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人的言语,乘风心中一动,目光扫向那群人,却没有发现孙鸣的踪迹。
赵掌柜忙不迭地擦拭身上的茶渍,脸上陪着笑。
“邓总管,非是赵某人不愿割爱,实则,有些事情不好处理。”
“我这里还有十数口人等我养活,近来生意清淡,手下兄弟们已有两月未领到工钱。”
“苏大官人的条件,实在不足以支付遣散费用,还望邓总管宽限几日。”
邓总管名叫邓刚,在江湖上颇有名气,人称地煞赤练刀。
其刀法高超,为人亦心狠手辣,凶狠异常。
见赵瑞仍是拒绝,邓刚冷笑连连,眼中寒光一闪。
“你小子,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今日若不给你点教训,怕是你永远学不会规矩。”
说罢,他向身边两名虎背熊腰的大汉使了个眼色。
那两人如狼似虎般扑上前来,一左一右将赵瑞架起。
邓刚则一手揪住赵瑞的耳朵,另一手高举鬼头赤练刀,刀光闪烁,便要割掉赵瑞的耳朵。
“宋壮士,救我!”
赵瑞忙向乘风招手,声音中带着绝望。
“嘡!”的一声清脆的响声传出,一只茶杯自乘风手中飞出,精准无误地撞上邓刚的手腕。
邓刚手中的赤练刀应声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邓刚痛呼一声,捂住半边麻木的肩膀,恶狠狠地盯着乘风。
“你是什么人?胆敢坏我好事!”
“掖邑宋卫,宋乘风。”
乘风淡淡一笑,缓缓站起,眼神依旧平静如水。
“宋卫,宋乘风?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管大爷我的闲事!”
邓刚揉着肩膀,双眼紧紧盯在乘风身上,语气中充满了恼怒。
“我只是过路人,见不得你在此胡作非为,方才出手相阻。”
乘风语气平和,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你这小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敢在我地煞赤练刀邓刚面前逞英雄。”
邓刚报出自己的身份,俯身拾起地上的长刀,刀尖直指乘风的咽喉。
“小子,知道大爷这把刀斩过多少江湖高手吗?”
“多少?”乘风侧首问道,眼中毫无波澜。
邓刚大笑三声,声震屋瓦:“大爷这把刀,斩过的成名高手不下二十位。”
“寻常小卒更是数不胜数,江湖中,谁人不知我地煞赤练刀的威名?”
“地煞赤练刀?”
乘风微微一笑,语气温和:“我确实不曾涉足江湖,也不知你的大名。”
“今日一见,倒是长了见识。可是,你上来就欲割人耳朵,未免太过分了。”
“依我之见,此事不如就此作罢,你带着人回去吧!”
“你……你这小子真是不想活了!”
邓刚怒极反笑,不再多言,挥舞着赤练刀,直取乘风咽喉。
乘风轻描淡写地伸出两指,便将鬼头赤练刀稳稳夹住。
邓刚万万没想到,自己这蓄势待发的一刀,竟轻易被两根手指钳制。
他愣怔片刻,随即运足内力,试图拔刀。
然而,不论他如何挣扎,赤练刀如同钉入钢铁一般,纹丝不动。
邓刚连续数次全力尝试,仍无法抽刀而出,心中不由生出惊惧。
纵横江湖这么多年,碰到的高手也不在少数,还从来没有看到,有人能用两根手指夹住他的刀剑。
这个宋卫宋乘风是什么人?怎么从没有听说过?
邓刚正全力拔刀,忽感浑身劲力一松。
在那反作用力的冲击下,其身躯不受控制地向后暴退。
“噗通”一声,他狼狈地跌坐在地。
周围众人见状,顿时一片惊叹之声如浪潮般涌起。
那呼声却不是因为他,而是现场出现了惊人的变化。
邓刚满脸惊骇地抬起头,却见自己那把鬼头赤练刀在乘风手中竟化为齑粉,纷纷扬扬地洒落地下。
邓刚惊愕得几乎忘却呼吸,身形僵立,宛如木雕泥塑。
乘风则步伐沉稳,缓缓走向邓刚,淡然开口。
“你非我对手,莫要再在此惹是生非。带着你的人,速速离去。”
此事与已无关,乘风并不想开杀戒。何况,同着孙鸣这层关系,放他们一马也算情理之中。
邓刚哪还敢有半分违抗,赶忙对着乘风拱手行礼,声音都有些颤抖。
“宋……宋大侠!多谢您手下留情,我……我这就带人离开。”
言罢,挥手示意手下,一行人如丧家之犬,灰溜溜地退出了赌场。
邓刚离去后,赵瑞“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乘风连拜三拜,眼中满是感激。
“多谢宋壮士救命之恩!若非壮士在此,赵某今日怕是要命丧黄泉。”
乘风将赵瑞扶起:“赵掌柜不必客气,你是我兄弟的东家,助你便是助我兄弟。”
“况且,我今日前来,还有一事需你协助。”
赵瑞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宋壮士,你有何事?我赵瑞定当全力以赴,在所不辞。”
乘风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此事尚需与我兄弟商议,待他回来,我们再谈。”
赵瑞点头应下,正欲开口,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邓老大!怎么回事?家中为何如此混乱?怎连一个客人都没有?”
话音未落,东义带着七八人阔步踏入赌场,身后还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年轻人。
“老二,你终于回来了!”
邓刚指向乘风,对东义说道,“你看谁来了?”
瞧见乘风,东义顿时愣住。
“阿卫?你怎么来了?”
“听闻你在此处做事,过来看看你。”
乘风微笑着对东义说道。
“谁……谁告诉你的?是东波吗?”
东义微微皱眉,面色略显尴尬。
“不是他,休要胡乱猜测!”
乘风拉着东义走到一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叙述了一遍。
“原来是她!”
东义脸上闪过一丝不满,“你是为她求情来的?”
乘风摇了摇头:“话不能如此说,你我与陈玲自幼一起长大,幼时一同嬉戏玩闹。”
“如今,她遭遇此等事情,作为邻里,你也当伸出援手。”
“我怎会没帮?若不是我,她那亲戚早被打得肢体残缺,能做的我都做了。”东义急忙辩解。
“对!我知晓!”
乘风点头,“她虽与我们兄弟之间的情谊不同,但为了些许债务,便要赔上两条人命,我以为不值。”
“况且大家同村,低头不见抬头见,此事还需仔细斟酌一下。”
东义眉头紧皱:“我也不想如此,我这边好说,关键是赵掌柜这边。”
“若要不回钱,我无法向他交代!”
乘风沉吟了一下,目光瞥向东义身后的年轻人:“此人便是陈玲的远房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