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数完了废品，经过估算，觉得十二米高栏货车应该装得下。

    这时，烧饼把我叫到那个微胖女人跟前，给我们做了相互介绍。那个微胖女人姓吴，我便称呼她为吴姐。吴姐管烧饼叫小邵，管我就叫小秦。

    吴姐面带微笑，眼中满是期待地说：“小秦，小邵说，那个肾精茶是你们那独有的是么？”我不知道烧饼都跟这个女人都说过什么，但我也不敢撒谎。我认真地回答道：“其实这肾精茶生长在长白山脉很多地方都有。它形状似竹叶，色深绿，长而狭窄，叶子背面有黄色孢子。冬天下雪开花，极难采集。生长在陡峭悬崖的岩石裂缝，或是生长在树上。但是因为它生长的环境比较苛刻，所以不管是哪里长也都是量不大。我们当地的大多是生长在百年以上的柏树上，所以它不光带有自身香气还带有柏木的清香。药用当然要比长在土石缝隙里的价值更高。我们当地人有用肾精茶来益肾强腰的传统，并且认为对慢性肾病有一定疗效。所以要说肾精茶哪最好，那还真就得说我们村旁那一片山林长的算是最好。也有人到我们村出五百一斤收购，但是我几乎没见有人卖过。那东西太少了，谁采到也不舍得卖呀，都留着自己家饮用，或者当礼物送给跟自己特别要好的亲友。我家里的大部分都给了我这铁磁战友邵斌了。吴姐要是您想要，我就得去试试去别人家看看能不能匀点出来了。这东西可遇不可求希望真不大。”我说500一斤哥，这个东西多稀罕的时候。确实是用了夸张的说法。为的就是让这个吴姐觉得这份人情不便宜。

    吴姐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遗憾，说道：“哦，原来是这么珍贵呢。我家那口子，总是肾虚腰不好。人家小邵听说了，就给我了些，让我家那口子喝喝试试。我家那口子一喝就能有感觉，现在干什么都有劲了，可好了。”

    “我这不听小邵说，送给他肾精茶的战友来我们这收废品了，就让小邵带我来问问你家还有没？看来是也没戏了呀。”

    我心中一动，脸上露出喜色，连忙说道：“哎，吴姐话不能这么说，今天还真是太巧了。我说好不容易能和我这铁磁战友见一面，怎么的也得给他带点我们家乡的土特产呀。刚好，里面就有肾精茶。邵斌上次既然能把这宝贝送给您，我估计这次他也能舍得。是不是老铁？”

    烧饼脸上满是豪爽，大手一挥，说道：“那可不，给我吴姐当然就跟给我一样，我跟吴姐不分彼此。铁子快都拿下来，全给我吴姐，我吴姐拿了我心里只会更高兴。”

    吴姐眉开眼笑，夸赞道：“要么说你小邵混得开呢，就凭你这张巧嘴，叭叭两句就能让人心里高兴。就你这本事可真是了不得呀。”

    我从车上拿了好些山货都交给吴姐之后，吴姐高兴得已经闭不上嘴了。她笑着说：“行了，你们也别受累了，我叫个叉车帮你们装吧。”之后她就打了个电话去叫了叉车。

    在等叉车的功夫，吴姐好奇地问我要这些破烂干什么？我告诉她，我正在准备弄一个熟肉加工车间。吴姐热心的问道：“还得装修吧？”我说那可不是么，按照卫生标准，车间四壁都得贴上白瓷砖，又得花不少钱呢。

    吴姐说那也正好，我们这去年装修二食堂的时候有三百多包有色差瓷砖就没用。想着在装修一食堂的时候能不能找到同色的一块用，我想也不会那么容易。今天你正好来收废品，那就也当废品卖给你得了，也好把地方腾出来放别的。你看你什么价位可以收呀。

    这材料我是一点都不懂，赵专却知道说：“泡过水的，磕角破边的，不平的都是一块，就是差色没其他毛病的是五块。”

    吴姐痛快地说：“那你都不用看了，都是有毛病的，五块钱一包你都拿走吧。”我赶快满面堆笑地说：“哎哟，那可是得多谢谢吴姐。我们那小地方就是真不好买这种纯白的瓷砖，吴姐可算是给我帮了大忙。”

    吴姐也满面笑容地说：“嗨，什么谢不谢的。这不是要赶紧腾地方吗。要么我们还得花钱雇人雇车往外清理。这样还能给单位节约点资金。多好的事儿啊。”

    接着她又说：“小邵，你盯着他们装车。小秦你跟我去交钱。对了，小秦，我们这儿可不收现金，都是对公的。你明白吗？”

    我赶紧说：“明白的吴姐，您就放心吧。”我就冲旁边夹着包转悠的商店老板一招手让他跟我们一块去交钱。

    我们进到一个财务室。吴姐对里边的一个人说：“打张表。表头是：一食堂翻修改建清理项目。第一栏，处理破烂电器。重量 1.5 吨。1000 元每吨。第二栏，处理废旧厨灶具，括号，里面标上不锈铁。重量 3.5 吨。1500 元每吨。第三栏，处理残次品瓷砖。括号，里面标上有色差破角。数量 307 包。5 元每包。自动把金额填上。底下落款单位是机关后勤处。自动填充日期。一式三份，打印吧。”

    唰唰唰。出了三张表之后。吴姐对我俩说：“你俩就在这等一会，我去盖章。然后再去交钱，你俩交完钱就可以走了。”

    在商店老板交了一张 6935 元的支票之后。吴姐终于从财务处换出了一张出门条。她把出门条交给了我。叮嘱我说：“小秦出门的时候把这个条交给门卫老大爷。那就可以走了。”

    然后又把我拉到一边，小声地跟我说：“小秦，姐求你个事儿，就是你回去再帮姐弄点那肾精茶，姐出高价收。价格你随便定有多少我要多少。”

    我就赶紧对她说：“姐，你放心。弄，我肯定会全力给您去弄。但是，您可得有个心理准备，那东西产量很少，我就是发动全村人都上山去找，未必能找来几十斤，而且采肾精茶是有时间的，只有在入冬后下头一场雪时，才是采它的时候。今年采茶的季节已经过去了，明年，我把我们村所有人采的神经茶我都全给您收来。您看这样行不？”

    吴姐忙不迭地说：“行行行。那可太好了。姐先在这儿谢谢你啦！小秦，到时候多少钱，你说个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