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小娘这才露出一个笑容,她话锋一转:“可是我瞧着,这府里除了嵇侧福晋生下了大格格,就连福晋都不曾生育,这是为何啊。”
张沅有些探究地看着尤小娘:“不过只是缘分未道罢了,妹妹且安心吧。”
正院。
富察钟毓听张沅说了和尤小娘的对话,微微一笑:“不必理她,瞒着就行。”
嵇舒云抱着裕安坐在炉子旁边声音温柔:“尤氏年纪小,许是有些心急。”
“知人知面不知心,又不像咱们,从乾隆乾隆二十一年到乾隆二十七年,知根知底的。”侧福晋钮祜禄妙欢一边说着,一边拿着个拨浪鼓和裕安玩。
张沅坐下继续绣虎头帽:“虽然王爷是怕我们早早生育伤了身子,可给妻妾避孕这事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就是欺君大罪了。”
“又下雪了。”嵇舒云看向窗外,裕安挣扎着下来:
“我要去外面玩,额娘、福晋,我要去外面玩!”
富察钟毓闻言立即笑着起身:“好——京墨,把大格格的狐裘拿来。”
“去玩喽!”裕安高兴地原地转圈。
“小皮猴子,过来把帽子戴上。”妙欢站起身,一把抓住就要往外跑的裕安,仔细给她戴好。
张沅和嵇舒云喜静,二人便没有跟着一起去。
院子里欢声笑语地,张沅只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
就算有一天彼此之间会争地头破血流,但是最起码在这一刻,她无比珍惜这样的好时光。
有了汪云檀,弘历就像是真正地回到了十六岁。
只不过他没忘了景阳宫还有个正主。
他见完汪云檀的第二日,就会去一次景阳宫。
在幻想和现实中来回穿梭,他体会到了一种从未体会过的快乐。
没有人理解他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就连弘历本人都不明白。
如嬑面无表情地和弘历一块吃着饭,只觉得坐如针毡。
“怎么不高兴?”弘历瞥了她一眼:“朕都来陪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皇上能驾临景阳宫,臣妾喜不自胜。”如嬑翻了个白眼回答。
弘历瞧着她的样子就烦,他想看如嬑崩溃痛苦的样子,于是道:“御花园洒扫处缺人手,就从景阳宫调吧。”
如嬑吃了一口白米饭,语气平静:“皇上这么说想必就是有人选了。”
弘历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那是自然。就凌云彻吧,他白天去御花园当值,晚上再回来住,不叫你们分离,怎么样?”
谁知如嬑依旧只是面无表情地吃着。
没看见想看的,他极其不悦地看了一眼如嬑:“这么镇定,不向朕求情啊。”
“求情有用吗?”如嬑直接瞪了回去:“皇上若是下定决心要侮辱臣妾,臣妾能有什么办法?”
“你以为朕很喜欢玩这些把戏吗?”弘历突然笑起来:“朕就是看你快憋死了,这么做是好意。”
如嬑把头转过去,面无表情道:“这好意皇上还是留给惇嫔吧,皇上和她待在一起,总比和臣妾待在一起开心吧。”
“怎么,吃醋了?”弘历笑眯眯地看着如嬑。
如嬑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皇上说是就是吧。”
“哼,嘴硬。”弘历留下这一句,也极其不悦地离开了。
等到弘历离开,如嬑再也忍不住,重重地将手中的汤勺重重扔在桌子上,将碗碟砸地碎裂飞溅,有不少碎片划破她的手她都没有感觉。
进忠抬头看着漫天的飞雪,就想起了令主儿还是小宫女的时候。
她是不是也冒着这样的风雪被上头的姑姑为难?
然后省吃俭用换来一个热乎乎的红薯,兴高采烈地去寻凌云彻,得到的却是凌云彻的贬低。
“真是太讨厌了。”
他叹一口气,笑着看向凌云彻:“别杵着了,干活吧。”
凌云彻的眉头深深皱起,不情不愿地捡起扫把。
“雪扫不完,就不许回。”进忠冷笑一声,抬腿就走了。
怎么可能扫的完?
凌云彻攥着扫把的手青筋暴起,这雪只怕要下到晚上去,进忠就是在折磨自己!
可是.....可是为了....为了如嬑.....他也会忍受。
如嬑如今这样,永琪于心不忍,让福晋做了些好吃的点心带来给如嬑尝尝。
“年下永琪忙,就让妾身常来看看娴娘娘。”五福晋西林觉罗徽言脸上带着客气的笑容:“这都是妾身亲手做的,都不是很甜。”
如嬑窝在榻上,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你们有心了,只不过本宫这会不是很饿,先放着吧。”
五福晋徽言有些不高兴,她上头有皇后这个婆婆,下来有两个死了的婆母,如今名义上还有令贵妃,娴嫔才养了五阿哥几年,她觉得他们夫妻已经仁至义尽:
“五爷年幼时到底占了娴嫔娘娘养子的身份,可如今宫里流言纷纷,也损了五爷的名声。妾身冒昧问一句,不知道娴嫔娘娘有何打算?”
“皇上不愿意放过,我能有什么打算。”如嬑不满地呛了回去,随后她叹息一声,眼神空洞,就像是没有睡醒一般:“等过个一年半载,给他找个偏远行宫,离了皇上的视线,也算是保全了他的一条性命。”
徽言听了这话就更无语,只不过她脸上还是带着得体的笑:“娴嫔娘娘的意思,是让五爷去办这事了?呵,五爷要是真这么做了,不就是公然和皇上唱反调吗?娘娘可考虑过五爷这么做的后果?”
如嬑眼神终于落在了这个女人身上,一个没有亲生儿子的女人,也配这么和自己说话:“那是永琪的事情,你是他的妻子,应该支持他的每一个决定。”
“娘娘恕罪,妾身既然是五爷的嫡福晋,就该事事为整个五阿哥府考虑。爷对您可以说是掏心掏肺,你身为爷的庶母,甚至是曾经的养母,都不该这么对待他。”徽言语气沉沉,丝毫不在乎如嬑的不悦。
“福晋嫁给五阿哥这么多年一直无所出,膝下养的一对双生子还是侧福晋索绰罗氏的孩子。您如此不孝,又怎么能这样对娴嫔娘娘说话?”容佩瞪着一双大眼睛,怒气冲冲地盯着徽言斥责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