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原名宋卫,由于怪病一直不曾治好,宋良花了些钱财,请了个算命先生算了一卦。
算命先生说宋卫这名字不好,因此将名字改为了乘风。
虽然改了名字,朝天犼当然不会因为这个名字而消失。
所以,怪病仍是没有一点起色,该发作还是照常发作。
若说仙人,乘风已是仙人之躯。
只是,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都沉溺于剑术,未曾好好跟慈航真人修习推演之术。
现今,宋良又搞出这一套算命的把戏,乘风摇了摇头。
“老爹,你又被那些算命先生给骗了吧!”
宋良却一脸虔诚,双手合十,对着虚空拜了三拜,然后道:
“你这孩子,怎可对仙人不敬。那位仙人对金钱不屑一顾,分文未取。”
乘风惊讶,“不会吧?他会一文未收?”
“没错,仙人视钱财如粪土。”
宋良点头确认,“我拿银两给他,他看都不看,化作一道光芒便消失了。”
“竟有这事?”
乘风愕然,正想追问,却被宋良打断。
“赶快把药丸服下,莫辜负仙人美意。”
“但是……老爹,这东西真的管用吗?”
乘风盯着手里的药丸,心中疑虑未消。
“你这孩子,怎么这般不懂事?仙人无欲无求,何须欺骗?”
宋良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再说,他之前预言,你不久将归。果然,两天后你就归家。”
“不要再怀疑仙人的神通,赶紧将药丸吞下,莫让为父失望?”
竟然有人能算出自己回归,乘风感到了惊讶。
他本想再问个清楚,可是,见父亲那焦虑的神色,只得暂且压下心头疑虑,将药丸吃下。
宋良这才舒展眉头,从盒子里拿起那张画有奇异符文的符纸,取出火镰将符纸点燃。
做完这一切,宋良终于松了一口气,拍了拍乘风的肩,语重心长。
“阿卫,为父一生平凡,本望你能建功立业,光耀门楣。”
“却没想到,你误入歧途,成了吕布麾下一员。如今和我一样,一事无成。”
“当然,这不能全怪你。也怪为父带你去三山岛,使你染上怪病,只怪咱爷俩命运多舛。”
“现在,我不奢望你光大门楣。只愿你能为宋家留下子嗣,不要辜负我的一片苦心。”
说到这,宋良摇头叹息,满是无奈。
看到老爹那忧虑的样子,乘风感到了内疚。
老爹已不再要求自己有多大出息,只是想要为宋家延续个香火而已。
他的这点要求,自己现今都不能满足,实在有些无法面对他老人家。
乘风默然转身,走出了家门。漫步在熟悉的村道上,思绪纷飞,思潮起伏。
父亲渴望自己早日成家,传宗接代,这能理解。
但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往事,又该如何向父亲说起呢?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呼唤。
“阿卫哥哥,是你吗?”
乘风收回思绪,转身一看,竟然是同村女子陈玲。
那是一位自小一起长大的邻家女孩。
她有着一张圆润的脸庞,宛如熟透的苹果,曾被乘风戏称为“小苹果”。
两年前,陈玲嫁给了镇上的一个裁缝之子。
如今,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此刻,她带着些许紧张与羞涩,快步走向乘风。
“阿卫哥哥,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不知能不能答应?”
“是陈玲啊!”
乘风微笑道:“陈玲,你以前可从未唤过我哥哥,现在变得有礼貌哈。有啥事尽管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陈玲显得有些局促,舔了舔嘴唇。
“阿卫哥哥,你和东义是最好的朋友,能否给我求个情,让他给我夫家的远亲宽限几日?”
“求情?”
乘风挠了挠头,不解地问:“陈玲!你这话云里雾里的,我咋没听明白是啥意思?”
陈玲深吸了一口气,将事情的原委细细地与乘风说了一遍。
原来,在乘风离家的这些日子,东义的生活轨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自那次与乘风联手教训了刀疤脸之后,东义在当地名声鹊起。
他不仅聚集了一批追随者,还成为了镇上的大哥,其影响力也算不小。
镇上的一位土财主慧眼识珠,看中了东义的势力。
土财主将其招致麾下,让他在自家经营的赌场里充当放贷的角色。
东义欣然接受,从此,那处赌场,便多了几分凶悍气息。
赌徒们豪掷千金的同时,也必须提防东义那双锐利的眼睛。
陈玲夫家的一位远房亲戚,来自洛阳河内,不知何故流落到掖邑,暂居于陈玲家中。
此人嗜赌如命,最终在东义的地盘上栽了跟头。
他不仅输尽所有,还欠下了一笔天文数字般的赌债。
东义当然要催债,这个亲戚变卖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还是不够。
东义带人将他狠狠的修理了一顿,限他两个月内连本带利还清,否则要砍掉他的手和脚。
眼看就要到期,这个亲戚在陈玲夫家苦苦哀求,求陈玲的婆婆救救他。
陈玲的婆婆是他的姑姑,可是这个姑姑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东义的几番催缴,搞得这一家人整日心神不宁,寝食不安。
听完陈玲的这番言语,乘风有些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怪不得回来这段时间,东义经常不在。
也曾经向东波问过他的去向,东波却也只是支支吾吾,推说不知。
东义竟还有这事瞒我?这倒是有点意思。
乘风沉思了一下,开口道:
“陈玲!你和东义也是同村。你怎么不去同他讲,还要让我出面?”
陈玲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我已经说过了,在婆家的时候,我就尝试过劝解。”
“他没有答应?”
乘风眯起了眼睛,等待着答案。
“不是不同意。”
陈玲解释道,“上回,东义他们想直接打断我那位亲戚的手脚。”
“是我苦苦劝说,他们才看在我的面子上,仅限于一顿毒打。”
“可我的那位亲戚,依然无法还清那庞大的债务。”
“但这次,东义警告说,若再还不上,会要了我那亲戚的命。”
陈玲叹息,声音低沉,“因为这件事,我婆婆已经病倒了。”
“如果他们再来闹事,我担心婆婆承受不住。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