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圈的狗子停下舔脸和摇尾巴。
懵圈刘母满脸疑惑:“哈?你说你要带一个人回来。我以为你是带对象回来,所以啥也没敢提前问。见你带了这个小朋友,我又以为......”
刘母边解释边打量被狗子放过,正在仰躺地面喘气擦脸的仓央,越看越觉得和儿子有几分相像,即使一个长得高高壮壮、一个长得白白嫩嫩,但就是说不上来的相像,不是气质、不是神态,而是一种感觉。
刘浪一把将地上的仓央拉起来,就像拽起一只小鸡,他极其简单地老妈介绍:“他叫仓央。”
果然简单,介绍了等于没介绍,连对方的姓名都没说全,更别提来历和关系了。当然,没把姓名说全是刻意的,刘浪不喜欢【废材】二字,也不算是秘密。
德牧听说废材不是自家小主人以哦户也没有翻脸,而是围着他仔细对用鼻子嗅了又嗅,然后停下来思考了2秒。随即骤然一反常态,再度扑向废材,这一回更加猛烈,更加势不可挡。
刘浪着实吃了一惊,按道理讲,此犬认听指挥、通人性,不该有这般怪异行为。
他担心德牧撕咬废材,立马再次呵斥发令:“黑子、坐下!”
狗子把废材摁在地上变本加厉地舔,它居然没听刘浪的号令,越舔越欢。
刘浪呆了一秒,但救人心切,他准备动粗把狗子踹开。
重色轻狗啊重色轻狗,亏狗子从军营跟到你家。
刘浪的腿还没伸出去,在地上躲避滑溜溜狗舌头的废材就出于本能大声疾呼:“停停停、停下停下停下!”
狗子听到这句话,立刻打住,端端正正坐在废材身边,吐舌头(笑)摇尾巴(高兴)。
“黑子,进屋去,别在门口凑热闹。”刘浪又发令。
德牧不听,甚至还朝废材挪了挪屁股,贴紧坐,俨然废材的御用哨兵。
废材还躺在地上呢。他警惕地与身边的狗子打商量:“哥们~~~你能腾个空,先让我起来不?”
狗子这才乖乖跑进客厅,面朝玄关趴下,黑亮黑亮的眼睛盯着废材,脑袋左歪歪右歪歪,大大的耳朵随着脑袋的歪斜而摇摆。
刘母瞥了眼狗子,觉得怎么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黑子明明很认主的呀,它不听你的话?!”她又看向再次被刘浪拽起来的废材,“但第一次见面就听这孩子的话?怎么回事?”
刘浪与狗子是旧友,当然明白,他单手捂眼,笑着低声自言自语:“这家伙,居然猜到了。”
二人进屋,脱掉外套、放下行李。饭桌上的美味珍馐摆得满满当当,暖气让饭菜味儿在屋子里四处飘香。
刘母让俩儿子赶紧入座:“刚才你(刘浪)给我发消息说你们在商场的时候,我就把菜热好了。我还担心你们会大包小包地买东西回来,乱花钱。”
“不用买东西。”刘浪到了自家,也不客气,坐上椅子的同时,朝废材打招呼:“把你给咱妈(咳咳,这称呼)的礼物拿回来。”
“对哟,我差点儿忘了。”废材开始翻包。
德牧爬起来,继续示好摇尾巴,在废材翻包的时候一个劲儿地嗅,想知道是不是什么好吃的。
【哐】的一声,两根金条一个饰品盒搁在饭桌上。
仓央废材傻傻笑。
刘浪得意抬眉毛。
刘母摸摸东西,茫然了:“这、这是什么?”
刘浪:“黄金和钻石。”
刘母一拿透明包装袋里的金条——重,沉手!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
刘浪就边动筷子吃饭边堵住了老妈可能的拒绝:“收下吧妈,小仓央的的一点儿心意。”
刘母哪敢收呀,碰都不敢再碰:“很贵吧?”
刘浪:“叫你收你就收,不碍事。”他拉开自己身边的椅子,让废材挨着自己坐。
废材向刘母点头行礼,坐在了刘浪身旁。
狗子始终形影不离跟在废材的脚边。
刘母看着刘浪带着废材已经开始吃饭,知道这礼是不收不行了,素来节俭的她嘀咕:“早知道这么重的礼,还不如大包小包提东西回来。”
刘浪偷着乐,夹了片羊肉放进废材的碗里,又夹了一片放进自己嘴里。
席间一家人吃得也算其乐融融。
刘浪给母亲谈了很多很多关于自己这些年来的话题,但始终对身边的小朋友是谁只字不提。
刘母听得认真,然而注意力一直放儿子身旁的废材上。对于这位神秘嘉宾,她有很多揣测,愈是多想,愈是疑云重重。
知子莫若母,反过来亦然。
刘浪能看出母亲的心思。他本想抽时间与老妈好生聊聊此事,但见到现状,知道恐怕如果今晚不讲清楚,老妈是睡不着觉了。当然,讲了老妈八成也会睡不好觉。但夜长梦多,【拖字诀】未必好用。
刘浪朝德牧使了个眼色,通人性到极致的德牧跑回自己的狗窝,叼起自己的遛狗绳,奔向仓央废材,两只前爪毫无边界感地爬到废材的大腿上,用嘴去蹭废材的脑袋,激动得身子跟着尾巴一起摇,还不停的“嘤嘤嘤”完全不顾饭桌规矩了。
废材已经清楚这只狗子不会伤害自己,但他还看不懂这只猛烈的嘤嘤怪想干嘛。
刘母训斥德牧:“黑子你今天咋不听话了?客人还在吃饭,有你这样的吗?”
撇着飞机耳的德牧不听教训,继续对废材又蹭又踩又嘤嘤。
废材问刘浪:“狗狗想干嘛?”
刘浪没有回答,但又酷又闷又不关心的小表情让废材莫名觉得对方在得意,至于为什么得意,他猜不到。
刘母代为回答:“它想让你牵它出去遛弯。”
刘浪这时才开口:“妈~你为了等我回家,肯定今天没遛黑子。黑子聪明,知道这屋里它能赖得上谁,能指望上谁。”
刘母抬手,隔空打德牧的脸:“你这家伙,就只知道刁难客人。外面黑漆漆的,而且还冷,他又不认识路,怎么遛你?”
德牧直接把整个身子侧躺在废材胸口上,叼着遛狗绳眼巴巴望着废材。
“刘、刘浪,怎么办?”废材可怜巴巴望着刘浪。
刘浪:“黑子缠上你,说明它喜欢你。它应该是想上厕所了。它的固定撒尿点就在楼下不远的草丛,要不你牵它下去一趟,顶多10分钟就搞定。”
在老公面前100%听话可爱的废材放下碗筷:“oK,没问题~~”爱屋及乌嘛,更何况狗子的确和他投缘。
狗子一听,活蹦乱跳到玄关等待。
刘浪嘱咐废材穿好大衣再出门,叮嘱黑子撒完尿就回来,别缠着废材在外边玩,10分钟就要搞定。
德牧放下嘴里的遛狗绳“汪”了一声。
刘母看着废材牵着狗子出门的背影,疑惑地说:“黑子到咱们家4年,家里也来过不少客人,从没见它和谁这么亲近过。”
刘浪悠悠地道:“你自己说的,黑子护主,当然和仓央亲近。”
从这话里,刘母隐约有所察觉,她严肃地盯向儿子。
支开仓央废材后,刘浪也不卖关子了,他没再用餐,而是把椅子朝母亲挪了挪,正经得不能再正经地说:“妈,仓央不是外人。他......(改了措辞)我,决定和他过一辈子。”
刘母:“???”
刘浪:“以后仓央.......他也是你儿子了。”
刘母:“!!!”
刘浪朝母亲笑了笑:“我喜欢仓央,我要和他在一起,所以才带他回来见你。”
刘母难以置信:“不是吧!刘浪,你喜欢那个小朋友?”
刘浪纠正:“他不是小朋友,他19岁了。”
刘母:“你33了!”
这是刘浪的心头刺,他的脸色黯淡几分。
刘母翻旧账:“你、你以前不这样的啊。18年前,我们还在老家的时候,你把隔壁赵姨俩闺女都霍霍了,还搞大了林家大妞的肚子,差点儿进少管所,怎么现在......”
刘浪甚是难堪:“妈~~你都说了,20年前的事儿,那时候我才十四五岁,混蛋小畜生一个!而且不都调解了吗,你咋现在又提出来。”
刘浪忽然间脑袋瓜一歪,挤眉更显为难:“对了,得找机会给仓央把这事儿坦白。”他双手重重地抹了一把脸,“特喵的,仔细一盘,要给他坦白的事情还有点儿多。”
刘母现在不关心儿子其他的黑历史,她只关心眼下:“刘浪啊,你咋就喜欢他呢?”
刘浪脱口而出:“可爱、懂事、开朗。反正哪哪儿都好,你儿子我对他哪哪儿都喜欢。”
刘母真搞不懂儿子,她问:“如果我不认你给我带回来的这个儿子,你怎么办?”
刘浪言简意赅,带着一丝对母亲的撒娇和痞态,外加威胁,重点的威胁:“那你就会失去养了33年的儿子。”
刘母:“我只养了你18年,剩下的10多年是部队养的。”她嘀咕,“我交给部队的时候儿子还乖乖的,现在退了伍......”
刘浪笑:“妈,你说这话和刚才揭我短的时候不矛盾吗?我那时候【乖乖的】?你也好意思说出这个词儿?也不想想为什么把我送进军营?”他掰起手指数,“我记得我去军队以前,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
刘母摆出娇惯儿子的虚假蔑视。
刘浪用谬论忽悠着老妈:“现在不是挺好的吗,你交给军队一个儿子,然后收回来两个儿子,再怎么看都是赚。”
刘母长叹一声:“唉~~~”
刘浪:“妈,你是了解我的,我决定的事情,不会改。”
刘母并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她问:“你和那个小朋友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刘浪:“还没有正式在一起。”
刘母头上的问号更多了。
刘浪握着他妈的手:“你是我妈,我唯一的至亲,我当然要带他来先让你瞅瞅。”
刘母:“刚才你还威胁我,我不同意就要恩断义绝。”
刘浪:“一码归一码,你瞅得上,我和仓央就都是你的好儿子,你瞅不上,那就没儿子了。”
“你这家伙,我就不信你在那小朋友面前也这样皮。”刘母戳了一下刘浪的额头。
刘浪:“当然不这样,我在仓央面前......现在是绝对可靠的大哥,以后是值得托付终身的老公。”
此时,门铃声响,德牧在门外“汪”了一声。
军犬把卡皮巴拉遛回来啦,耗时不多不少,恰好10分钟。
——剧透小剧场——
饭后,
刘浪在厨房帮着刘母洗碗。
黑子把废材扑倒在地用舌头给他洗脸。
刘母佯作生气:“你如果真把我惹急了,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以后啊,我就把黑子当儿子养。”
刘浪:“哦,忘记说了,过两年我要把黑子带走。”
刘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