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伊冉看清楚眼前被押进来的两人时,不禁吓了一跳,心里猛地 “咯噔” 一下,她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下意识地就朝宇宫玉看去。
只见宇宫玉冲着她微微点了点头,那眼神里透着一股会意的神色,给了她一个再明显不过的示意眼神。
沈伊冉即刻心领神会,心里琢磨着,宇宫玉定是趁着他们用膳的时候,让琴如风悄悄将这二人带进宫来的。
再看那被押进来的张大梅和王大树,二人此刻的模样当真是狼狈至极。
他们身上的衣服早已破旧得不成样子,满是褶皱不说,还沾染着各种各样的污渍,看上去脏兮兮的。
头发也是乱得像一团糟麻,随意地披散着,有的地方还粘连在一起,一缕缕地耷拉着,显然是在囚室里吃了不少苦头。
他们的脸上满满都是惊恐之色,眼神中透露出的是深深的迷茫与恐惧,那眼睛瞪得大大的,就像受惊的小鹿一般。
此时,在场的人都没有出声,整个膳厅里仿佛被一种无声的压抑氛围给笼罩住了。
那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慌,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张大梅二人被这寂静得可怕的氛围吓得更加瑟瑟发抖起来。人在这种既陌生又充满压迫感的环境下,心态确实是极容易崩塌的。
张大梅紧张的缓缓抬起头来,那动作缓慢而又小心翼翼的,像是生怕稍微动作大一点,就会引来什么灾祸似的。
当她的视线与沈伊冉相触碰的那一刻,她一眼便认出了沈伊冉的眼睛。
那一瞬间,她的脸色 “唰” 地一下变得更加惨白,毫无血色可言,眼中的恐惧就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一般,愈发浓烈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
她声音颤抖着,带着满满的恐惧,哆哆嗦嗦地说:“公子,不,姑娘饶命啊,草民知道的都告诉您了,您饶了我们吧,我们已经遭到报应了,我们的亲孙子都已经死了……”
说着,她的眼泪就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流了下来,顺着那张脏兮兮的脸滑落,在脸上划出了几道清晰的泪痕,那模样别提有多狼狈和可怜了。
宇宫玉看着屋里众人一脸不解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带着一丝神秘的笑意,他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小嫂嫂,你来向大家解释这一切吧!”
沈伊冉听了,微微颔首示意,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复一下心中那仍在隐隐燃烧的怒火。
随而,她便朝着张大梅走近了两步。每走一步,她眼中的寒意似乎就更重一分,让人看了不禁心生寒意。
张大梅看到她一步步走近,尤其是看到她的那双眼睛,心里就不由自主地想到先前在囚室里沈伊冉对他们的 “折磨”。
此刻,她吓得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像筛糠一样剧烈颤抖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饶命啊,饶命啊……” 那声音因为颤抖都变得有些含糊不清了。
沈伊冉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心里的怒火虽然还在燃烧着,但她也清楚得很,此刻是在皇上和皇贵妃娘娘的面前,自己可不能太过冲动,得注意分寸才行。
于是,她强忍着心中的恨意,冰冷地开口,“把你先前与我说的再向皇上及皇贵妃娘娘说一次。”
沈伊冉的声音没有半丝温度,那语调就像是从冰窖里传出来的一般,冰冷刺骨,让这原本就寒冷的氛围更加冷得让人打哆嗦了。
二人一听说是皇上,顿时吓得两腿打颤,那两条腿就像是突然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量一样。
王大树更是直接被吓晕了过去,“扑通” 一声瘫倒在地上,身体还时不时地抽搐两下,那场面看着还挺吓人的。
张大梅见状,吓得全身都颤抖着,她使劲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试图借助疼痛让自己能稍微平静下来一些。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稍微缓过神来,然后便一个劲地磕头,那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的 “咚咚” 声在寂静的膳厅里格外响亮,每磕一下都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边磕边说:“好!好!草民这就说......”
沈伊冉依旧冷冷地看着她,神色冷峻,说道:“从头说起,不许有半句隐瞒,否则,哼!”
那一声 “哼” 字,从她嘴里说出来,蕴含着无尽的威慑力,让张大梅又是一个哆嗦,身体抖得更加厉害了。
沈伊冉朝着众人说道:“这是坝子村的张大梅夫妇,也是当年隐灵寺换子事件的罪人,接下来就让她给大家详细地说说经过。”
在场的人听罢,虽说皇上和皇贵妃之前听宇宫辰大概说了此事,但具体的经过并没有细说,所以此时大家也都急切地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而此时,任丞相隐隐约约像是明白了什么,他下意识地把手心握得紧紧的,心里暗自琢磨着,敢情他的儿子就是皇长子。
这一猜测让他的额头直冒冷汗,心里七上八下的,既震惊又有些担忧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张大梅咽了口唾沫,那动作显得很艰难,像是喉咙里卡了什么东西似的。她战战兢兢地开始讲述起来:“皇上,皇贵妃娘娘,草民…… 草民有罪啊。”
张大梅最终缓缓道出了那件尘封了二十四年的换子事件:
“二十四年前,只因我听闻高僧所言,说那日到隐灵寺祈福,便可保我儿媳腹中胎儿平安。于是,那日我便带着儿媳前往隐灵寺。
不料,用了寺里的斋饭不久,我儿媳便出现了早产现象。当时,寺中还有另外两位夫人,她们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况。
事发突然,一时间竟找不到产婆,众人皆心急如焚啊。后来,他们看到我正准备为儿媳接生,便询问我是否是产婆,我谎称是。
紧接着,带队的侍卫便以威胁的口吻要求我帮那两位夫人一同接生。
当时,三个产妇在同一个屋里生产,由于是早产,生产过程极为艰难。最先生产的是衣着最为华丽的夫人,我儿媳则是最后生产的。她们生的都是儿子。
因未准备新生儿的衣物,出生的孩子们都是用寺里和尚们的里衣剪裁作襁褓。
当时房里有六个人,除了三个产妇和我,还有两个夫人的体贴侍女,由于早产,产妇们的身体都很虚弱。
看着她们虚弱的模样,我顿时猪油蒙了心,觉得她们衣着如此华丽,定是大户人家的夫人,便萌生出了换孩子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