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四个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刚才，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吗？”贺兰若风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如果他没记错，当初在寒御城，鱼小白也是突然说难受便不见了。

    “不知道，但是好像有几次也发生过这种情况，只不过这一次好像比前几次要更难受。”鱼小白脑袋里闪过前几次突然难受的情景，她会这样究竟是生病了，还是说有什么东西作祟？

    “你还记得前几次像这样时之前发生过什么吗？”贺兰若风又问。

    鱼小白听了他的话，开始仔细回想前几次的情形。

    “第一次这样，好像是我被卖入青楼，和紫嫣换回来之前，那一次就让我觉得十分痛苦，感觉自己被火焚烧一样。”鱼小白想到当初自己在紫嫣身体里那次，若不是兰墨秋及时赶到，还不知道她会不会死掉。

    “第二次好像是……好像是在寒御城，当时我们坐在一起说话，那种灼烧感突然就出现了，我及时向兰墨秋求救，回到了新月皇城。”那一次，她还莫名其妙把贺兰若风给得罪了。

    “第三次，第三次啊……应该就是在婚礼上了……”鱼小白说到这里惭愧的越来越小声，她当初因为贪生怕死选择了能够庇护她一辈子的兰墨秋，结果因为撒语珑而暴露了身份。

    “如此说来，刚才便是第四次发作？小鱼，我不想见到你痛苦，所以我们一定要知道你是因何原因而这样。”贺兰若风满眼都是担忧的说道，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鱼小白说到第三次时躲闪的眼神。

    “对了，你刚才是用什么方法救我的？”鱼小白想起刚才她明明置身在炙热的火海中，突然的冰凉感肯定不是凭空出现的。

    “是黑朵的方法救了你，他说用纯净的妖族内丹，而我刚好有一颗。”贺兰若风说着看向一旁摇着尾巴的黑朵。

    “纯净妖族内丹？”鱼小白这才恍然大悟，她从寒御城回来那一次，兰墨秋也跟他提起过纯净妖族内丹的事，好像是说过，用纯净的内丹可以压制甚至化解，他体内的那种焚烧感。

    “你可有想起什么？”贺兰若风问。

    “当初我从寒御城回来，兰墨秋说我体内有不属于我的内丹，好像说要帮我炼化，他有说要用到纯净的内丹。”鱼小白边回忆边说道。

    “不属于你的内丹，不就是赤练蛇妖的那一颗吗？你不是早就将其炼化了？为什么它还能影响你？”贺兰若风越发觉得奇怪。

    毕竟鱼小白灵魂入狗的身体，又化身成人就已经很离奇了。后来，她又在机缘巧合之下吸干了赤练蛇妖一身妖血，又吞下了它的万年内丹。

    “没错，我在已经感受不到赤练蛇妖的内丹了，想必已经被我完全炼化吸收了。所以，我既然已经完全将其炼化吸收，为什么还会这么难受，为什么还要被它影响？”与小白直接来了一个三连问。

    “主人，我想我应该知道你为什么会如此难受。”黑朵突然语气凝重的说道。

    “为什么？”贺兰若风和鱼小白异口同声的问道。

    “主人已经失去了前世的记忆，或者说是更久以前的记忆。”黑朵原本摇晃的尾巴卷成了两个圈圈，神情凝重的在二人面前坐下。

    “不是每个人都没有前世的记忆吗？难道你主人我会是个意外？”鱼小白看着黑朵幽默的说道。

    “主人，先不要着急，听我慢慢给你道来。”黑朵先安抚鱼小白，随即缓缓说道：“万年前，主人不知是出于何故，竟然抛弃黑朵，独自与神界展开了一场生死博弈。我听到大长老和三长老说的话，主人竟然被神界的白霁，严魈，还有南神使朱雀，火融帝君等围攻，最后不堪受辱引火自焚。”

    黑朵说完，静静的等着这二人的反馈。

    岂料，贺兰若风和鱼小白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眼神木然的看着他，根本就不相信他说的话。

    “你们不相信我？你们竟然不相信我？”黑朵有些生气，他说的是真的，他们为什么就不相信他呢？

    “你看看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什么白霁？严魈？朱雀？火融帝君？一群听都没听过的大人物围杀我，你觉得像话吗？”鱼小白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着黑朵问道。

    “确实不像话，黑朵所说的这些都是神界能独当一面的大人物，怎么可能会在万年前杀害了曾经的小鱼呢？”苏金满脸都写着怀疑的说。

    “黑朵，你不止一次说过小鱼是你以前的主人，你以前的主人究竟是什么人？你又怎么判定这个人就是小鱼呢？”贺兰若风并没有直接否定黑朵的话，而是仔细的问道。

    黑朵抬眼看贺兰若风，转头继续看鱼小白，眼神十分笃定的说道：“自从禅城地底见到主人的第一面，我便知道他是我以前的主人。”

    “哦！就只是凭你的直觉吗？”鱼小白也是一副逗他玩的样子看着黑朵。

    “自然不是，我可不是凭直觉就判断你是我主人的，若我只是因在禅城你们解救我，就算与你签订主仆契约，我也不会如此忠诚于你。”黑朵说着，一本正经的跳到于小白身边。

    他开始轻轻摇晃自己的身体，只见一种从未见过的符文，慢慢从他身体显现出来。那些符文仿佛有生命一般开始飞向鱼小白的眉间，随着符文在她额前萦绕，鱼小白的额间也开始飞出一些与之相似的符文。当两串符文融合在一起时，出现了一个神奇的结印。

    “这是一种罕见的上古时期的契约，这种契约好像是需要对方的元神为祭方可达成。”贺兰若风此时看着鱼小白和黑朵之间的结印略带迟疑的说道。

    “难道这不是你在禅城时给我们俩结下的主仆契印吗？”鱼小白满脸疑惑，他和黑朵之间本来就有主仆契约，有主仆结印也不奇怪吧。

    “不是，这不是我为你二人结下的主仆契印。”贺兰若风当下便直接否决，他结下的主仆契，怎么可能自己认不出来。

    “没错，这确实是上古时期的一种契约。当年，凤曦大人应运而生，无六识，无六界众生的任何情感。五位长老为了让独一无二的凤曦大人拥有一个正常妖族所能拥有的情感，用了一种特殊的契约方法让我成为了他的灵宠。”黑朵仿佛回想到很久远的事，幽怨的感叹道。

    “凤曦大人？”这个称呼鱼小白倒是头一次听说，他突然又从一个普通的妖族变成了凤曦大人。

    “不然，主人以为，大长老为何对您如此尊重？”黑朵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鱼小白问道。

    “黑朵，你口中的这位凤曦大人究竟是什么人物？”贺兰若风并未被鱼小白打扰，直接又问道。

    “贺兰公子觉得，在妖界可以凌驾于五位长老之上的人还有谁？”黑朵看着贺兰若风循序渐诱的问道。

    “可以凌驾于五大长老之上的人？这个我倒是听我师傅说过，传闻妖界有五大长老辅佐妖君大人，此外，还有左右护法两位。”贺兰若风一边说一边以询问的眼神看着黑朵。

    “没错，妖界的至高领权人便是妖君大人，妖君大人身边有左右两位大护法，还有五大长老共同辅佐。”黑朵震慑了贺兰若风的说法。

    “所以小鱼的前世……应该是左护法？还是右护法？不对，凤曦大人……”说到这里，贺兰若风便不再说下去了，因为那个应运而生无六识，无众生任何情感的人，可能就是鱼小白。

    “有什么不对的？你为什么不接着说下去？”鱼小白眼巴巴的等着贺兰若风的结果。

    “你猜的一点没错，左右护法牧云，昭戈如今都还被神界封印在双龙秘境中不得出。所以，我现在的主人小鱼便是我的上一位主人凤曦大人，也就是妖界之主。”黑朵语气诚恳，眼神坚定的看着鱼小白。

    “你说的凤曦大人是我？”鱼小白一只手指着自己，满脸都是问号。

    前世今生这种事太不科学了，她才不相信呢，可是她似乎必须相信。毕竟，她已经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了一条狗，再变成了一个妖，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没错，你就是妖界的主人，凤曦大人。”黑朵再次慎重的看着鱼小白点头。

    “好吧，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鱼小白直接两手一摊，瘫坐在地上。

    反正不管她是不是凤曦大人，她现在都已经沦为妖族一名，也许有了凤曦大人这个头衔，她的余生兴许能过的轻松一点。

    “我从未想过事情会是这个样子，这一切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贺兰若风看着鱼小白和黑朵，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似乎从他走出东境的那一日开始，他的人生便已经脱离了原本的轨道。

    或者更早一点，从他幼时掉入海里被琮黎救起那一刻开始，便注定了他不平凡的一生。

    他拜入了神界太卜星君的门下做弟子，按照师傅的命令在十年后前往云髻山庄拜师，进入丹霞峰秘境寻找鼍龙内丹。

    好像每一步都是顺其自然的开始，却又像每一步都在冥冥中早已注定。

    在这一过程中，他恰好认识了与紫嫣互换灵魂的鱼小白，恰好与她组成了一队，恰好与她一起进入秘境孤岛的山洞中，又恰好遇到了赤练蛇妖。

    鱼小白机缘巧合下吞噬了赤练蛇妖的内丹，而他贺兰若风则顺利拿到了难得一见的鼍龙内丹。

    方才鱼小白突然发生那种情况，刚好又是他手中的鼍龙内丹解救了她。

    这每一步走来，仿佛冥冥中早已注定，究竟是命运的推手早已安排好，还是说是妖界的人在推动这一切？背后是否有其他不为人知的阴谋诡计？

    “若风，你在想什么？”鱼小白看见贺兰若风陷入沉思，忍不住伸手推了他一下。

    “没，没想什么，只是没想到你的前世竟然那么厉害，是所有妖族的主宰。”贺兰若风含糊其辞的说了一句。

    “哦，没事啦，那都是上辈子的事，是不是真的还不一定。我刚认识你时，我是鱼小白，现在也是，以后也只会是鱼小白。”鱼小白一副坦然的语气说道。

    “没错，我认识你时你只是小鱼，往后的岁月里，你也只是我的小鱼。”贺兰若风说到此处，忍不住去牵鱼小白的手。

    “所以，主人一点都不在乎大长老，他们对你的态度吗？就算他们日后用其他方法逼迫主人承认自己是妖君，要求主人带领妖族对抗神界，主人都不在意吗？”黑朵再次向鱼小白发起直击灵魂的三连问。

    “黑朵，你就是庸人自扰，就那个大长老的态度，能逼着我去对抗神界吗？”鱼小白不屑的说道，她不相信有人会把自己手中的权力拱手让给另一个人。

    “主人，其他几位长老或许不会，袁泽大长老可不一定。再说了，之前胡修那个老家伙不还直接针对你吗？”黑朵马上就说出一条很有用的信息。

    此前在丹霞秘境外，胡修可是光明正大的率领他的手下围攻鱼小白，可见五大长老中也有人想对鱼小白不利，定然是知道了她的身份。

    “胡修……他虽然想对我不利，我们也在枫木岭把他家给搬空了，就算扯平了吧。”鱼小白非常大气的说道。

    “他围攻你是找你的麻烦，有可能是想杀了你或者将你圈禁起来，来一招挟天子以令诸侯。你竟然这么轻易就放过他？小鱼，你当真是好说话的。”贺兰若风被鱼小白的话给逗乐了。

    “什么挟天子以令诸侯？你看我长得像天子吗？人家金暄长的那叫一个气宇轩昂，一看就是人中龙凤。”鱼小白被这二人一说，起了开玩笑的心思。

    “你不说我们也有许久没见过金暄兄了。”贺兰若风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

    “想当初我们三人在此地闯关时，他也是很够义气的，也不知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他，还有紫嫣那个臭丫头。”鱼小白突然怀念起金暄和紫嫣，到了这一刻，想必紫嫣也听说她的身份了吧。

    “等躲过了神界的追捕，我们可以去见他们。”贺兰若风咧嘴一笑，他们只是暂时躲藏在丹霞秘境，又不是永远住在这里。

    “好，等躲过了神界的追捕，我们便去见他们。”鱼小白干脆的说道。

    “我们先离开这里吧，琮黎和那个小孩没跟上来。”贺兰若风突然想起被他们抛诸脑后的琮黎和苏金。

    “对了，丹霞秘境中的格局究竟是如何布置的？为何会有这么奇怪的地方？”鱼小白这才记起她刚才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