高深的谋划,有自己那幸运值buff在,妙妙丝毫不怵......
两人虚与委蛇了几句后,她那表妹就出了府,妙妙恨不得她跟卖屁股世子在一起呢,自然不会说任何阻拦的话,只做自己不知道。
有丫鬟盯着,她那表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她的眼中,只等着过于出格的时候,让两个人的婚事板上钉钉。
而此时的昭王府内,气氛却是压抑又紧张。
昭王气得脸色铁青,额上青筋暴起,一双眼睛里满是怒火,哪里还有在朝堂之上平和的模样。
他似是气急,狠狠地踹了萧逸尘一脚。
看着儿子那依旧不服气的眼神,只觉得脑壳嗡嗡的疼。
“你这个混账东西!陛下刚让你跟时家女断了婚事,现在宫里形势又严峻着,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不知道陛下是什么性子??
你跟时家女刚断就又跟她那一无是处的表妹扯上关系?
时家女还有时家作为陪嫁,那个女的呢?一脸狐媚子的长相,什么都给不了你。
你以身犯险,是当陛下的圣旨是说着玩的?
还是你准备把我们昭王府送到枪口上?”
萧逸尘跪在地上,虽然脸上有着痛苦之色,但是心中却是不甘与委屈的。
父亲总是在训斥自己,怎么不想想,前几日那封圣旨,丢的到底是谁的脸。
他堂堂昭王府的世子跟一个商贾的女子有了婚约,结果陛下却直接将这段婚约给解除了?
不仅解除了,甚至还给时家女长了脸面,既然是给时家女长了脸面,那就是在打他的脸。
他堂堂世子爷,竟然就这么被一个最低贱的商贾之女给打了脸,这脸往哪里搁。
反倒是那时姝,对自己是真心疼,那满脸的恋慕,让萧逸尘找回了些许的尊严。
“父王息怒,儿臣有话要说。
这时家可不仅仅只有时妙妙这个嫡女,说难听点,这时家可是有两个小姐的,虽然名义上一个是真的,一个是表的。
但若是真的死了,表的亦可上位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