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裤子怎么湿了?你这岁数……不应该啊?”
土地公低着头,面露嘲弄之色。
“怎么,要给我用嘴吹干吗?”
“滚!”
“告诉大个儿,我需要去趟厨房!”
“厨房?去厨房干什么?”
“我没吃饱,我再去喝碗汤,行不行!”
在土地公帮我传话的同时,我又扫了一眼大厅,确实没有刚才在厕所遇到的中年胖子,百十来个人大都蔫了,有的干脆趴在桌子上,鼾声四起,只有少数的几个人保持着清醒状态,其中包括同桌的田岛。
门口多了两个卫兵,应该是我身边的大个儿长官安排的。
“土地公,宫里现在有两波人,都在宴会厅和厨房,对不对?”
土地公转述给大个儿后,给了我肯定答复。
“你之前说,除了宫里原来的厨子,还有一部分是从外面请来的?”
“每年都如此,他们都来自田岛旗下的酒店,怎么了,你怀疑是厨师趁机……”
我摇摇头,和土地公、大个儿拐弯抹角来到“御膳房”。
“御膳房”并没有牌匾,只在门口挂了两串红辣椒和一串玉米棒,我有些恍惚,天皇这是借鉴了我们那儿的农家乐?
“御膳房”不大,和一个中型餐馆后厨的面积差不多,百八十平左右,因为今晚有宴会,从外面来了不少厨师,所以显得颇为拥挤。
厨房倒是没有其他杂音,只有四起的鼾声,坐在切菜墩上的、趴在锅盖上的、手里抱着擀面杖的,真是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大个儿长官顺手抄起一把勺子,就想往锅盖上敲。
我一把拦住他,让他继续保持安静,因为该找的人我已经找到了,他正在熟睡。
好巧不巧,女导游看见了我,我再次与她四目相对,唉!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啊!
我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我想看看厨师们放衣服的地方!”
女人点点头,将我们带到隔壁的房间,房间靠墙的位置放了两排收纳柜,就是大澡堂子那种。
“你觉得小偷会把夜明珠放在这里?”
土地公扫了一眼。
“对,就在这里!”
土地公转身就把我的话翻译给了大个儿,大个儿二话不说就要拆箱劈柜,我又是一把拦住他,妈的,气性怎么这么大!
“我让你翻译你再告诉他,没事别瞎传话!”
二十三个收纳柜,里面大部分只有外套,手机估计和我们一样已经上交,我挨个看了一遍,重新回到编号为16的收纳柜前。
我将里面的外套拿出来,摸了摸、抖了抖,又叠起来放了回去。
“没在这儿!”
土地公一脸的震惊,像孩子不是他的一样,仿佛夜明珠就应该在这儿,见一无所获,大个儿不死心,又里里外外翻查了一遍。
“对,不在这儿,白跑一趟,走吧!”
路过“御膳房”,我从门口指着一个将头埋在双手里的人问女导游,他主要做什么菜?
“凉拌菜!”
土地公随口一说。
“怎么,你真没吃饱,要不让他们给你开个小灶?”
“你那狼心狗肺,留着也没用,炒了吧!”
土地公嘿嘿一笑。
“我还要将我的心留给我的英子呢!”
妈的,还撒上狗粮了!
“问问大个儿,帮忙的这些人是什么时候进来?”
“昨天下午,因为要准备食材,所以一般都是提前一天进宫,他们都有备案登记,一共二十三个人!”
我点点头。
“我们去放夜明珠的房间看看吧!”
大个儿领我们走向皇宫更深处,松柏丛生、凉风阵阵,偶尔还有乌鸦藏在枝头哀嚎,此情此景,我脑海里八鬼过海,各显神通,有的嘴里吐着舌头,有的胸口插着刀,还有的面目狰狞、呼喊着我的名字:凌凌发,凌凌发……
“啪!”
该死不死的土地公从后面猛地拍了我的肩膀,我感觉头发顿时竖了起来,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怕了?”
“胡……扯,我从小受马克思主义教育,无神论早就武装到了牙齿,你大爷的,别一惊一乍的,人吓人吓死人没听说啊!”
我摸着后脑勺的汗,总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们!
“就是这儿,天皇陛下的书房!”
眼前是一座不算太大的二层小楼,深灰色的墙体淹没在夜色之中,门是关闭的,但没有上锁。
我轻轻一推,门开了,土地公和大个儿刚想进去,被我左右手拦下了。
“天皇藏东西的地方,是你说进就能进的?”
被我这样一说,土地公警觉了起来,他反复观察着门框两边。
“没错,肯定机关重重、防不胜防,暗箭?迷魂散?或者……毒蛇?”
正当我不确定地摇头,大个儿竟率先发话,嗯?他什么时候进的房间?
“他说什么?”
土地公泄了口气。
“他说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我们……小心驶得万年船嘛!这天皇不按套路出牌啊,心真大,连个看门的都没有。
“要不然能那么容易就被偷走吗?”
我看了土地公一眼,一个邪恶的念头一闪而过,要不我也偷个古玩字画什么的溜走?我蛙泳、我狗刨,累了就找头鲸鱼,半路还碰上一艘游轮,游轮的船长正好有个漂亮女儿……
唉!现实有多残酷,梦想就有多美好啊!
大个儿告诉我,平时放夜明珠的小匣就摆在天皇看书的书台上,昨晚天皇在这儿待到很晚才离开,他拿在手里久久不愿放下,天皇告诉他这夜明珠是他最爱的一颗珠子。
“唉,夜不闭户?经一堑长一智吧,我这样穷的赤裸裸的都不敢开着门睡觉!撤吧!”
“这就完了,你有啥线索?我怎么感觉一无所获呢!”
“我说什么来着,你今天是乌鸦之王,你猜对了,确实一无所获!不过,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河里有一条鳄鱼,河边的牌子上写着“有鳄鱼请勿靠近”,但还是有人死了,村里上百人,你觉得最有可能死的人是谁?”
“谁?”
“我问你呢?”
“这和盗窃案有什么关系?”
“最有可能死的是文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