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登跟在卡特身边，手上拿着一个本子记录数据。
两人停在实验体所在的地下楼层时，他终究还是忍不住说道:“老师，我们真的要继续这项研究吗？已经死了很多人了，我们……”
海登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卡特打断:“hayden，你是我最出色的弟子，你清楚我的性格，有些话就不要再说了，不然你知道后果。”
卡特的声音很平静，但海登听了后，面色瞬间一白，卡特的话是劝诫也是威胁。
如果他再说些劝告的话，卡特会毫不留情地把他踢出这项研究，说不定，到时候他的命也会交代在这里。
望着一排排延伸出去的白色房间，海登心里涌出绝望的无力感，或许他这辈子都走不出这座地下实验室了。
海登很清楚自己在做的事有多么的残忍，人体实验从古至今都是被人诟病的，何况他们做的……还是那么丧尽天良的实验。
想到那位宛如杀神的少女，海登心想:如果那位少女注定是终结这一切祸源的存在，死在她的手里也好，他会对自己做的事付出生命的代价。
麻木地跟在卡特身后记录完数据，海登取下鼻梁上的眼镜，揉了揉眉心。
他看着极具科技感的白色过道和墙壁，眼前浮现模糊的光影。
刚要戴上眼镜，海登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一个黑色影子，那道身影正朝着他们缓步而来。
走在他前面的卡特脚步猛然顿住，神情大变，他指着向他们走来的身影，不可置信道:“沈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海登听见卡特的话，连忙把手里的眼镜戴回去，沈榆那张漂亮到近乎神颜的脸就在他眼前清晰起来。
视线下移，海登看到沈榆手中的长剑身上还带着未干涸的血线。
看来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这一刻，海登的心里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卡特不像海登，他的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悔过，对于他做的人体实验，他只会觉得那些人的死亡只是对科学的贡献。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沈榆手里的承影剑指向卡特两人，“当然是因为我来杀你的。”
“不……你不能……你不能杀我。”卡特一边摇头说，身体一边往后退，“我做的事情都是能让人类的寿命得到质的飞跃，我的实验还没有成功，我不想死。”
沈榆冷哼，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意，“你不想死，那被你抓来做实验的人又何尝想死？他们比你更想活！”
话音一落，沈榆身形一闪，再出现时已经到了卡特近前，承影剑泛着寒冷的光芒，剑尖轻而易举地刺破了卡特的心脏。
刹那间，鲜血四溅而出，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而卡特原本还想要说些什么，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致命一击而被硬生生地堵在了喉咙里。
他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和不甘的神情，“咚”的一声，卡特的尸体直挺挺地倒在地面上。
海登趁着沈榆还没有收回承影剑，自己上前去抓住剑身捅向胸口。
临死前，海登对着没有丝毫神色波动的沈榆道:“对不起……”
这一句道歉是给那些死在地下实验室里的人说的，如果他没有拜卡特为师，如果他没有因为钱财而参加这场实验……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也没有后悔药。
看着海登在自己面前咽气，对于他最后的道歉，沈榆没什么情绪，因为他要取得原谅的人不是她。
在遇见卡特和海登两人之前，沈榆就已经把实验室里的研究人员全部解决，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层楼的实验体。
……
魔神盘腿坐在一块高大的岩石上，闭着眼睛调整体内的魔气。
本体毫无预兆地从楚汐身上离开，与自己的分身融合，加上和顾翊对战一场，此刻她体内的魔气汹涌激荡，沸腾不止。
魔神慢慢调节魔气，让它们从狂乱的状态平息下来。
见魔神紧闭双眼一动不动地盘坐在石块上，戴维斯用眼神示意自己的手下。
那名手下苦着张脸，慢吞吞地爬上巨石，在距离魔神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战战兢兢地开口:
“尊……尊敬的魔神阁下，这里太过脏乱，如果您不嫌弃，越过前方远处的多瑙河就能到我们的分部，要不您移驾去……啊！”
那名手下的话还没说完，口中惨叫一声，身体就被魔气给掀翻了下去。
戴维斯脸上神情变换一瞬，但又很快恢复正常，他挥手让身后的两个手下去把那人拖回来。
抬头看了一下身形未变的魔神，戴维斯吐出一口浊气，他从另一侧爬上巨石，停在距离魔神两米远的地方。
“魔神阁下，之前我手底下的人就打电话给我，沈榆去了神只总部，现在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小时了，也许她现在就在神只分部，我们……”
“聒噪。”
伴随着两个字音的落下，戴维斯眼里浮现惊惧，下一秒，他和之前的人一样被魔气掀下巨石。
胸口传来一阵阵的闷痛，趴在地上的戴维斯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这魔神怎么比他还不讲道理？！
魔神不耐烦地睁开眼睛，要不是她体内的魔气趋于平静，凭这几个人在她耳边嗡嗡嗡的，她早就杀了他们了。
从巨石上飞身而下，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魔神的脚恰好踩在戴维斯的手上。
“既然你们三番两次地来‘催促’我，那我满足你们，要是沈榆没有在神只分部里，davis，你的命我就收下了。”
魔神说出戴维斯的名字时，眉心微皱，这外国人的名字就是拗口，要不是她提早来蓝星十多年，这什么英文她都听不懂。
戴维斯闻言，这下脸上的表情彻底绷不住了，他忍着手指上传来的剧痛，挣扎道:“魔神阁下，我绝对没有催促您的意思，只是沈榆实在是我们的心头大患，早些除掉她您也好安心啊！”
魔神低头看着隐忍的戴维斯，眼里是冰冷的讥诮，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在宁菲儿脑中的那段时间，足以让她知道戴维斯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还是最好祈祷沈榆在那里，不然……”
魔神的话没有说完，但戴维斯很清楚她后面未说完话的意思。