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方、苏若萱到达靖海啤酒厂小餐厅时，已经有四位客人坐在沙发上等候。

    董事长秘书进行介绍，他们是运东省外贸委员会两位处长，另两位是靖海市外贸局局领导，是来考察靖海啤酒有限公司进口设备办理许可证之事。

    靖海啤酒有限公司不断升级改造生产车间，国产设备无论是生产效率，还是产品质量方面，都满足不了生产高端产品需要，因此决定从德意志进口先进啤酒生产设备。

    这些大型成套设备列入进口许可证管理目录，需要办理审批手续。

    许可证是进口设备通关先决条件，还要凭此办理进口设备减免税手续。

    苏若萱在靖海进出口公司工作期间，曾经代理进口大型成套设备，认识一位处长，也认识主管外贸的两位局领导，马上讲了自己辞职下海，创立萱苏贸易有限公司，希望领导支持。

    因为相互熟悉，还有苏若萱是性格开朗的美女，聊得颇为投机。

    李远方仿佛成了空气人，董事长秘书陪他闲聊。

    二十分钟后，服务员推开门，王建民与一位副总走进餐间。

    他边走边说道：“不好意思，公司董事会刚开完会议，让各位久等了！”

    董事长秘书逐个介绍，王建民与每位客人握手，分宾主坐下。

    两个服务员走进来服务，上菜倒酒。

    晚宴以运东省外贸委员会两位处长为中心，谈论比较多的是进口德意志先进啤酒生产设备。

    酒酣耳热之时，王建民对李远方大加赞赏。

    “别小看远方是乡镇干部，如同他的名字，相当有远见。

    他建议把啤酒工厂建设到消费市场，是应对地方市场保护的有力武器。

    今天，我们先聊了一会儿。我说了公司准备改制为股份有限公司，争取明年在港城和沪市上市，担心股票承销过程中发生舞弊行为，出现深城股票认购证事件。

    他提出一种全新股票发行模式，无限量向投资者发行认购表，然后再现场公开摇号，持有中签认购表号码投资者，才可以购买股票。

    这样做有两大好处，一是满足发行要求，减少不必要冲突；二是产生轰动效应，靖海啤酒成为我国第一只公开发行股票，提高社会影响力，相当于做了广告。”

    李远方谦虚地说道：“董事长基本有了思路，我只是顺嘴提一下而已。

    况且，这种做法也有问题，认购证有印刷成本，每本认购证成本是两角，印刷一亿本，券商就要多花两千万元，加到股票价格里面，提高了股票发行价格。”

    运东省外贸委员会一位处长摇头道：“相比股票价格上涨十几倍，甚至上百倍，增加这点成本，实在是微不足道！”

    另一位处长笑着问道：“董事长，我们可以购买原始股吗？”

    王建民笑着说道：“当然可以。靖海啤酒股票公开发行，大家购买认购证，都有机会中签。在体制内工作，也不用担心，没有违反干部不准炒股规定。”

    他随即开玩笑道：“远方母亲办了企业，苏董事长也有自己的企业，我是切身体会到办企业困难。你们不若购买靖海啤酒认购证，投入资金大，中签机会也多，利润比经营企业高多了。”

    李远方委婉地说道：“董事长应当体会办企业特点，要维持客户资源保住市场，还要养活员工，必须搞好主业生产经营，没有闲钱用来炒股。”

    ……

    吃过饭后，董事长秘书派车送客。

    在李远方强烈要求下，先把苏若萱送回家，接着把他送回酒店。

    次日，武海龙开着捷达轿车，送李远方到达靖海证券有限公司，在院内停好车。

    李远方下车后，走入证券交易大厅后，只见座位上零零散散坐着八十多人。

    有人木然地盯着大屏幕，有人看报纸，有人打毛衣，有人聊天，还有六个人聚在一起打勾级扑克牌。

    大屏幕上的数字是一片绿色，沪证指数到了450点。

    李远方找到工作人员，简单聊了几句话。

    工作人员态度立刻变得恭敬，领入贵宾室，请他坐在沙发上，拿出了委托合同，办理了开户手续。

    李远方不记得这轮股市下跌最低点，把委托点位放在399点，当然不能买指数，在这个点位购买交易的股票。

    本来交易股票就不多，他并不记得表现最好的，只好分散开来，购买六只股票。

    他接着与工作人员到银行，把三千万元打到股票交易账户，剩下的二百万元打到苏若萱账户。

    他享受贵宾待遇，很快办完手续，给苏若萱打电话。

    “若萱，我一会儿就到楼下。”

    “嗳！我马上收拾一下。”

    当武海龙把车开到时，苏若萱已经等在楼下，拉开车门，紧挨着李远方坐下，告诉武海龙要到的地点，便挽住李远方的胳膊。

    武海龙知道他们是生意上合作伙伴，年龄相差不多，俊男靓女，发生点故事很正常。

    他清楚自己现状，只要忠心服务，李远方是不会亏待自己。

    因此只是盯住前方，偶尔看车两边反光镜，基本上不看后视镜，专心致志开车，强迫自己不记住他们谈话。

    “远方，靖海啤酒准备上市，现在可以购买原始股，上市后就等着数钱，你为什么不买？你说得那些理由，根本就站不住脚。”

    “大部分原始股基本都可以购买，靖海啤酒却是个例外。”

    “靖海啤酒效益很好，手中持有这支股票，即使不卖出，每年分红也相当可观，你为什么就不看好？”

    “因为我能掐会算。”

    “哼！装神弄鬼找借口。”

    “股票市场有些邪门，效益好的公司，股票价格不一定高，很多会跌破净资产，即使每年分红高于银行存款利息，也吸引不了投资者，其实就是炒作的市场。

    我国股票市场刚刚起步，现在还不成熟，今年的暴涨暴跌就说明问题，炒股的人大部分都是赔钱的。大盘的点位已经很低了，现在是买股票好时机。”

    “远方，很多人炒股是买涨不买跌，你却反其道而行之。我的钱要留着开公司，没有闲钱炒股。再说我不相信股票这类虚拟经济，开公司挣钱才觉得踏实。”

    “奋斗得来，方知珍惜！”

    “呵呵！这话还挺有哲理。”

    ……

    李远方没有讲出实情，在他原来那个时空，靖海啤酒发行股票认购证，增加股票成本，发行价格变高，原始股票的投资者十年没有赚到钱。

    二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到达目的地，凯旋花园。

    这是由开发商建设的住宅小区，紧临大海，由二十八栋多层楼房组成，周围有铁栏杆，两道出入大门，有保安守卫，封闭式管理。

    在售楼处，售楼小姐指着模型介绍，小区有公共停车场，有绿化带，临近大街一侧，还建筑了门面房。

    只是小区只建成十栋楼房，并且大部分已经销售，只剩下六套大面积房间，其余楼房还在建设中。

    售楼小姐随后领着他们看了房间，这个年代建设的房屋不是毛坏房，安装了胶合板做成房门，墙面抹了白石灰，卫生间与厨房贴了瓷砖，还安装了马桶、洗手盆等基本设施，具备居住条件。

    苏若萱挑了两套房，建筑面积都是128平方米，前后楼，一套是在二楼，准备用来办公；另一套在三楼，准备居住。另外，还买了两个车库。

    签好购房合同，交足购房款，花了19.6万元，拿到了房屋钥匙。

    随后，李远方陪着她逛了装修市场，选中一家装修公司。

    设计师看房后，拿出设计方案。

    苏若萱提出修改意见，交付了预付款，装修公司将马上开始施工。

    解决了办公和居住用房，还有李远方投入资金支持，苏若萱转而筹备外贸公司成立事宜，招收业务员，办理注册登记手续。

    李远方时间安排比较紧，当天晚上到达靖海机场，坐飞机到京城，要拜访交通管理部门业务处长，争取尽快批下两艘冷藏动输船国际航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