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那边。
弘历烦躁地拧着眉坐在椅子上,璟瑟乖巧地替他捏肩:“皇阿玛,您消消气吧,女儿心疼您呀。再说了,皇阿玛可答应过女儿,要好好护着女儿的,若是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呀。”
“哈哈。”弘历终于露出一丝笑意,拍拍璟瑟的手安慰她:“你放心,朕就是死了,也要化作鬼魂好好护着朕的璟瑟。”
“不许胡说!”璟瑟立即露出一个焦急的神色:“皇阿玛怎么什么话都敢乱说!呸呸呸!皇阿玛必定长命百岁!”
弘历笑着说道:“好——朕万岁。”
“那还差不多。”璟瑟笑眯眯地撒娇,弘历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这时,永琀也从外头进来了:“皇阿玛,儿臣派人去问了,三弟这会不大好,还昏迷着呢。”
“理他作甚。”弘历听了这话,立即将头扭到一边,语气不善。
永琀和璟瑟对视一眼,走上前温声道:“儿子明白,阿玛心中担忧三弟。只是天家父子,终究不似常人那般,天子有天子的威严,有些话不好直说罢了。”
说罢,永琀微微附身:“但儿子懂得,阿玛心里还是担忧三弟的。”
“哼。”弘历冷哼一声,态度不似之前那般强硬,顺溜地从台阶上下来了。
永琀瞧着他的神色,又缓缓道:“好在,乌太医为三弟施针,三弟性命倒是无碍。”
“乌拾是卫初鹤的徒弟,就让他守着吧。”弘历面无表情地吩咐下去。
这便是谅解了永璋。
永琀和永琮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转了话题。
点到即止。
只可惜,消息传去撷芳殿,苏绿筠不相信。
她不信皇上就这么轻易原谅了永璋,在撷芳殿一守就是好几日,琅嬅劝她回去休息休息都不愿意。
琅嬅怕她跑到养心殿去闹,便派了常欢去守着。
“能劝就劝,实在劝不住了也没办法。你记住,别给自己惹祸。”琅嬅抱着小十六永玖,有些不放心地嘱咐常欢。
“奴才明白,请娘娘放心。”
常欢站在雨中,一个小太监替他撑着伞,他仔细想着娘娘的话。
今儿可是个特殊的日子,纯贵妃最好别发......
.......疯。
他看着从房间内跌跌撞撞出来的一个人影。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常欢长腿一迈,挡在苏绿筠身前:“奴才给纯贵妃娘娘请安,娘娘这是要去哪啊?”
“你快让开,本宫要去见皇上!”苏绿筠哽咽着。
“三阿哥如今昏迷不醒,谁说话都听不见。您去养心殿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常欢面带笑意地低声道。
苏绿筠抹着眼泪:“就算被皇上斥责,本宫也不怕。”
常欢轻笑起来:“这可不是怕不怕的事情,您仔细想想今日是几号?”
“几.......几号?”苏绿筠顿时愣住。
“八月初二,正是皇贵妃入府的日子。今日皇上心情本来很好,您若是一头撞上去,让皇上不痛快,您和三阿哥能讨着好吗?”常欢言辞切切,只希望苏绿筠能回心转意。
谁知苏绿筠只是犹豫了一瞬,便哭着道:“那我也得为永璋试一试。”
得了,劝不住、劝不住一点。有这么个娘,也难怪三阿哥是那样的了。
常欢叹口气,将路让开,目送苏绿筠跌跌撞撞地离开:
“去长春宫禀报皇后娘娘吧。”
养心殿。
苏绿筠跪在雨中,头都磕破了,弘历都没出来看一眼。
还是高曦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出来劝苏绿筠:
“纯贵妃,你这是何苦?永璋身边离不得人,你快回去吧。”
“皇贵妃娘娘!皇贵妃娘娘!求求您让皇上原谅永璋吧!”苏绿筠哭的撕心裂肺:“我知道皇上厌弃我,可永璋是无辜的,他不是真的要得罪皇上的!”
高曦月听了这话就无语,这人连求情都不会,能熬到今天这位份真是为难她了。也就是她现在脾气好了些,不然苏绿筠早就被骂了:
“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日来,还看不懂眼色地哭求半天,这是求情吗?”
这不是添堵吗!
“皇贵妃娘娘何必咄咄逼人。”如嬑的声音响起。
高曦月直接翻了个大白眼,都不想多说一句:“娴嫔大不敬,罚她三月的月例银子。”
如嬑噘着嘴怒瞪。
“娴嫔娘娘再不尊敬皇贵妃娘娘,就不是罚月例这么简单的了。”云锦扶着高曦月,笑眯眯道。
如嬑这才不情不愿地收回眼神去看苏绿筠:“绿筠,快起来吧。”
苏绿筠摇摇头,继续跪在地上哭。
如嬑没办法,只好站在台阶上,带着些撒娇带着些嗔怪的声音喊弘历:“皇上!”
下一秒,进忠就出来了:“娴嫔娘娘您请回吧,皇上不见你。”
如嬑红唇高高撅起,似是不相信进忠的话。
进忠微微一笑,喊来两个小太监:“您是自己离开,还是奴才找人请您离开?”
如嬑见他说的不像是假话,色厉内荏地留下一句:“你如此谗言献上,必定没有好下场。”
就离开了。
“还以为她有多真心呢,有病。”高曦月嘲讽一句,一脸不悦地又低头去看苏绿筠。
琅嬅踏进养心殿的时候,就见高曦月气鼓鼓地站在阶上。
哦莫、哦莫,好宝果然不高兴了。
高曦月余光瞥见琅嬅,立即叫起来:“娘娘!”你看她!
琅嬅走上前站到高曦月身边,杜仲和随着琅嬅一道来的陈婉茵立即去扶苏绿筠:“贵妃娘娘,有什么回宫再说吧!”
陈婉茵虽然现在不怎么与苏绿筠来往,但年少相伴的情谊她没有忘:“你这么跪下去也不是办法呀。”
谁知苏绿筠将两人推开,对着琅嬅乞求:“臣妾请皇后娘娘开恩,就让臣妾跪在这,直到皇上息怒。”
“你还想让朕息怒!”弘历听琅嬅来了,立马就出来了,见到苏绿筠这样更是怒不可遏。
但他还是没忘扶起就要行礼的琅嬅。
“皇上!永璋、永璋是关心臣妾才冒犯了您,是臣妾的错啊!”苏绿筠见弘历出来,止不住地哭诉。
“当然都是你的错,你教子无方。朕不求你能像皇后这般贤德,教出的孩子个个优秀,你也学学嘉贵妃,嘉贵妃安安分分、温柔娴静,她孩子们也都是乖巧懂事。”弘历怒斥苏绿筠。
只恨这个女人在宫里多年,半点脑子都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